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先天演卦
安静的客栈包厢内，李长秀表情略显得有些尴尬。
在他对面同样坐着两个神情不自然的人。
一番交谈下来，李长秀终于知道了两人的身份。
新阳第一炼器师兼多宝楼首席客卿、五品炼器师贾宝卿。
黑龙会会长李承麟手下第一高手玄彬。
“不知两位找我，有何贵干？”
李长秀试探性地问道。
这两人身份之特殊，竟会亲自上门寻找他，实在令人疑惑不解。
莫非又是为了黄泉涧而来？
黄泉涧的影响力足以令大周王朝西南三州，乃至是整个王朝震动。
如果不是因为黄泉涧，李长秀实在想不通两人为何而来。
贾宝卿观察许久，带着些许好奇问道：“阁下为何要遮掩自己本来的面目，以易容变换之法更改相貌？”
李长秀：……？
修炼至小成的小无相功竟会被人一眼识破？
李长秀心里不禁怀疑秦晓芸当初那番信誓旦旦的话只是说来忽悠自己：小无相功修炼至小成，可骗过无尘境界以下的修士肉眼观察与神识探查。
“难不成这老家伙是个强大的洞天大修士？”
李长秀暗自怀疑道。
“老先生慧眼如炬，这的确不是在下原本的容貌。”
李长秀不自然地笑道，旋即施法恢复了原本的相貌。
如今各方势力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他李长秀还活着的消息，倒也没必要再保持一副假面孔示人。
见到李长秀的真实面貌，贾宝卿细细打量着他的面相，而后掏出一堆骨符龟甲，开始演算。
身为黑龙会第一打手，玄彬见识广泛，惊呼道：“先天演卦！没想到贾老竟会这等窥天机算命理的奇特手段！贾老不愧是五品炼器师，所学之广，令人实在佩服！”
“不过是奇技淫巧，雕虫小技罢，比不得天机阁那等真正夺天地造化的天机秘术。”
听闻玄彬称赞，贾宝卿安然若素，不露声色道，凝神静气，以独特的手法摇晃摆弄着三块骨符龟甲。
八年来，李长秀于青仙宗藏书阁一楼读遍各类经书典籍，对于先天演卦并不陌生。
先天演卦，又名伏羲八卦。
传闻乃是数万年前中州隐士强者伏羲观物取像所创。
易经记载：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李长秀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关于先天演卦的信息。
先天演卦乃是借先天八卦图推演天机，窥探古今的古老秘术。
“难不成这老家伙想推算我在黄泉涧内的所见所闻不成？”
李长秀心中猜测道，若真是这样，那么关于仙女师尊，以及九极天功和黄泉石的秘密，岂不是会暴露？甚至连他刚得到的龙凰经恐怕也会被人知晓。
不管是黄泉石还是九极天功和龙凰经，三者都是无价之宝，都是能令天下修士为之疯狂的存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李长秀担心先天演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正准备打断贾宝卿，却见贾宝卿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
“奇怪，为何今日卦象竟空无一物，难见端倪？”
思索无果，贾宝卿推乱龟甲，沉神静气，无比凝重地在桌子上演练先天八卦。
“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他口中默念卦诀，以八卦变六十四卦，反复推演，不断尝试。
终于，贾宝卿脸上露出喜色，目光如炬，透过龟甲八卦图，他竟看到了黄泉涧底的模糊场景。
他继续演算，努力想让卦图中折射出的场景更加清晰。
然而不管他如何尝试，根本无法彻底真正地看见黄泉涧内的情况。
他转而去演算李长秀的过去，发现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穷苦出身，拜入青仙宗，未婚妻惨死同门之手，遭青仙宗抛弃，逐出师门。
李长秀过去的种种，让贾宝卿不禁心生同情。
他想看看这个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未来会如何，于是他再度演算卦序，结果却是令他大为震撼。
在他的卦象中，李长秀的未来一片白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未来如何。
不甘心的贾宝卿使尽浑身解数，企图窥视李长秀的未来。
就在他以为即将洞悉天机时，但见卦序错乱，卦象迷离，他的神识如遭雷击，头痛欲裂，急忙取出一枚养神丹服下。
贾宝卿脸色变得苍白，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全然没有先前一派大师的神采。
“贾老，您怎么了？没事吧？”
见贾宝卿这副突然病殃殃的模样，玄彬关切询问。
似贾宝卿这等五品炼器师，便是黑龙会会长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不敢得罪于他。
玄彬立即取出一枚珍贵的丹药献上，关心道：“贾老，这是我黑龙会古大师炼制的四品冥王玄清丹。”
“冥王玄清丹？”
贾宝卿也不多想，当即接过服下。
四品冥王玄清丹药效远超三品养神丹。
贾宝卿深知刚刚的卦裂带来的神殇太过严重，冥王玄清丹确实能最好地帮助他恢复。
“替老夫多谢李会长的好意。”
贾宝卿客气道，随后郑重地收好早已破裂损毁的三枚龟甲，看向李长秀平静道：“今日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阁下下月月初可有时间，老夫想在寒舍设宴请罪，届时，可否移驾寒舍再叙？”
李长秀受宠若惊，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一名五品炼器师的邀约，他没有理由拒绝，当即笑道：“前辈既然赏脸，那晚辈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届时晚辈自当会去叨扰前辈，只希望前辈不要嫌晚辈麻烦。”
贾宝卿起身告辞，快步离去。
玄彬一脸的不可思议。
原本知道贾宝卿亲自来客栈找寻李长秀就令他吃惊不已，如今这位新阳地位尊崇的炼器大师居然屈尊邀请一个后辈到其府上做客，言辞中更是充满了敬畏，实在令玄彬难以想象。
他想起此次前来拜访李长秀之时，会长就曾预言贾宝卿会与他同时出现，并给了他一枚冥王玄清丹备用。
想到这些，玄彬悄悄咽了咽口水：会长大人竟早已猜到这些事会发生！
李长秀恭送贾宝卿离开后，折返包间，看到玄彬发呆，轻声道：“玄彬先生，可还有事？”
玄彬惊然反应道：“李先生叫我玄彬即可，此次前来，是应会长之命，邀请李先生今晚到黑龙会品茶。”
“哦…？黑龙会会长李承麟？”
“对的，李先生口中所说，正是我们会长大人。”
李长秀思忖道：“既是李会长邀约，今晚李某必当准时赴约。”
得到准确答复，玄彬仓促告辞。
李长秀单手撑着倚靠在桌子上，摸着鼻梁头嘀咕道：“如今看来，那陈宇倒是我的福星，若非他，我恐怕不会认识秦晓芸，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