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海边
沈苍渡抓起季予的玉手，往门外走，不理身后章仁的疑问。
上了车，季予将包里的证件取出来拿在手上准备好，一副迫不及待想办证的姿态。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点开微信，将刚才在医院的费用，有多无少地转给了沈苍渡。
“谢谢你带我看医生，医药费记得收一下。”季予对他晃了晃手机。
沈苍渡无语，拿出手机，点了立即退还。
“你本来就没什么钱，不要逞强。”季予语气有些凶，声音却是奶里奶气的。
沈苍渡闻言，皱眉虚眼，脸上写满问号——难道她一直觉得他很穷？
然后又不禁松口失笑，可能是他以前演戏演过头了吧。
他的股份从他未成年起，一直是沈谋在管理，的确没给他多少钱，但其实，他上大学就跟着老师一起做了几个大型的软件项目，赚了一大笔钱。
【所以你要跟我离婚，是因为我穷？】
沈苍渡给季予发过去一行字，然后扭头等她的表情反应。
季予看到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的是贼喊抓贼！
他自己在a市就和汪晓搞在一起，又带回沈宅，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现在说的好像是她非要离婚似的。
“快点开车吧，待会儿民政局下班了。”季予没好气地说。
季予觉得有些热，将胸前的头发全部撩到肩后，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
沈苍渡余光瞥见她左侧脖子上暗红的吻痕，想起昨晚在酒店浴缸里的画面，喉结动了动。
季予发现，又被沈苍渡骗了。他将车七弯八拐，开到了滨海公路，停在路边一块草地上。
季予把证件放回包里，“啪”地扣上包包，气呼呼地看了看窗外——该死，夕阳下的海边，还怪美的。
转过头，有些嘲讽地说：：
“沈苍渡，你拖着不去办离婚证，是不是又舍不得跟我离婚了？”
沈苍渡鼻腔里哼了一声，神情不屑，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
季予明明听得到，却一直让他打字沟通，看着有一种戏耍他的报复感。
沈苍渡一侧嘴角略微勾起，满脸痞气，把手机举到她眼前：
【还没睡过你，离婚不划算。】
季予慌忙收回视线，转头去按开门，车门却已经被锁死。
再回头，沈苍渡的热唇已经覆了上来。
这吻深切而温柔。
沈苍渡怕吓到她，刻意放轻了力道。
季予下意识地往后躲，沈苍渡上身越过扶手箱，一手卡在她后腰，将她抵在自己怀里。
扶手箱还是太碍事。
沈苍渡松开季予，下车绕到副驾，将季予抱去了后排躺下，他自己则欺身而上。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这是强——”季予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他的唇堵上了。
车窗紧闭，窗外海风微凉，窗内氛围潮热。
后来，季予的白裙被小心褪去，她羞得左捂右挡，却始终透漏着捉襟见肘的窘促。
沈苍渡轻吻她额头，温声说：“别紧张。”
说罢，他从后窗台上拿下一个方形的盒子，季予瞟了一眼，是避孕套。
车上随时备着这东西，看来和汪晓经常这样。
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着沈苍渡和汪晓在车里做的画面。
一瞬间，身心都冷下来。
屈辱，恶心。
季予眼眶红热，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沈苍渡见季予眼泛泪光，手上拆盒子的动作顿住，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
这么动情的时刻，本应盛满春水的眼眸，此刻却盈着泪水。
沈苍渡视线往下，扫到她脖子上的吊坠，瞬间懂了。
宋长唯离世，她精神崩溃到耳聋，三年也不见好。又怎么会愿意跟别的男人睡呢？
这时，沈苍渡的手机在后窗台乍然响起，他伸手按下免提，一边穿衣服，一边从季予身上撤离。
季予感谢这个来电，坏了沈苍渡的兴致。
“渡哥，我炖了鸡汤，晚上回来喝点吧。”电话那头传来汪晓温柔似水的声音。
沈苍渡拿过手机，答：“不了，晚上和朋友聚一聚。”
平淡的一问一答，谁也没说肉麻的话，却如老夫老妻般自然，更表明他们感情稳定。
季予的心刺痛了一下。
沈苍渡下了车，伏在滨海公路的围栏上，点燃一根烟，喷出的白烟很快被海风吹散。
他前面这小半生，只有两个时间段是快乐的。
一是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可以安心做那个活泼淘气的小男孩；
二就是认识了季予之后的日子，那时候，为了让沈谋放下戒心，不惦记他性命，他每天变着法儿地惹是生非，塑造着学渣形象。被别人看扁，嘲讽，甚至嫌弃。
是季予，每天揪着他夸个不停，给他做五花八门的餐食，和嚼他舌根的人据理力争………
沈苍渡偏向于相信，季予是爱他的。
但仔细回想，他们在一起的大多时候，宋长唯也在场。
她也给宋长唯送吃的。
而且他们都喜欢摄影，有共同话题……
昨晚，只不过想当着沈谋的面，让她签了离婚协议，走个过场，过后会马上跟她解释。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她却迫不及待地先提了离婚。除了宋长唯，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一根烟燃完，季予已经穿好裙子，从车里出来。
“下次办离婚证，说话要算话，”季予望着他，语气里是气愤和坚定。
沈苍渡舌尖抵了抵后牙，用手机打了一行字送到季予眼前：
【结婚证给我，离婚证我来办，你不要管了。】
季予同意，掏出结婚证给他，“我自己叫了车，你不用——”
没等她说完，沈苍渡已经进了车里，库里南“轰”地一声，扬尘而去。
车内，沈苍渡打了个电话出去：
“张阳，我先走了，你把车开近些，好好跟着她。”
张阳是沈忠派去跟季予的人，现在直接和沈苍渡联系。
下午，沈苍渡跟季予在一起，只让他远远跟着。
在海边抽烟时，章仁就发来微信，说吃饭的餐厅订好了。
沈苍渡到饭店，已经快晚上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