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终此一生】
〈三、百年好合〉
回国的当天，姜知南先去把这些天落下的国内的采访和广告一并拍完，到了初雪那天，顾沉带着她去领了证。
今年的雪来的很早，天气渐冷。
两个人特地挑了个人少的时间段，姜知南化了个清纯挂的淡妆，戴着墨镜端坐在等候区的时候，还是有人将她认了出来。但那个小姑娘并没有太过张扬，而是在不引起周围人注意的情况下，想向她讨一个签名。
姜知南应了下来，因为没有纸张的缘故，本想着签在手机壳上，但她注意到小姑娘似乎带了拍立得，两个人合了张影之后签在了照片背面。
过了半晌，她才注意到顾沉坐在一旁不声不响的，转身挎住他的手臂，撒娇道：
“怎么啦？羡慕我有小粉丝啊？”
顾沉反握住她的手，惩罚似的捏捏她的掌心，带着些独属于他的温度：
“来民政局也免不了要工作，姜小姐简直忙得很。”
“这也不算工作吧，碰巧被人认出来而已。”姜知南低头喝了口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顾沉似乎很不高兴，直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帮着你在什么娱乐圈发展，这样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姜知南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你有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藏在家里不让别人看不是可惜了嘛。”
“我宁愿可惜些。”顾沉闷闷得答道：“这样至少能争取到该属于我的时间。”
“现在就是你的时间啊。”姜知南抬头亲了亲他的脸，哄道：“我都把我这两个月的行程空下来了，就是专门为了陪你呢，蜜月的时候你打算带我去哪玩儿啊？可不能浪费了我这两个月的假期。”
说到这个，顾沉变得越发难哄，轻声叹了口气之后：
“南南。”
“等你什么时候闲下来去把婚纱试了再说蜜月的事情。”
姜知南：“……”
这事儿还真是个问题，她前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有时间，听说这婚纱还是顾沉费了番功夫找了位法国的设计师日夜不休加急赶制出来的，连顾沉自己都没有去看过，就等着她回来之后两个人一起去。
姜知南心头空了一瞬，自觉这段时间以来陪伴顾沉的时间确实是少之又少，出声承诺：“明天，我们明天早上就去看，好不好？”
说罢后很快便轮到他们进去，姜知南牵着他的手坐在红色背景板前方的椅子上，并肩看着前方的相机，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的问题，姜知南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左边的脸，也许是想显脸小罢。
“男方笑一笑，别黑着脸，这么漂亮的老婆娶到手都不笑一笑啊。”拍照的阿姨说话凶巴巴的，却也没坏心：“正视前方啊，不是拍艺术照，来，拍了啊，三二一，百年好合。”
姜知南有些窘迫地将头正了过来，余光却瞥见顾沉微微勾起的唇角，拍完照两个人临走时，阿姨还调侃了一句：“这年头这么腼腆的小伙子少见了。”
姜知南拿这句话调侃了他一整天，等手里真真正正地拿到两个盖着钢印的红本本时，她由来有一种不真实感，顾沉想拿过来看一看也被她一把拍开：
“别动，我拍个照，把你的手拿过来。”
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背景是打开的两本结婚证，姜知南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灿烂。
她发了条微博：
［今天民政局的阿姨说，希望我们百年好合，谢谢。］
［图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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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妄想〉
试婚纱的时候姜知南本来没让顾沉去，为此某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来她才解释说，她昨天晚上突然想到要不要玩firstlook，还说看别人的视频感觉都挺有纪念意义的，要不我们也试试。
顾沉压根不管这些，他不是个能耐下性子来静心等待的人，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许欣冉能去，而我不能去？”
“因为她是我闺蜜。”
“闺蜜比我重要？我是你什么？”
“你是我老公。”
“你和我结婚，我是你老公。”
顾沉虽然被她这句难得的“老公”成功顺毛，但他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好好说道说道，一字一顿，有理有据：
“而你今天去试婚纱，我却不能去，反而是你闺蜜去，南南，你觉得这个做法很有道理？”
姜知南差点儿被他这个逻辑说服，临了又转了个话茬：
“可是你如果去的话，我们结婚那天就没有惊喜了，我想让你感到惊喜。”
“我今天看的话今天就会惊喜。”顾沉靠近了几分，引得她的视线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那个她最无法抵抗的地方，嗓音低沉：
