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似曾相识
“回老夫人,二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许是这几日心中烦闷,累坏了身子,安心调养几日,定会恢复。”
“那为何,她脸色苍白的这么难看!”
“这臣暂时未查出,二小姐体内有中毒的痕迹。”
听到他的话,林姨娘松了口气,看来,她下的这七日散,果然没有什么异常!
一想到此,她心里的得意更加强烈了!
“不是中毒那。”
老祖母也摸不清头脑,眼前的沐寻看样子,除了脸色苍白 ,确实没有一点中毒的样子。
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自己多虑。
“红袖,随赵太医去抓药。”
“是老夫人。”
“臣告退。”
赵太医等人离去后,林姨娘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假意安慰了几句便退下了。
裴轻闵上前道:“祖母,你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息吧,照看二姐的事情,交给孙儿吧。”
盯着这个面目清秀的少年,老祖母点点头。
确实除了裴轻闵,其他人她不放心,况且,他平日与沐寻的关系更好。
“那祖母便先离去了,你好生照看你二姐,若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下人来禀告我。”
“是,祖母。”
老祖母拍拍他肩膀,扶着下人下去,他们离开后,裴轻闵对绿烟道。
“绿烟,一会红袖回来,你便去煎药,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劳烦三公子了。”绿烟吸吸鼻涕,带门走了出去。
周遭又陷入了安静中,裴轻闵将帕子打湿,拧干后,小心翼翼的擦拭沐寻的额头。
却不料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走,不要走。”
睡梦中的她焦急地喊着,整个人好似非常痛苦。
裴轻闵愣了一瞬,只好将帕子放在一边,挨着她边上坐了下来。
似乎得到了安慰的沐寻,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那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手腕。
紧盯着少女熟睡的模样,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重新将帕子拿起,细心柔和的擦拭起她的脸。
也只有这个时刻,他才能如此近距离的与她接触。
“不要走不要。”熟睡中的她依旧重复着这几句话。
裴轻闵紧盯着她,一动不动,就这样望着,不知为何,他总是没来由的,想要靠近这个女人
仿佛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见过。
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有种莫名的情愫和亲近。
让他鬼使神差的想要靠近她
他不知她梦中的人是谁,但只有此刻,能陪着她,便足以、
走出房门的林姨娘,难得心情好了不少,和春香二人在花园里逛着。
又是选拔那天的脱颖表现,又加上今日,裴沐寻体内毒发,这双喜临门她怎能不嘚瑟?
“春香啊,你说,是不是老天爷也在帮我,先是熬死了清和郡主,如今苦尽甘来,我的好日子也该到来了。”
“恭喜林姨娘,这十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林姨娘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她扶了扶步摇,美丽的脸上尽是一片小人得志。
“算上时日,差不多马上要到一个月了,再坚持几日,相信不久,她就与她那短命的娘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林姨娘放心,春香定会每日紧盯着,让二小姐全部喝完的。”
“很好!”有了春香的保证,林姨娘算是高枕无忧了。
她此刻最关心的,是宫中何时颁布盛典,这都三日过去了,怎么还未传来消息。
可她有十足的把握,这一次,定是裴轻舞拔得头筹。
可她完全不知,她每日让春香送去的燕窝,都被沐寻偷偷吐掉了。
而她体内中的毒,完全就是,来裴府前就已经种下的!
守候了一夜,裴沐寻总算醒了。
第一眼睁开时,看见的,是撑着手坐在椅子上的裴轻闵。
昏黄的烛光,在他清秀的脸镀上了一层暖光。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少年独属的清秀,完美的展现而来。
裴轻闵?
沐寻愣了愣,她分明记得昏迷之前,最后一眼的是黑衣人。
难道?自己又昏睡了好几天。
撑着身子起来,却惊动了沉睡的他。
裴轻闵缓缓睁开眼睛,烛光在他的瞳孔里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二姐,你醒了。”
沐寻起身坐起,却被他上前扶住了肩头:“你身子虚弱,还是躺着好些。”
她这才重新躺回去,疑惑地问道:“轻闵,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裴轻闵道:“你昏迷了三日,赵太医说,是心结郁气。”
他明亮的眼睛闪了闪,复又问道:“二姐这几日,可是心情不好?”
心细如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嗯,有一些吧。”
“可是为册封之事。”
“算是,但也不完全是。”
裴轻闵沉默许久,沐寻清楚的看见,他清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二姐当真,想要嫁到那北凉皇室。”
他的一番话,让沐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救她的妹妹李青欢,被人控制,要嫁到北凉国杀死九皇子吧。
沉默良久,她叹了口气,胡乱编了个理由。
“如今北凉国国势昌盛,前些时日,又成功打下邺国的几座城池,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寻的一处荫蔽,不就是我们这些千金小姐的宿命么。”
看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坚定”,裴轻闵瞥了她几眼,慢慢移开眼神。
“你在撒谎。”
沐寻愣了愣,继续笑道:“怎么可能,这邺国所有的官家女子,有头有脸的,都巴不得攀上这棵大树,你亲妹妹裴轻舞如此,我自然也是如此。”
可裴轻闵,却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没再继续固执下去,而是悠悠的道。
“不知你的意图为何,是不是有苦衷,轻闵希望,你能永远做自己,永远为自己而活。”
他说完,便翩翩离去了,只剩下头脑一片热的沐寻,怔怔留在那。
裴轻闵的话,不知是不是在点醒她。
亦或者,他就是这样一个,潇洒自渡,只为自己而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