第13章 招灵
当晚温辞还真的没有回来，准确的来说第二天也没回来，洛时也不知道自己搭错了哪根筋，居然真的没有招灵，一副打算等温辞回来了再招的架势。
江秀珊被带回来之后还是往洗漱间的台子下藏，洛时威胁她再藏就把她丢出去。
小姑娘怯生生点了头，但趁洛时不注意时还是会往洗漱间溜，连程楠都开始怀疑她对那地儿情有独钟，没点爱恨情仇都解释不了了。
不过她被洛时当场抓到过，洛时没那怜香惜玉的心，拎着她的领子就把人提到了外面，砰的一声关了门。
小姑娘愣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后被程楠领了进去，再也没往洗漱间的台子下钻过。
程楠叹为观止，给他时哥竖了大拇指。
“时哥，什么时候招灵啊？”
程楠这两天也从洛时那儿听了些招灵的事，虽然他时哥不爱说话，但基本是有问必答，所以程楠对引师的了解也更深了一点。
洛时往门口看了一眼，道：“今晚。”
“不等温辞啦？”
洛时回了头：“我说过要等他？”
嗯……好像是没有，程楠歪头想了想：“你前两天没招灵不是在等他吗？”
“不是，在修养。”洛时打死不认。
程楠又问：“那要不要我提前做什么准备啊？”
“纸和笔。”洛时道。
程楠办事算快的，按洛时的要求买了大号的纸笔，老老实实蹲在旁边看洛时画阵法。
其实他以前也见过一两次阵法，不过不是招灵的，具体用法他也不知道，也没自己上手画过，现在看洛时画反倒来了兴趣。
“时哥，学画阵难不难啊？”他仰着头问。
洛时笔没停，把正画的那一笔拉完了才道：“有难有易。”
“那招灵的算难还是算易啊？”程楠视线又挪回纸上，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符纹问。
洛时却没答话，他突然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
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那时候还很小，教他的那个人问他要学什么阵法，他翻开一本书举到那人眼前：“这个。”
那人比他高出很多，但却是弯着腰和他说话的，书挡在两人中间，洛时没看到他的神情，只听到那人似乎是很轻的笑了一声。
“招灵啊……”那人略微感叹了一句。
洛时收了书，皱眉问：“这个很难吗？”
那人又是一笑，回答的内容让小时候的洛时气得鼓了脸。
洛时敛了眸，道：“不难，就是容易丢命。”
“丢命还不难啊？”程楠瞪大了眼，放弃了学的念头，“我还是学点简单的，能画来镇镇鬼就行。”
画完最后一笔，洛时把笔搁在桌上，又让程楠去找了两个铃铛，拿线系在了门前。
招灵时招来的东西越多，铃铛就会越响，引师据此判断吉凶，也好提前做打算。
晚饭程楠订的比较晚，虽然没了温辞的嘱咐，但前几次养成了习惯，也就一直订得比较晚。
江秀珊不往台子下钻，改成躲到沙发背后，经常冒出来吓程楠一大跳。
画好的阵法摆在了客厅，四角都用石头压着。洛时让江秀珊站到阵法中央，那里画了一只眼睛。
洛时没让开灯，让程楠在东南西北处各点了一排蜡烛。虽然也不能照亮整个客厅，但勉强能看见，就是大晚上有点阴森森的，程楠就自己捧了根蜡烛站着，给自己壮胆。
洛时还在结线，几根线绕在一起，从他指间穿过去，有时会绕上好几圈，有时会打个结，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小型线网。
结线是招灵中最难的步骤，每根线的轨迹和落点都有讲究，一旦结错，招来的东西是什么也就无法确定，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引师不会选择招灵的原因，冒险性质太强，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少有人会动用这项术法。
结线的难易程度取决于引师的实力和执念人的执念深浅，这些程楠都听洛时说过了，他看洛时结了半天的线还没好，想着应该是江秀珊的执念太深了。
洛时结好了线，引着剩余的线尾缠上江秀珊的手腕，一时间客厅就有了各种声响。
窗户全是开着的，洛时没让程楠关，说是招来的东西要进。
黑暗里风声越来越大，客厅里的摆件都在晃动，站在客厅中间的几人衣服也在翻飞，程楠更是感觉从脚底窜上来一股凉意。
下一秒，他手里的蜡烛毫无预兆地灭了。
程楠差点哭出声来，要不是其他蜡烛还亮着，他绝对又要和地板过一夜了。
屋外有树，叶子“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来了。
纸上的阵法开始一点点亮起来，散着一片金红，接着便向上涌成屏障，像是滔天的血光。
招灵时阵法显现的颜色并不是每次都是一样，洛时的眉眼映着那片红光，稍微皱了眉。
运气不太好，招到麻烦的东西了。
系在门前的铃铛开始响了，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程楠心里直打鼓，腿都跟着发抖。
“哥……我能关窗吗？”他哆嗦着问。
洛时清冷的面容被照得发亮，他垂着眼，语气平静：“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窗口就有什么迅速窜了进来，都是黑黑的一团，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往客厅中央冲过来。
“时哥！后面！”
程楠喊了一句，下一秒洛时的线就甩了出去，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碰到线就像碰到火海一样，瞬间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但洛时没离阵法太远，他要招的东西还没来，离开阵法太远会中断招灵。
能活动的空间没有多少，洛时要顾着阵法，还得顾着自己和程楠，难免会让那些东西钻了空子。
其中一只缠上了他的手臂，死活甩不掉。
洛时其实讨厌那东西，咬在身上会有种粘腻感，像血。
不过好在一时半会儿这些东西还不能真的伤了他，顶多受点小伤，拖到他要招的东西来，没了空间的限制，洛时就能解决掉。
程楠只看到洛时的线飞来飞去的，帮不上什么忙，干脆爬到桌子下躲着。
但这一爬就出了事，好死不死撞了桌角，听了动静的那些东西立马飞了过来。
程楠想，没仇没怨的，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怕是没见过活人才这么疯。
本来那些东西中大多数都是奔着阵法中央去的，刚好方便洛时对付，但现在程楠引了那些东西的注意，洛时攻击的方向就得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背扑上来的几只，收回视线，将准备甩出去的线改了方向，尽数往程楠那边去，打算硬抗下这一击。
但想象中的痛感没有来，反倒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那人听起来有点生气，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怎么没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