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随着光点不断逸散,那壁画慢慢变成了透明。
随着望北真气注入的程度加大,壁画逐渐变得光影交错起来。
大约一炷香后,墙上的壁画流动起来。
那草原男子的一生如同一幅画卷展现在望北的眼前。
此人年幼之时在中原生活,因穷苦失去了亲人,少年时机缘巧合下踏上了修行一途,但最终因道法不通修为增长极慢。
壮年之时,此人是军队中的一个小小校尉。
终于一场大战,他所在的军队被尽数歼灭。
于是在一片废墟之中,他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间惨状。
死去的孩童,哭泣的妇女,伤残的难惹。。。
直到这里,壁画之上出现了一个数字-8。
而后画中出现了八个拿着兵器的人,他们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这幅画之后,是无穷无尽的军队,和一座座望风而降的城邦,他们几乎没有与任何人短兵相接便拿下了半壁江山。
最后几幅画里,在男人的军中有人拿起了一把泛着湛青色光芒的剑。
那提剑之人一剑杀死了征战半生的男人,于是壁画的光彩一暗。
于是整个壁画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一直到最后,浮现了一幅画卷。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短短八个字,却用无数种文字均书写一遍,这其中就包括赵字。
“嗡。”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整个地宫忽然开始摇动,不断有碎石从天而降。
望北弹身而起,抓起珑月便立起一道阵法。
“叮叮叮叮。”
碎石冲击阵法的声音不断传来,望北四处躲避,勉力支撑着。
忽然,在一片碎石的风暴里,他看到了一扇门。
别无他法,望北只好朝那门中走了进去。
几乎是进入的一瞬间,原本因为巨石坠落而不断发出的震动消失了,只剩下了无穷的寂静。
望北站在原地,慢慢让眼睛适应着眼前的昏暗。
此处的天地元气似乎被阵法隔开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珑月的光芒变得如同萤火一般微弱。
望北环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终于,在眼睛适应黑暗以后,他发现,眼前居然是一处比那地宫还要庞大的地方,因为占地过于广阔,所以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
他小心地向前挪动着,生怕触发了什么诡异的机关。
可一直挪了很久,也没有触发任何东西。
脚下的地面如同一片镜子一般平滑,让人直觉得身处一片无穷无尽的虚无。
直到后来,望北的心中已然只剩下了绝望。
如果就此困死在这里,似乎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处。
至于自己身上的那些旧国气运,就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也好。
几乎是在他想要放弃的一瞬,一具青色的棺材出现在了眼前。
四周黑沉沉的地面,将这棺材的影子映照成四面,看起来像一个奇异的图形。
望北慢慢走近,赫然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一具尸体。
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利刃,正刺向身下的棺材,而身下棺材的盖子已然被他掀开了一角。
望北顿时便吓了一跳,整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接连的惊吓之中,望北一道符咒便朝着那尸体打去。
微弱的火光在一瞬间燃起,但此地天地元气实在不足以支撑高强度的进攻,于是望北的火符仅仅燃烧了几个呼吸便就此消散。
望北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往反方向跑去,想要找到自己来时候的那扇矮门。
但直到他精疲力尽,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在这片虚无之中。
于是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就此放弃了一切。
就在望北倒地的瞬间,余光所看见的一幕再一次让他汗毛倒竖。
那副棺材,居然又矗立在了眼前。
就像从来没有变化过一般,棺材之上,依旧是刚刚那具尸首。
望北毫不犹豫地抽出自己随身的短刃,朝着那具尸体刺去。
“噗噗噗。”
接连几道划开皮肉的声音响起,可那尸体却没有任何反应,并没有出现那些志怪小说中所谓起尸的现象。
随着最后一刀落下,望北的刀重重划在了那铜棺之上。
“叮!”
尖锐的声音响起,望北顿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待到声音消失,望北再次走近去查看那青铜棺。
洛白赠予他的这柄短刃可谓是锋锐无比,其上乃是天外陨铁制成,普天之下也难有兵器能出其右。
可就是这样一柄利刃,在那青铜棺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嗡。”
一阵嗡鸣发出,像是触动了什么东西一般,那青铜棺之上的尸体华为一阵黑烟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块同样用铜制成的铭牌。
“明珠的人。”
望北看着那名牌之上的名字,不禁有些讶异。
所有明珠的成员都会在身上带上一个隐秘的名牌,这牌子并不在身外,而是以名牌直接代替人体的一小段骨骼。
如此做法,除非将明珠的刺客烧成飞灰,不然就不可能发现其身下隐藏的身份。
与这一小块名牌一同留下的还有这明珠刺客的兵器。
这兵器深深插进了棺材之中,几乎与青铜棺镶嵌在了一起。
望北使出浑身力气,也没能将这柄长剑拔出。
“给我起!”
最终,望北直接引动了浑身修为修为,俯察境的修为让周围的地面一阵波纹般的涌动,而后消失不见。
“咚!”
那长剑依旧没有被他拔出,但与之镶嵌在一处的棺盖却应声滑落在了地上。
望北不顾身上的疼痛,赶忙起身去查看那棺椁之中的事物。
并没有恐怖的僵尸,或者腐化的躯壳。
望北看到的,只有一张写了几个字的绢帛。
“我非帝王,也非神明,世上人不记得我,史书里也没有我。”
“但望你继承我的遗志,为天下人的温饱而战!”
这两行字写得端端正正,书法上只能算是十分平庸的水准。
“遗志?哪里来的什么遗志?”
望北的眉头皱了皱,对于这绢帛之上写得内容大为不解。
这位草原面孔的仁兄一生征战,可却没能在史书上留下姓名。
分明占据了半壁江山,可却既没有称王也没有变成天下的豪杰。
就在望北疑惑之间,一阵剧烈地困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