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赔钱，赔不是
里正黑着脸，看着柳三水在陆家后院一圈一圈的转悠，直到他忍无可忍了，才爆喝一声。“柳三水，你看好了没有？陆家养的都是麻鸭子，你从哪捡到两根羽毛，就攀扯陆家，污蔑陆家？你可知道按照我朝法律，污蔑读书人家，是什么罪名吗？”
里正的声音很大，震的柳三水浑身一抖，跟着里正一起进了陆家后院老看热闹的众人，也吓得缩了缩脖子。“咱们整个青山村，养鸡鸭的不少。老子就没听说谁家养了水鸭子，没有水鸭子，又怎么会有绿色的鸭子毛？还有，你睁大你的狗眼睛瞧瞧，你家那死鸡死鸭，那脖子上的血窟窿，一看就是黄鼠狼咬死的。”
看热闹的村民听了里正的话，一个个都恍然大悟。他们就说怎么觉得哪不对劲呢，原来是这个原因。人群里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听了里正的话，立马接话道。“里正说的对，陆家养的是麻鸭子。那天，我和崔氏，还有里正媳妇，一起去赶集了。我们一人买了十只麻鸭子，听说陆家有两只公鸭，养大了杀了吃肉了。现在这不正好剩八只吗。”
人群前面，一个个子很高的青年也接话道。“对，我就说柳家这死鸡死鸭很奇怪，看着就像是啥咬死的。去年，我家养的鸡让黄鼠狼半夜咬死了，脖子上也是两个血窟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柳家这点事。总结一下，就是柳家的菜园子和鸡鸭都和陆家没关心。里正很不耐烦，一边是狗皮膏药一样的柳家，一边是不想得罪的陆家。这两回，他被两家的事闹得头疼。上次因为孩子一句骂人的话，陆家人不依不饶，这次柳三水又作妖。若不是怕村里的事传出去丢人，他真想让他们去报官。到时候镇长大人下令，一家打二十大板，他们就都老实了。里正眼里的不耐烦很明显，陆老头瞧见，也不吭声，听着他骂了柳三水一通，又缓缓开口。“柳三水，今天这事，是你们家污蔑我们陆家在先，既然现在已经证明跟我家没关系了。你现在就和你娘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我们家道歉吧。”
柳三水一听让他道歉，他脖子一梗就想耍赖，这时一直在陆家院子里坐着的张盼弟，小跑着过来了。她这几天折腾的身体很差，一张老脸比之前更加难看，她头发凌乱，一下护在柳三水面前。“干啥，干啥，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吗？老天爷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谁都敢欺负我们啊，老头子啊，你在天显灵啊，快看看吧。里正都帮偏啊……没法活了啊。”
声音凄厉，哭喊声中还夹杂着一些骂人话，听得看热闹的众人一脸懵。这不是柳家人闹到陆家，一口咬定是陆家毁了他们家菜园子，又弄死了她们家鸡鸭吗？怎么她现在还委屈了？”
赵氏听着她哭嚎，上前两步，朝着她的脸，狠狠呸了一口。吐沫星子飞溅到张盼弟脸上，她哭嚎声一下就停了。“不要脸的老东西，倚老卖老。你是寡妇，你就有理了？你是寡妇你就可以不要脸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上回你打伤我们家七宝，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臭不要脸的来我家闹。咋的，你是想让我再抽你一顿吗？老泼皮，我告诉你，我公爹和婆婆懒得搭理你，我可不怕你。你再不闭上你的臭嘴，在我家哭丧，我还抽你！”
赵氏的战斗力杠杠的，有那天按着张盼弟打的经验，再看到她这张老脸，她就手痒痒。张盼弟明显也是害怕赵氏的，见她冲上来撸袖子又要打人，刚才还护在柳三水面前的老婆子，现在已经麻利的躲到了一旁。崔氏一直没说话，就看着柳家母子闹腾，她有瞄了一眼人群，刚才还一脸怒气，要跟陆家讨说法的宋红霞，早就消失在了看热闹的人群里。不过也不打紧，张盼弟这个老货在这就行。“哼……”崔氏轻轻嗓子，赵氏听到婆婆的声音，立刻收起要打人的架势，乖顺的站到了婆婆身边。“张盼弟，我们家听说你们柳家吃了咸肉差点出人命，所以这几天没去找你们赔钱。今天看你们闹腾的这么起劲，那一定是好了。正好里正也在，也让大家伙做个见证。那天你打坏我们家七宝，我们在镇上医馆看病，一共花了二十一两银子。今天，你就把这银子赔给我们家吧。顺便，你打了我们家七宝和我二儿媳，你也当着大伙面给她们配个不是。不然，这事没完、”崔氏嗓门一下拔高，张盼弟吓得一抖。等她反应过来，崔氏都说了啥，立刻就不干了。“啥，赔你家银子？凭啥赔你家银子。陆老二媳妇也把我打坏了，我看病花了三十两银子呢，你也赔给我。”
在银子面前，道歉，面子什么的并不重要。张盼弟听到二十一两这个数，就不淡定了，跳着脚跟崔氏争辩。崔氏嫌弃的躲开，避开她乱喷的吐沫星子，又看向里正、“里正，这事你是知道了。至于柳家看病花的银子，若是她们家能拿出来医馆开的字据，我们陆家认。若是没有，我们一个铜板也不会出。今天，张盼弟不给老二媳妇和七宝赔不是，我就闹到衙门去。二十一两银子，想来镇长大人也是能管的。”
里正太阳穴狂跳，看看崔氏又看看沉默的，明显听媳妇话的陆老头，他狠狠喘口粗气。“柳三水，你看过回春堂给陆家写的字据了。这事，你说咋办？是现在你家就赔钱，赔不是，还是等着陆家闹到镇上去。告诉你，这事闹出去，对你家没好处。”
柳三水脸色微微变白，那张二十一两的字据他是看过的，他虽然不认识字，但这事，陆家不可能撒谎。若真闹大了，万一镇上大人把他也抓去呢？“娘，你回家拿银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