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第二十七章 “你该不会喜欢上段柏庭了……<!>
这短而直接的回答, 堵的宋婉月哑口无言。
她当然能猜到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毕竟那么明显。身上全是遗留下的痕迹。
只是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简单明了。
最为重要的是,其中过程她完全想不起来。
“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吧?”
她犹豫不安的问他。全部不安都来源未知。
段柏庭把外套脱了, 听见她的话, 动作微顿。
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口中的出格, 指哪方面?”
宋婉月被问住了:“就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段柏庭站起身,又将里面的毛衣脱去。
光着上身走到衣柜旁, 从里面挑出一件衬衣换上。
全程, 宋婉月的视线都跟随着他。
劲韧结实的肌肉, 块垒分明。
线条性感诱人。
若是平常, 宋婉月还能坐下好好欣赏一番。
可现在,她脑子里陷入一片混沌。
他的肩膀和后腰, 以及手臂,全是密密麻麻的抓痕和咬痕。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身上那些吮痕和指印早就淡化消失了。
可段柏庭, 却好似遭受了一场酷刑般。
足以可见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
随着衬衣穿上, 他身上的肌肉和那些伤痕一并被遮住。
段柏庭转过身来,慢条斯理的将扣子一颗颗扣上:“你要是想知道, 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我待会拿给你。”
她当即摇头:“不要。”
虽然看不见车内的画面,只有声音。
但不用听也知道,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
段柏庭拉开领带柜,随意拿出一条。
他待会应该还要出门。
宋婉月因为心虚,眼神飘浮,左右乱看。
心里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下一句。
他已经打好领带。
戴上眼镜的瞬间,那种温润的贵气反而令他多出些不近人情的疏离来。
他扶了下眼镜:“没什么要问的了?”
在他面前, 宋婉月的气势被压到一点也不剩。
她点了点头,声音微弱:“有,有的。”
段柏庭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在他近乎冷淡的平静面前,宋婉月觉得自己有些低人一等的心虚。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开不了口。
原本准备了十多天的措辞,打算等他回来了一并兴师问罪。
结果见了真人,她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当下抿了抿唇,手指去摆弄桌布的穗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轻易就被看出自己当下底气不足。
想立刻离开,可是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断片带来的未知恐惧让她有些不安。
她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应该没有冒犯他吧?
不管怎么说,宋家如今还得靠着段柏庭这棵大树的庇佑。
若是把人给得罪了
宋婉月越想越害怕。
她不会趁着醉酒把kian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虽然段柏庭对她没感情,可到底也是夫妻,自己的老婆心里装着其他男人。
宋婉月又迅速摇头,不算不算。
从嫁给段柏庭的第一天,她就强迫自己把他放下了。
可都说酒后容易胡言乱语,万一她真说出些什么不可告人的话来
该死,她到底说了什么。
段柏庭好整以暇的看她在短时间内转换多种情绪,过后又小心翼翼打量他。
似乎在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他没了耐心,低头扣好腕表。
“你要是无聊,就去看书。”
见他要走,宋婉月急忙过去,手拉着他的外套下摆。
动作小心翼翼:“我还没说完呢。”
音量不大,鼻音稍重,听着有些沉闷。
段柏庭的目光带着审视,语气很淡:“那就快点说完。”
宋婉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睫毛也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并不重。
她扮起可怜:“你很赶时间吗?”
的确很赶。
原本着急回国就是为了那场招标会,现在又平白浪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再不去的话。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点不堵车,但东二环就没有不堵的时候。
“那你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再再说。”
她还是分得清事情缓急的,需要他亲历亲为的工作,必定不是几百几千万的小项目。
宋婉月默默退到一旁。
段柏庭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她一眼。
不管任何事情,情绪永远都放在脸上,哪怕是想要刻意隐藏也找不到精髓。
不知道该说她但单纯,还是太蠢。
段柏庭的淡漠破开点无可奈何。
沉默几秒后,他拿起手机
,将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段总。”
段柏庭语气平平:“今天盛贸那个招标会,你和秦秘书一起过去。”
男人愣了愣,对自己的能力表示质疑:“这个招标您不亲自去?”
