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次考试作文题是围绕一则素材来写，提炼出来就是围绕“平凡”为主题。
他演讲的正是花孔雀赞不绝口的满分作文，舒馥向来鄙夷满分作文，总觉得套路满满，可能单纯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况且他在台上演讲的时候，她脑子一片混沌，怎么会有心思听他讲作文。
“那你讲了什么？”舒馥亡羊补牢。
“算了。”于野惋惜，“你错过了，就没有了。”
“不要这样嘛。”舒馥缠了他一会，一个字都没撬出来，也就放弃了。
过了一个寒假，舒馥看到校园黑板上那到处张贴着的满分作文，才知道她曾经错过了什么。
八百字的满分作文，是他写下的一封情书，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讲他心里对平凡二字的定义，其实是在当着所有人对她告白。
为了爱的人平凡，为了心爱的人不平凡。
是她推了他一把，让他从囚境中走出来。他早就明白，为了弟弟掩藏早已是借口，一直是他没有勇气站出来。面对父母，面对纷杂的周围环境，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可是当他看到，舒馥遗憾地看着他26名成绩单时，眼里的心疼和欲言又止，让他忽然就不想隐藏下去了。
以前，他不知道，他要走出那一步有多难，现在，就只需她一个眼神。
喜欢她，自然不想在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疼惜。
之前吵架她追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从哪天交往的。
那天他得全市第一，就是在向她告白，也是他的回答。
可惜，她根本没听。
舒馥站在黑板前明白的时候，转身就抱住了身边的他。
然而，在花园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俩人在寒冷且枯树秃叶意境全无的小花园坐了会，谁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突然啊？”舒馥问。
“也不突然，早晚的事。”
“那怎么偏偏选在现在？”
于野挑眉，“激励你啊。”
“你这是刺激我吧。”
“还说你不嫉妒。”
“你这么优秀，我心里泛点小浪花也是可以的吧。”
“可以，大波浪都行。”
舒馥哼了一声，“你还生我的气吗？”
“和你生气，我能讨到什么好处。”于野说。
舒馥听着他无可奈何中的宠溺，心软趴趴的，原本安稳坐着这会又动了起来。
“做什么？”
“你扶下我，我脱个鞋子。”
于野以为她鞋里进了沙子，弯腰帮她脱掉鞋子，结果舒馥蹬脚就把另一个也脱了，伸手就去扯袜子。
他拦住她的动作，皱眉说：“天这么冷，不要作。”
舒馥瞪他一眼，说：“我忍不了了。”
她一把扯掉两双袜子，弯着腿把脚底板往这边伸，无奈斜着怎么都看不到。
“你起来，让我坐石头上。”
于野把她放石头上，冷脸：“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
“于野，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她的脚丫子就杵到了于野脸前，差点一脚踢他脸上。
“本来想晚上出去庆生的时候让你看，不过……”她笑着说：“现在这气氛正好！”
于野青着脸没在意她说了什么，目光滞在了她的脚底板。
舒馥得意笑着，晃晃脚，脚趾头乱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舒馥的脚底板，一左一右分别纹了“于”和“野”。
是他的名字。
黑色的字体，名字下面是一条起伏的心电图的纹路，两脚并行，连在一起，右脚终点是一颗心，心里面上了浅粉色。
而他的名字，就在她的脚心。
那是脚上纹身最疼的地方。
于野盯着她的脚底板看了很久都没说话，舒馥原本的笑慢慢平了，脚有点冷，心也有点慌。
“你不喜欢啊？”她呐呐。
“放假七天为什么不出来？”于野问的却是这个。
舒馥面露挣扎，随后叹了口气，和聪明人在一起果然不费力气。
舒馥说：“纹身疼，不能走路。”其实后面几天就不疼了，只是她不大适应，走路样子别扭，怕他看出破绽。
他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舒馥第一次发现，她能从里面看到波澜。
她摸了摸鼻子，“也没那么疼……”
于野拉开衣链，把她泛红的脚包紧在怀里。
擦着他的毛衣，压上他的胸膛，舒馥动了动脚，往回抽，“我穿上鞋就好了。”
于野按着她的脚不动。
“那么喜欢？”舒馥笑了。
于野依旧盯着她，目光清凉，沉静如水。
“好歹是你的生日礼物，给点反应啊。”舒馥朝他胸口轻蹬一脚。
“今天不是我生日。”于野说。
舒馥诧异：“舒谭告诉我的啊。”他俩认识那么久。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她原本早计划好了放假要和于野干什么，结果舒谭告诉她领卷纸那天是他的生日，打乱了她所有计划。
放了他的鸽子，她翻遍整个c市也没找到满意的礼物，倒是在一家纹身店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驻足很久，最后咬咬牙进去了。
于野淡然道：“是下月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