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野鸭排队下蛋
陆家的晚饭是饺子，猪肉萝卜馅的饺子。崔氏买了十斤五花肉，除了中午炒菜吃的，剩下的足够一家人吃顿饺子。陆家的男人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讲究，从陆老汉到三兄弟，都会做简单的饭菜。就连陆泽谨兄弟几个，也在奶奶的教育下，学会了做简单的饭菜。此刻，一家人围在灶房里包饺子。赵氏负责擀饺子皮，陆家三兄弟包饺子，陆泽谨蹲在灶前烧水，陆泽言领着四个弟弟蹲在灶房门口剥蒜。天黑之前，陆家的晚饭端上了饭桌，白白胖胖的猪肉萝卜馅饺子，皮薄馅大猪肉多。陈氏照旧在小炕桌上吃饭，除了一大盘饺子外，桌上还多了一碗飘着油花，香气四溢的奶白骨头汤。骨头汤是赵氏炖的，整整炖煮了一下午，骨头上没剃干净的碎肉已经煮的脱骨，一片片碎肉落在汤碗里，足足有半碗。奶白的汤里只加了一点盐，保留了骨头汤原有的香味，喝一口，全身都热乎乎的。傍晚的房间已经有些昏暗，七宝睡醒了，睁着一双葡萄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房顶，嘴巴不自觉的咕叽咕叽几下口水。奶团子小脸蛋上的肉嫩，被陆老三硬实胡茬一扎，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在陈氏不断用帕子擦拭中，虽然伤口不再冒血珠，可依旧刺痛的厉害。特别是吃奶时，只要嘴巴一吸吮，就会牵动到脸颊，火辣辣的一片，异常难受。因此，小家伙这一下午都没喝奶，陈氏喂了好几次，小闺女都是敷衍的喝几口，就闭着嘴巴不张开了。发现女儿醒了，陈氏连忙放下碗筷，抱起女儿。先是摸摸尿布，又抱着女儿往窗边凑了凑。看到她小脸蛋依旧红肿着，陈氏就是一阵心疼。“乖宝，都怪娘睡着了。娘不睡觉就好了，有我看着，就不会叫你爹把你扎成这样了。还疼不疼？”
陈氏说着，眼眶有些湿润，她解开自己的衣服，抱起女儿往胸前凑了凑。一天之内大哭了两场，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闻到奶香味，小团子本能的朝着陈氏怀里拱，一张小脸都埋进了娘亲的衣服里。嘴巴寻着味道而去，吸吮着香甜温热的乳汁，脸蛋上的疼痛感似乎都减轻了很多。陈氏见闺女愿意吃奶了，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一些。低头轻轻亲了亲女儿的小手，又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门。自家的小闺女，小心肝，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闹腾了一天的陆家也安静了下来。崔氏上午去了趟镇上，来回走了二十里路。晚上躺下后，没多久便睡着了。陆老汉躺在炕上，听着旁边老妻的鼾声，闭着眼睛却迟迟睡不着。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想想三儿子两口子做过的梦，再想想小孙女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不管孙女是不是带着福气投生到他们家的，总归这是他们老陆家唯一的孙女。他这一辈子没有闺女命，现在总算有个孙女了。他总是要好好撑着这个家，好好培养几个孙子。将来，孙子们有出息了，也能给孙女找个好婆家。到时候有娘家撑腰，孙女总是有依靠的。陆老汉越想越长远，原本想着把孙子送去学堂识些字就好。现在想到小孙女，他的想法又改变了。家里一共有六个孙子，若是好好培养，总的有一两个有出息的吧？陆老汉想着这些到深夜，困意袭来，才沉沉的睡去。而就在陆老汉睡着不久后，陆家后院的土墙上，飞来了二十几只看不清模样的鸟儿。这些鸟儿从山上飞下来，趁着夜色一只只的落到了陆家的土墙上。领头的一只站在墙头上，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确定没有人后，它一扇翅膀，朝着陆家的鸡窝飞去。陆家的鸡窝里养着五只老母鸡，此刻夜深人静，一只老母鸡正趴在稻草铺好的鸡窝里下蛋。鸡蛋刚下出来，老母鸡还想在这温暖的地方趴一会儿。突然，有只不速之客飞了进来。老母鸡受到惊吓，黑暗中瞪着自己的小绿豆眼，咯咯叫了几声，就扑棱着翅膀跑了出去。领头的那只鸟儿在鸡窝里转悠了一圈，似乎是打量这个地方适不适合下蛋。确定好地方后，它朝后院的墙头叫了一声“嘎。”
接着，就有一只鸟儿飞进了鸡窝，这只鸟儿进了鸡窝后，直接趴到老母鸡刚才下蛋的地方。半刻钟后，鸟儿从鸡窝里离开，刚才它趴着的地方，除了原本的鸡蛋，又多了一枚个头很大，浅绿色外壳的蛋。鸟儿从鸡窝离开后，直接朝村子外面的大山飞去了。领头的那只，依旧站在鸡窝里。一只鸟生完蛋飞走后，它便会朝着墙头再叫一声“嘎”。接着就会有鸟儿过来生蛋。就这样，一整晚过去了。陆家后院的墙头上，不知名的鸟儿一只又一只的飞来，下完蛋后，一只又一只的飞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忙碌了一晚上的鸡窝终于安静了。最后一直鸟儿下完蛋飞走后，领头的那只又打量了一下鸡窝里，确定这些蛋足够多后，它才煽动翅膀，准备离开。陆老二昨晚喝了两大碗饺子汤，今天一早天还没大亮，就被尿憋醒了。随便套上衣服，他急匆匆的从自己住的西厢房跑出来，推开门后，就朝后院的茅房跑去。当路过鸡窝时，突然一只个头很大的鸟儿从自家鸡窝里飞了出来。陆老二没有防备，直接和那只鸟撞了个对面。鸟儿也受了惊，猛地煽动翅膀，急急的调转方向，才没有和陆老二撞上。陆老二被吓了一跳，单手捏着裤子，惊魂未定的站在了原地。那只鸟儿则是飞到了自家后院的土墙上，在那停顿了片刻，又回头看了看陆老二，才煽动翅膀飞走了。趁着外面微亮的天色，陆老二瞪着眼睛使劲瞧，终于看清了那只鸟儿的模样。准确的说，那不是鸟儿，是一只野鸭子，一只长着彩色羽毛漂亮的公野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