“临时有点事。”他看了眼宋婉月,将前一句补全,“家事。”
对方秒懂。
挂断电话后,段柏庭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窗边,开了窗户。
慢条斯理的点燃。
他抬眸:“说吧。”
他抽烟的姿势有几分慵懒松弛,烟灰缸就放在手边。
宋婉月见他将夹烟的手伸过去,掸了掸烟灰。
至少,在这根烟抽完之前,她都有足够的时间去和他解释。
她先发制人,心虚的小声问他,怎么能直接在车上呢,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烟草燃烧时,烟雾灰白。
段柏庭眯了眯眼,隔着那层雾霭看她,情绪晦暗不明。
那天晚上他说去附近酒店开间房,她一直哭,边哭边撒娇,就要在车上。
段柏庭替她擦眼泪:“不怕被人看见?”
她摇头:“这里又没有人,而且你的车有遮光帘,放下来就行了,外面看不见的。”
她醉醺醺,伸手去扯他的衬衣,又因为没有力气,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垂头丧气的趴在他肩上难过。
“去车上嘛我一直都想试试庭庭,就在车上,我要在上面坐在上面”
段柏庭把她抱上车后,自己又吹着海风抽完一整根烟,企图冷静下来。
当然以失败告终。
她喝醉后精力旺盛,缠了他一整晚,撒了一晚上的娇。
“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庭庭了。”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动作力道却全然相反:“你喝醉了。”
她哼哼唧唧,趴在他颈窝轻轻喘气:“没喝醉的时候也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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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意识早就恢复清醒的宋婉月,全然忘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我喝醉后容易断片,可能口不择言说些什么,那都是醉话,都是假的,你别当真。既然咱们都有错,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她笑容乖顺,企图蒙混过去。
段柏庭沉默一瞬,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都是假的?”
宋婉月点头。
他抬起眼,仅剩的那点情绪如海水退潮。
像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全部?”
宋婉月犹豫地点头:“对全部。”
上一次喝醉还是在大学,据静香后来转述。
她抱着邻居家的萨摩耶喊了一个小时的爸爸,边喊边哭,问它怎么长了这么多毛。
后来那条萨摩耶看见她就躲。
这事成了她一辈子抹不掉的黑点。
从那以后,宋婉月可以说是滴酒不沾。
想不到千防万防,最后在段柏庭面前出了这个丑。
短促的情绪一闪而过,宋婉月甚至都没看清。
段柏庭轻慢一笑,语气带着淡冷:“浪费我这么久的时间,想说的就是这些?”
宋婉月一愣:“啊?我”
段柏庭站起身,还剩半截的烟蒂在烟灰缸内捻了捻。
直到最后那点微弱火光熄灭。
这回没有等她把话说完,所有的耐心似乎早就告罄。
他将大衣搭挽在臂间,打开房门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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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日子还是照常。
段柏庭工作忙,大多时候都是凌晨才回。
有时候回得早,也会和宋婉月一起共进晚餐。
话一如既往的少,偶尔也会闲聊几句,但都是点到即止。
甚至连覃姨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但宋婉月总觉得,自从上次对话结束后,他们之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令她有些难过。
下班后,她约了静香吃饭。
前些日子她又卖了几个包,手头上有了几百万的流动资金。
单独在外租了套大平层,不想一直麻烦宋婉月。
即使后者一直强调不麻烦,反正房子放在那儿也没人住。
静香却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朝一日因为区区一套房子出现裂缝。”
宋婉月也没心思继续去和她扯房子的事儿,她最近乱得很。
上班也频频走神,有时候看见秦秘书,都恨不得上去搭两句话,打听下段柏庭的事情。
可到底是在公司,这么问太过明目张胆了。
而且
她失落地低下头,叉子毫无章法地在盘中戳来戳去。
段柏庭最近都没叫她去总裁办了,肯定不想见到她。
静香见她从刚才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伸手制止她的行为。
“放过这块三文鱼吧,本来就惨死,还得继续被你手里的叉子鞭尸。”
宋婉月抿抿唇,放下叉子。
静香问她:“怎么回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顶着一张分明有事的脸说没事。
“还说没事,这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
宋婉月一愣:“真的吗?”
