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禁忌的代价
见丘二半天没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丘大不再叫唤，转而朝他招手。
这回奏效了，丘二很快躲到他身后，什么也没有问。
“这东西怎么关来着……”
丘大苦恼地碎碎念着，不由自主一下接一下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这时丘二已从“老哥竟然这么厉害！”的惊愕中恢复，强烈的耳鸣也有所缓解，有丘大护着，面对这庞大的人型铁块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惊慌，甚至还有闲暇打量起周围的境况。
“哥，这里会喘气的剩我们俩了。”
“这是个人类造物吗？不对啊，没见人类用过啊。”
“这地方真邪门！这东西真邪门！它靠什么动起来的，这里没有元素力啊。”
…………
丘二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丘大一句也没有应他，他的注意力只在一次次防御和“怎样才能让这机器停下来”的问题中来回切换。
“哎呀~丘十二在那边，仰面倒着的那个，他是死了吗，好像没有在动。啊，哥，那个奇怪的铁块，那里！”
一言惊醒！
丘大瞬间想起丘吉斯图斯曾经说过那个金属快可能是个钥匙，紧接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久远的记忆——“耕地机”的钥匙好像就是这个造型。
这样想着，丘大远远地朝跌落在丘十二旁边的金属块张开手，那东西立刻悬浮起来朝他飞了过去。
看着这匪夷所思的情景，丘二感到无法理解且不可置信：“哥，你又吓到我了！”
丘大微微侧头，朝弟弟笑笑：“这样就被吓到了？那以后你被吓到的机会要多着咯。”
手上的动作滞了一下，防护的黑雾变得更加浓稠，丘大集中所有注意力盯着手中的金属块。
耕地机还在朝他们不断地蓄力、攻击、再蓄力，却始终无法打破围罩着丘大丘二的无形墙壁。机器运转所发出的轰鸣声响彻天际，连在山谷上方守着的丘霜他们都听见了，这使他们感到很不安，开始争相朝下面大喊同伴的名字，场面变得躁动。
吵杂中，丘大看见一个男人正一步一步走向那机器造物，他胸前别着像海星一样的装饰徽章，一身笔挺的制服上有着麦穗造型的系带，只见他毫不费力穿过丘大构建的防护墙，又踏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丘丘人尸体，而行走过的地方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显然，是幻象。
【是护卫队……这身衣服，真让人怀念啊。】
丘大感慨地盯着眼前这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幻象，默默记下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握住金属块，双手交错用力。
“先旋，再压，然后……”
话刚落音，手中的金属块发出“啪”一声脆响，展开成了一根两头大中间细的条状物。
丘二惊得嘴巴都掉了，幸好戴着面具，不然得掉到地上。
“哥你说的没错，我果然又被你吓到了。”
“你感觉怎么样，还跑得动吗？”
“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我来引它，你拿着这个东西走到它正下方，找找看是不是有个孔，大概……啧，这东西还真是咬住了就不放啊，都攻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停。好了先不说了，你赶紧过去先找到孔，大概屁股的位置。”
丘大使外围的护盾又强化几分，丘二则趁机器人蓄力的空档迅速接过丘大手中的东西，左右来回闪着走位，很快就移到耕地机身下。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抬头就能看见丘大所说的那个孔。
“我找到了，然后呢？”
“别急，你小心点它脚抬起来了……顶进去，正反面都试试，对，凭感觉拧。”
等候在崖上焦急呼喊同伴的丘丘人发现，下面轰隆隆的响声突然停止了，龙脊雪山又恢复成往常清晨那样的静谧。
“他们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小族长，现在怎么办？”
丘霜被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事实上，他对下面的情况也束手无策。
“看情况，禁地确实危险。”他摇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留两个在这守着，到午饭时间如果还是没等到他们出来……就回部落吧。其余的，现在跟我走吧。”
“小族长！你不管他们了吗！”
“对啊！怎么可以把他们丢下！”
“情况你们也看见了难道还不明白吗！不能再下去了这样只会徒增伤亡。禁地，实在太危险！”
丘霜探头往下看了最后一眼，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他像是要折断般死死握住法杖，心一横，决然转身。
“你，你，你俩留下。走吧，我们都走！”
看着伤痕累累已无生气的丘十二，丘二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
这个见到他总是惶恐不安的丘丘人此时安静地躺在地上，手脚均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动作看上去有些诡异。破损的面具已不能遮住他的全脸，半只微睁眼睛在外面露着，那眼神似是不甘，又像是在求救。
虽然嘴上总是嫌弃他，可毕竟是同伴，同伴死去终归让人心情不好。
丘大细细看一轮，正准备和弟弟说些发现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你别难过了，即使没有遇上耕地机，他也活不长的。”
丘二显然对这话感到诧异：“为什么！”
“他的身体承受不住禁忌的力量。你也看见了，刚刚那个横冲直撞的丘丘哪是丘十二，一般的丘丘暴徒都未必有他强。他在禁忌的影响下狂化了，即使没有耕地机，他也撑不了几天。”
“如果只是禁地的影响，或许离开这里之后他就会正常。”
“我说的是禁忌，不是禁地。没有用的，无论是不是离开这里都改变不了他身体的内部已经坏掉的事实。”
见弟弟还有些感伤，丘大故意轻笑着去揉他的头：“你什么时候跟丘十二这么好了。好了别想了，收拾一下这里，我们把他带回达达达乌帕谷，也算带他回家了。”
任哥哥揉乱自己的毛发，丘二只认真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开口。
“你也会吗？”
“什么？”
“你也会这样吗……也要活不长了吗？”
眼前的丘丘萨满突然与记忆中那个英俊的青年重合，样貌虽然完全不同，看他的眼神却还是那样真挚赤裸得毫无保留。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因为……因为你和他一样也受到了这里的影响，也是突然获得了力量。这种‘禁忌’的代价是什么？你也会跟丘十二一样……”从吞吞吐吐到止不住地急切表达，说着说着又戛然而止。他不想说出那个字，更害怕会成真：“你也会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谁也没法说清楚‘禁忌’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晓它的代价，更不知道使用它会带来什么后果。过去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丘二抬手用力挡开哥哥揉自己脑袋的手，许多话想说却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只眼巴巴看着他，似乎在等哥哥说一个能让他心安的回答。
丘大知道他的担忧，却也不想为了让弟弟暂时安心而骗他。
“我知道你肯定听不懂，连我自己都不懂。不要担心，虽然没法预见未来会怎么样，但哥答应你，一时半活儿的我肯定还活得好好的，好不好。”
虽然不完全是心理期盼的答案，可总算也得了个安慰，丘二的心情总算好转一些。他避开丘大的视线，蹲下身低头看着丘十二，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应了声“嗯”。
“替他收拾一下，准备上去了。先不着急回部落，回去你师傅那里，我有话想问他。”
“好。”
正摆弄着丘十二的手，丘二突然注意他的腰包鼓鼓的，就想打开看看。
“这包真结实，居然还好好的一点没破。咦，这是什么？”
“卷轴？画的什么东……啊！”
丘二一声惊呼把丘大招引了过来，看到这个密密麻麻写满细字还画着横横竖竖的线和图形的卷轴，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惊呼。
“耕地机的构图！”
“这个造物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