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醉了
晚饭时，王琪再三劝酒，他性格豪爽，声音洪亮，两人你来我往，酒酣耳热，谈天说地，到最后称兄道弟，把辈份都搞乱了。
两瓶飞天茅台渐渐见底。饶是王琪酒量再大，毕竟年纪比吴卓然大了一倍还多，渐渐舌头有点硬，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了。
吴卓然也有几分醉意，暗自服了，王琪酒量确实挺大，如果年轻二十岁，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王丽母亲忙过来劝王琪别喝了。丽丽给他和吴卓然端来茶醒酒。
王琪叫嚷着还要喝，丽丽早偷偷拿走了他的杯子，也把吴卓然的杯子拿走了。
吴卓然笑着看着她拿走了自己的杯子，王丽这才知道他没醉，也抿嘴忍俊不禁。
“好了，别喝了，喝醉了出洋相！”王丽母亲推着王琪说。
“我——出什么洋相？这——这里又没有外人！”王琪舌头有点大了。
“小吴不是外人，小吴，你说是吗？”王琪瞪着吴卓然说，似醉非醉。
“叔叔，我想把您当我的亲叔叔。”吴卓然答道。
“我王琪，四个儿女，三个成家了，他们都不用我操心，现在我快老了，只有这个小女儿，还没有成家，我只需要操心她就可以了。”
王丽怕她父亲乱说话，推了推他的胳膊：“爸，你喝醉了吧？”
“我没醉——”王琪躲开王丽的手，“我是酒醉心灵！”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的儿子不用我的财产，我的财产以后都归女儿——”王琪开始胡言乱语。
“你快去休息，真的醉了。”王丽母亲嗔怪道。
“我扶叔叔休息去。”吴卓然搀扶起王琪。
王琪想推开他，却推不开，脚下有点踉跄，被吴卓然扶到厅中时，他才推开吴卓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还早呢，陪我说会话。”
高度的飞天茅台入口顺，后劲足，吴卓然这时也有些醉意了，坐就坐，也一屁股坐下来，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手搭在对方肩上，兄弟一般。
王丽和她母亲拿这两人没办法，只得一个去泡茶，一个去洗了些桔子、葡萄、香蕉，给他们醒酒。
王琪搂着吴卓然的肩，絮絮叨叨的说些创业艰难的事。吴卓然也搂着他的肩，发些拆迁工作难做的牢骚。两人自说自话，都不听对方的。
醉酒的人有两种，一种是醉了直接倒下来睡觉的，一种是先谈天说地一通，再睡的。
这两人属于第二种，两个年纪相差几十岁的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互相搂着称兄道弟，各说各话，说了半天。
王丽没有办法，只得坐在旁边，听他们说。
她母亲则去楼上看电视了，她追《春光灿烂猪八戒》。
后来，王琪说着说着，慢慢往沙发上一倒，头靠在沙发背上，不说话了，后来响起鼾声，睡着了。
吴卓然再说了几句，见他睡着了，没了说话对象，也不知做什么，只得自顾自喝了几口茶，才看到王丽也坐在旁边。
“你，爸睡着了？”吴卓然比王琪还喝得多一点，这时也渐渐有些醉了，舌头有点大。
本来是说“你爸睡着了？”，听起来却像是“爸睡着了？”
“是的，”王丽笑靥如花，站起来扶着吴卓然，“你也醉了，走，我扶你睡觉去。”
“我没醉。”吴卓然嘴上说没醉，脚步却顺从的跟随王丽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看到一张干净宽敞的床铺，真是所谓瞌睡碰到了枕头，吴卓然直挺挺面朝床铺上倒了下去，裤没脱，拖鞋也还穿在脚上。
这床又松又软又香，迷糊中感觉王丽帮他翻转了个身，又帮他脱下了鞋子，又解开了他的皮带，使劲把他的裤子褪了下来。
听到王丽的脚步走了出去。
吴卓然渐渐睡着了。
当吴卓然醒来睁开眼，房间里一灯如豆，王丽正坐在床边，对着一盏台灯，看书。
灯光映着她的脸庞，看得清她脸上的细细的绒毛，皮肤如象牙般白净。沉静，专注，如同一尊美人雕像。
吴卓然不忍心打破这宁静的美，偷偷望着她。
梅芳、罗英的面庞从他脑海中掠过，和眼前的王丽比，三个人各有各的美。
梅芳更有大家闺秀气质，罗英则有一股干练的英气，王丽介入二人之间的类型。
她们三个人的美丽是同一层次的。
又想到了钟飞燕和雷兰兰，这两人又是同一层次的。年龄相仿，都是结过婚的。长得也都漂亮，钟飞燕有和她年龄不相仿的少女般苗条的身材，雷兰兰则性感撩人。
钟飞燕是家庭贤惠型，雷兰兰则精于官场。两人的共同不足是：文化层次不高。
“你醒了？”王丽已然发现吴卓然已睁开了眼。
吴卓然点点头：“在看什么书？”
“闲书，”王丽笑着翻到封面给他看，原来是日本小说家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这书我看过，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吴卓然说。
“你总结的对。”王丽点头认同。
吴卓然心想，此情此景，恐怕不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而是和三个女人甚至是四个五个女人的故事。
“你看过吗？”王丽问。
“大学时翻过一下，看得不细。我看书都不细。”吴卓然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这是王丽的房间，自己是在她床上睡了一觉。
本来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他这么醉的，因为近段时间工作太忙了，镇里应酬多，上面如果是副职来可以让符桃根陪，但是正职来，他不出面不太好，也要陪下。
因此有些宿醉，借着今天的酒，一起发作，所以有几分醉意，睡了这半觉，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不好意思，我醉了，睡到你床上来了。”
“没事，你好点没？我去给你端茶来。”王丽放下书，在二楼厅里倒了茶，端进房来。
“你爸呢？”吴卓然问。
“他早睡了，他更醉。”王丽笑道，“他是开心，很久没看他这么醉过。”
“好，几点了，我回去。”吴卓然站了起来，透过窗帘，望见窗外漆黑如墨。猛然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裤，忙坐回床上，用毯子盖了。
“都一点了。”王丽哑然失笑，“别回去，就这睡，我到隔壁房间去睡，我是怕你醒来，才陪你坐一会儿。我去睡了，你接着睡。”
王丽轻轻的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也罢，吴卓然虽然酒醒了，头还有一点残痛，顺势往柔软清香的床上一倒，哪能再起得来，呼呼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