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城
受动力系统限制，他们现在驾驶的这辆雪地摩托车行驶速度十分有限，最高时速为90 km/h。
以防溜车打滑，两人开得很慢，时速仅有50 km/h。
因而，两人开到现在也才开了665公里，距离目的地江城人民医院还有515公里。
顺利的话，晚上九点多就能到达。
正因如此，两人延长了这次休息时间，既是为了调整精神状态，应对未知的危险，也是为了给车充满电，好一口气开到医院。
晚上九点五十，两人驾驶的雪地车先后驶入江城人民医院所在的东海路，正准备继续前进时，却发现里面被堵得水泄不通。
这个情况出乎了两人意料。
经过商量，身强体壮的傅晚舟留在原地，看管两辆雪地车，对医院还算熟悉的云落独自前往医院心外科，寻找沈云起。
江城人民医院作为省内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拥有备用的柴油发电机和太阳能发电机，所以停电后还能维持日常运作。
在一片漆黑的建筑群中，灯火通明的江城人民医院显得格外耀眼，云落按捺下心中的焦躁，在人行道上快步行走。
然而，江城人民医院的情况，比起镇医院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前来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排队的队伍甚至排到医院外大门。
要不是云落长得好看，说的话也很真诚，排队的人还不一定会让路给她。
即便如此，她来到五楼心外科时，依旧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看着走廊里密密麻麻的患者与家属，云落有一瞬间的头大，深吸一口气，越过拥挤的人流，艰难地来到护士站。
护士们像蜜蜂一样，忙得团团转，趁一位患者咨询完问题，她快速开口道：
“你好，请问沈云起沈医生在吗？我是他妹妹沈云落，找他有些事。”
沈医生的妹妹沈云落？
听到这话，沈云起的爱慕者之一周护士下意识抬头，想要看清她的长相，辨辨真假。
自沈云起进入医院工作以来，云落来这里给他送过几次饭菜，心外科科室的医护人员对她或多或少都一些印象。
只是看了几眼，周护士便认出她来，说话的语气温柔了不少：“沈医生说家里有急事，下午就请假走了，你不知道吗？”
云落听后面色一僵，立即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谢过她后，匆匆往医院外面赶，只花了几分钟，就跑到了路口。
因为跑的太急，云落气还没喘匀，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护士说…大哥…有急事…回家了，我猜…家里…可能…出事了，晚舟，我们赶紧回家吧。”
傅家祖宅是傅晚舟从小长大的地方，承载着他儿时与家人的所有记忆，意义非凡。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既震惊，又心痛，恨不得立即赶回家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家祖宅所在的这条巷子大有来头，是明清时期名流乡绅、大户人家的古老巷子，名为乌衣巷。
因为历史的缘故，里面的道路建得既狭窄又弯曲，雪地车堪堪驶入。
两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路东绕西绕，终于来到巷子北边的小院后门。
彼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因为停电和下雪的缘故，巷子里的人家睡得比较早，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进入梦乡了。
加上两人有意控制车声，只有零星几人听到动静后出来瞧了瞧，发现是他们后，打了声招呼，又回去继续睡。
沈云起睡眠浅，隐约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倏然起身。
静静听了几秒，发现是从后门传来的，心弦微紧，这个时候左邻右舍都睡下了，会是谁呢？
思忖间，他利落地穿上外套和棉鞋，刚往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菜刀。
想着一会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可以用来防身。
走出房门没几步，就看到门外散射的斑驳光影，微微一愣，如果是小偷，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是有人找他商量事。
沈云起不是鲁莽冲动的人，并未直接开门，反而隔着大门询问：“是谁？有什么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落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暗自松了一口气，欣然道：“大哥，是我和晚舟”
沈云起内心半是疑惑半是惊喜：小落和晚舟？他们怎么从村里过来了？
思考片刻，他把菜刀扔到一旁，打开大门，映入眼帘是两人风尘仆仆的脸，以及他们身后的两辆雪地车。
因为心系家里的情况，傅晚舟顾不上叙旧，连忙开口：“大哥，我们刚从医院过来，心外科的护士说你因为家事请假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说起这件事，沈云起忍不住皱紧眉头，叹气道：“唉，这件事说来话长，是跟安琪姐有关的，外面冷，你们先进来吧，我们去堂屋坐下来慢慢说。”
诚如他所言，后院大门确实不是谈事的好地方，甚至，雪地车放在这里都不安全，三人一起使劲把它们抬进后院。
云落从背包里翻出手电筒，打开照明，领着两人走进堂屋。
屋内一片漆黑，傅晚舟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两根蜡烛和打火机。
不一会，灯火照亮了整个屋子，里面的陈设同两人离开时并无两样，甚至灰尘都没有，显然，沈云起把屋子打理得很好。
云落的背包看着不大，却仿佛像个百宝箱似的，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看得沈云起一阵惊奇。
这时，云落才想起还没有跟他说过空间的存在，清咳一声，歉然道：
“大哥，你之前急着回医院上班，有件事情一直忘记跟你说，嗯……比较神奇，你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沈云起还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云落：“一个多月前，我获得了一个空间，十来亩大小，我们在里面囤了不少物资，还种了不少蔬菜和粮食。”
沈云起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鬼神之事，骤然从云落口中听到这话，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他这反应，和傅晚舟当时如出一辙，云落忍不住轻笑一声：“大哥，你想进去看看吗？”
沈云起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内容时，已经来到她口中所说的空间。
空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红红绿绿的辣椒，满地爬的南瓜叶，随风摇曳的稻苗，碧绿圆润的荷叶，亭亭玉立的果树……
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直到此刻，沈云起才确信空间真的存在，继而为云落获得这么一个宝贝而开心。
两人从昨天忙到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给地里的蔬菜浇水，蔬菜看起来有些蔫巴，正好沈云起也在，便拉着他一起干活。
再次入座，已是半个小时后。
当初买保温桶时，云落特地挑的好牌子，保温效果不错，温了一天的姜汤现在还暖乎着。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她给两人都盛了一碗，招呼他们赶紧喝完。
沈云起喝了一口，辛辣的口感顿时从喉咙延伸至胃里，浑身都热了几分，舒坦地叹了口气。
只是，一想到那家人的所作所为，他又忍不住气愤道：
“表姐夫人这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群不要脸的家人。
自家的房子被大雪压塌了，不想着修补，反而打上安琪姐家房子的主意。
好巧不巧，表姐夫前几天被军队强制征去执行任务。
他们听到消息后，立马闹上门来，逼安琪姐让出房子，安琪姐不同意，就被他们打晕，扔到人迹罕至的树林里。
如果不是有人砍柴经过，好心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恐怕…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到这里，他气愤地捶了捶桌子，恨不得将何家人碎尸万段。
“今天下午，安琪姐见病好的差不多了，就来医院找我帮忙，陪她去派出所报案。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他们跑了，还把自家的家当和安琪姐家的东西搬走。
我们问了一遍附近的村民，才打听到他们跑到北边的深山里避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