“南南舍得我等那么久么？”
自然是舍不得。
都这样了还怎么能舍得。
本来都准备出门了，姜知南又按着他来了一次深入灵魂的交谈，两个人都吃饱餍足以后她又重新化了个妆。
遭殃的当然是抱着婚纱坐在车里等了很久还没等到人来的许欣冉，还有非要跟着她一起来的程桦。
过了二十多分钟，顾沉的那辆劳斯莱斯才停到了工作室楼下，姜知南第一眼便看到了许欣冉的车，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缓缓落下去之后是许欣冉那张充满怨念的脸。
“姜知南，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到这儿了。”许欣冉抱怨道。
程桦在一旁点头：“我证明。”
“哎呀，对不起嘛。”姜知南打开车门把她拉下来：“临出门的时候有点儿事。”
“你们两个能一起有事？”许欣冉压根儿不信她的话，揶揄道：“除了那种事儿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儿，怎么？有鬼把你绑床上了？那鬼应该就是——”
“快闭嘴吧。”姜知南伸手去捂她的嘴，成功让她把剩下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行人走了进去。
这间婚纱工作室的老板是在法国留学时师从海瑞，顾沉也是通过他搭上了海瑞大师这条线，交情不深，却也属于长期合作伙伴，华策在日常事务中需要的许多时尚资源都来源于这里。
“姜小姐，幸会幸会。”老板是个直肠子，听说新娘是姜知南之后便开始着手让人设计婚礼当天的妆造，今天可以先试一试，要有不合适的再改。
必要的寒暄几句便应付了过去，工作人员带着姜知南去试衣间，改完妆之后姜知南才第一次看到那条婚纱。
抹胸设计，腰间点缀着几颗红色的六棱宝石，叠纱蓬松，身后是大拖尾款式，头纱上落着几片花瓣样式，似乎是刺绣的设计。
明艳玫瑰，贯穿在婚纱的每一个细节。
顾沉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双手交握着等待，程桦还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调侃道：
“顾二，你激动就好好激动，别他妈装模作样的藏在心里。”
顾沉隐隐嗤笑一声：“是该夸你懂我么？”
“兄弟，我也是个男人，跟你说句实心话。”程桦凑近了几分，像是怕不远处正挑饰品的许欣冉听到似的，悄悄道：
“要是哪天我能把她骗来试婚纱，我特么能高兴得飞起来。”
顾沉压根不信他这话，便没怎么搭理他，等待的过程很漫长，他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左滑右滑却始终不知道该打开什么，又过了十几分钟，一旁的白色纱帘终于打开。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顾沉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白红两色衬托得她的气色极好，肤若凝脂，腰间的曲线尽显，圣洁又堕落。
姜知南有点紧张，低头整理了一下裙子，手指绕着自然下垂的头纱，微微抿了下唇，气息也不由得微弱了几分：
“好看吗？”
顾沉轻滚下喉结，走上前去将手搭在她的腰间：“好看。”
姜知南心满意足地笑说：“好看就行，就是有点紧，婚礼之前我可能得减一段时间的肥，你可不许再带我去吃美食了。”
“不许减。”顾沉微微蹙了下眉头：“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斤肉又没了。”
“你都不懂我，你看着是养了几斤。”姜知南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腹诽道：“上镜直接胖两圈，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越来越没节制了，这下得控制住。”
“……”
看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姜知南只以为是婚纱的效果不尽人意，便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领带，两个人共同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姜知南忽然什么都想不到了，她脑海里不断盘旋着的只有一句话。
她要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与他共度一生。
顾沉亦是如此，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靠拢几分，低头吻了下去，不真实的幸福感。
像是年少时那些不敢深入的妄想，午夜梦回时最令人崩溃的遗憾，在几年后的今天终于得以实现和弥补，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这美梦因为他的动作而破碎，连同呼吸都小心翼翼。
好在他的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他再次将人搂进怀里，深吻着，模糊不清地轻轻落下：
“南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