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死不休
“小姑娘啊,日后这个家,恐怕你很难生存下去了。”
沐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妹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变成痴儿,猎户醒来后,也会因为下半身颓废,会精神受挫,无法捕猎,对与一个以捕捉猎物为生的人来说。
失去了以后的生计,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大夫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唉”大夫叹了口气,他身为大夫,除了医治,做不了其他,无法解救他人,只能选择冷眼旁观。
沐寻站在门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般感叹,她这个年纪,若是在普通人家中,一定是最快乐的年纪,可因为家里的缘故,她不得不,背起了承担这个家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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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
这日,沐寻正提着打好的野兔回家,这些年,猎户常年瘫软在床上,变得一蹶不振,妹妹李青欢神志不清,时好时坏,再加母亲经常哭泣,眼睛大不如从前,只能种些蔬果之类的。
她不得不承担起,照看一家人的责任,好在,她幼时与猎户学过一些射猎,虽一开始总是瞄不准,可熟能生巧,她已经可以捕杀猎物了。
来到林子里时,突然发现一条窝在石头上休息的小黑蛇。
她将野兔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靠前。
这小蛇好似感受到她的靠近,戒备的吐起蛇信子,却好似害怕她似的,尾巴一直在轻微抖动。
沐寻托着腮,好奇地盯着它,那巴掌大的小黑蛇瞪着骨碌碌的眼睛,缩成一团,好像十分惧怕她,不敢攻击她,也不敢离去,这样一人一蛇相互对峙的模样,十分滑稽。
“你是新来的么?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许是上辈子也同样身为动物,这些年,这片林子的动物,都与她见过几面,虽然不懂如何与他们沟通,可它们却好似能听懂她的话,迟迟没有离去。
就连方才的野兔,也是她好说歹说之下,才愿意被她射中带走的。
突然,那小蛇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弓起背部,匆匆溜进了林子
“李沐寻,你又和这些畜生玩耍啊。”
耳畔响起不善的声音,她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人,是住在隔壁的王家少爷,还有几个经常来找茬的玩伴,下人。
这些年两国交战不止,诸多逃窜的百姓纷纷扎居于此,而这叫王柱的男子,便是九年前,逃逸至此的,一个头部逃兵的家从。
自打他们逃逸至此,便在这山中的村子里自立门户,甚至还创造了一方的势力,而这王柱,也渐渐成为了这个村子里的赖皮恶霸。
九年前她不幸撞上的那个男孩,也正是幼年的他。
当年结下的梁子,让他这些年,没少折磨欺负她。
七岁那年的变故,猎户一怒之下,将所有真相全部托盘而出,她并非猎户亲生女儿,才会因为李青欢的到来,将所有的宠爱转移到她身上。
所以才会因为印证了棺材子,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的事实,让猎户二人对她厌恶至极,常常鞭笞殴打责骂她。
棺生子的秘密,也在阴差阳错之下,被王柱等人知晓,于是,她便彻底成了世人眼中,格格不入的怪物。
可即使这样,她没有恨过他们,是猎户的心慈手软,才救下了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妹妹一辈子的幸福。
再痛她都咬牙忍受了下来,只为了这一点点的弥补他们心灵的创伤。
她不想搭话,从石头上跳下,提起兔子就要离去。
“站住。”王柱急了:“本大爷在和你说话呢!耳朵聋了不是?!”
见沐寻理都未理,他气的抓起石子就朝她扔去,快要砸中她后脑勺的瞬间,沐寻一个巧妙转身,完美躲过。
“你知道大家都怎么议论你的么?说你是个棺材子,没爹没娘,克死了生母,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女人,成了你的替死鬼。”王柱得意的笑着,他嘚瑟的丢着手里的石头,和小时候一样,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人也跟着讥笑了起来。
嘲讽,冷眼,挑衅,这些恶毒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攻击她,可她宛若未听见般,高高仰着头颅,美丽清冷的小脸,不可一世的睥睨一切。
这些人,无须她多言。
“怎么?被大爷我说中了!不服是吗?”
王柱掂量掂量手里的石头,倾斜不正地朝她走来:“你是棺生子的秘密,这方圆十里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我就说嘛,那丑陋的猎户,还有那姿色平平的女人,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水灵灵的女人。”
王柱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伸手就要抚上她的脸:“只是可惜了,是个棺生子,又不会讲话,真是不懂风情,若不是这张脸还稍微有些姿色,本小爷…”
他话还未说完,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他的脸重重侧向一旁,这一下,跟随在他身后的跟班们,个个傻了眼。
沐寻冷冷瞪着他,没有一丝惧怕
“你这贱人!”王柱惊呼,那被打的脸迅速红涨了起来,他显然没想到,沐寻这死丫头,竟敢对自己动手。
“你不想活了吗!居然敢打小爷我!来人啊,给我狠狠打她,不死不休!”
跟从楞过神来,一个个抡起袖子将她包围在里头,瘦瘦小小的沐寻在他们眼前,就和砧板的鱼一样毫无缚鸡之力。
他们大多数与自己年纪相仿,可这么多男人同时在,她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射箭,根本没有可能打赢。
她瞥了眼倒在一旁的弓箭,正准备去捡,可男人们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吃饭的家伙。
这下,她彻底没了主意
“还想拿箭射我们,李沐寻,想的倒挺美!给我打!”王柱急躁的叫了起来。
于是乎,几个人一边一个架起她的胳膊,将她牢牢扣住,其中一个抡起拳头就往她的身上砸去,一拳下去,沐寻只觉得快要散架,可她依旧倔强地仰着颅顶,宛若磐石屹立不倒,甚至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