她吓得急忙拿出镜子照了照。
然后小声嘟囔:“骗子。”
静香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不过你到底怎么了,一副苦瓜脸。”
宋婉月垂头丧气,心情低落,面对自己最爱的寿司也毫无胃口。
过了好久,她才瓮声瓮气的开口:“段柏庭好像讨厌我了。”
声音隐约染了点委屈的哭腔。
静香眯了眯眼:“段柏庭讨厌你?”
宋婉月点头。
他其实也没有冷落她。
成熟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情绪永远稳定,他不会做出冷暴力那种幼稚举动。
在家里碰到了,并不会故意避开。她和他说话,他也会给予回应。
但宋婉月就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
眼神。
“他现在看我,和看覃姨还有小寰一点区别都没有。”
宋婉月又重新握起叉子,继续蹂-躏盘里那块三文鱼,“和看这块三文鱼也没有区别。”
静香看着那块被她蹂-躏的不成形状的三文鱼,安慰她:“其实挺正常,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一开始可能有点新鲜感,但新鲜感过去就只剩下表面的客气了。婉婉,这些事情你我应该都清楚。”
她不是在泼宋婉月冷水,只是人都应该现实些。
段柏庭早就声名在外,冷血绝情。
这恰好是一位合格的掌权人该具备的。多余的善良和感情那都是累赘。
嫁给他,只要不期待感情,就能比任何人都过得好。
权势地位,金钱名声,应有尽有。
这些事情,宋婉月自然明白。
从嫁给段柏庭到现在,她都是这么想的。
这是一场毫无感情的联姻,她要做的,就是维护好这段关系。
只是
明明心里清楚,但就是觉得堵得慌。
情绪郁结在心,连吃饭都没胃口。
宋婉月打了个哈欠,开始困了。
见好友实在提不起劲,静香让她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她帮她分析分析。
“总不能突然就没了新鲜感,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或者是你触了他的霉头,又或者,你最近的外形不符合他的审美了?”
宋婉月针对最后一条表达了不满:“我明明每天都这么好看。”
静香乐不可支,顺她的意:“是是是。”
宋婉月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所以这条不成立。
那就只能是她做了什么惹得“龙颜大怒”的事情。
宋婉月更难过了:“他肯定是因为看到我醉酒后的样子,开始嫌弃我了。”
静香愣住:“不是吧。你还在他面前喝醉过?”
宋婉月喝醉的样子,连作为好友的自己都嫌弃。
更别提段柏庭了。
宋婉月双手抱头,痛苦地趴在桌上:“不光在他面前喝醉了,而且还”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讲给静香听。
静香高中就开始谈恋爱,前男友无数,感情史极为丰富,所以在这方面她的经验比宋婉月自然多出不少。
听完她的话,她陷入沉思。
想站在好友这边,又觉得不能昧着良心。
沉默良久后,她颇感为难:“我怎么觉得,这事儿的错在你。”
宋婉月愈发委屈:“连你都不站在我这边。”
静香安抚好她的情绪,又条理清晰的和她分析:“你想想看,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段柏庭喝醉后把你给睡了,结果醒了让你忘掉这件事,你会怎么想,会听他的话?”
宋婉月一脸无辜:“会啊。反正他也经常睡我,没喝醉的时候也”
静香打断她:“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意的是你醉酒后说过的话。你让他连这个都忘掉,还说全部是假的,所以他才会生气?”
宋婉月轻轻歪头。
那双漂亮而生动的眼里,带着清澈的愚蠢:“话?什么话?”
静香摸着下巴琢磨。所以到底是什么话,连段柏庭这种冰山的情绪都能撼动。
“反正你也想不起来,要不直接问他得了。到时候姿态放乖放软一点,必要的时候撒个娇。”
如果段柏庭不吃这套,那就没辙了。
宋婉月懵懵地点头,好像也只能这么做。
静香最后问了一个直击她灵魂的问题:“倒是你,怎么突然在意起段柏庭了,你不是很怕他吗。”
她眯了眯眼,“你该不会喜欢上段柏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