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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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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构造简单的小屋屹立在山脚下,江沉阁一进院子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苦涩药香。

    “你先随意。”少年白曛丢下一句就自己忙活起来,他将药篓里几味亟待炮制的草药拿出,再从灵识空间掏出自己的药杵,捣啊捣。

    药钵里有法阵,不过一会药草就被捣碎,凝成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露珠。

    他将精露装进特制的瓶子,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江沉阁。

    在此期间,江沉阁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打搅了他被轰出去。

    倒是挺乖。

    少年白曛领着江沉阁推门进入屋内,屋内布置简洁明了,三面墙壁都是摆放着厚厚书卷的书架,藏书极多,纤尘不染,竹窗下支了一张休息用的小榻,此时倒是派上用场。

    “躺下。”

    江沉阁乖巧躺下。

    “脱衣服。”白曛说完就在一旁的抽屉准备待会用到的工具。

    江沉阁愣了一下,随后手指解开衣裳的系带,衣衫一件又一件褪下,直至最后一层亵衣,没有犹豫,拉开衣襟。

    “这样可以么……”

    白曛抱着满满当当的针具寻声看去,只见阳光透过竹窗的窗棂被切割成碎影,好似点点星光,洒在她雪白的背上,一根红线系成结横在洁白处,仿佛在诱惑人拆礼物一般去解开。

    江沉阁看不见,白曛的喉结上下微微滑动。

    白曛极力克制自己,在他的引导下,江沉阁趴在小榻上,他手中动作不停,一根又一根淬着灵力的银针刺下。

    一个时辰后,白曛行针结束,他收拾好便向外走去,“每日需要银针刺穴,三日后便能气血通畅。”

    江沉阁披上衣物,“谢谢——”她顿了一下,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名讳,“谢谢道君。”

    此后三日,江沉阁吃住都在这一方小屋,她也不是白吃白喝,会主动去后山摘野果和打野兔,做好后猛然想起他会不会已经辟谷,根本不用食这些。

    江沉阁端着盘子就要溜,不想白曛赶在她溜之前,夹了一个烤兔腿往嘴里送,眼睛却还盯在大大小小的药瓶上,鲜嫩肥美的兔肉在口腔里汁水炸裂,非凡不干,还有一种独特的烟熏风味。

    想不到她的手艺竟这般好。

    “不错。”白曛夸道。

    江沉阁顺水推舟放下一整盘切好码整齐的兔肉,默默走了。

    师姐说的没错,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想办法抓住他的胃。

    白曛抬眸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复又投身在药理研究之中。

    三日很快过去,行完最后一次针,江沉阁体内的瘀伤已经完全疏通,她再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

    江沉阁穿好衣裳思了思。

    白曛收拾针具比往日慢了些,没有立刻离开,将理了两遍的针具重新放回针袋中,第三遍理清后,他才将针袋放回药屉。

    “多谢道君,敢问药费几何?”

    他笑道:“我不收钱,当然你想给也可。”伸出一根手指,“一块上品灵璧。”

    江沉阁咋舌,把她卖了都换不来一块上品灵璧。

    似只是逗弄她,白曛收了笑,复又从灵识空间取出药篓背在单肩上,举步朝外走去,淡淡留下一句:“不送。”

    白曛去后山采药,江沉阁在小屋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见他来,也只身离开。

    植株茂密,岚烟缭绕,江沉阁颇废了些力气,才找到烟萝留下的灵力印记。

    她寻着印记,又回到了之前的小山丘上。

    这里离白曛的茅屋不远,远眺还能见到山脚下的一点棕黑,正是茅屋的所在,对于目力极好的修士就更不算什么了。

    头上的树叶晃动,窸窸窣窣地掉下翠绿色的叶片与折断的小枝桠。

    树梢跃下一个人影,正是烟萝,她还来不及掸开沾染的树叶,就迫不及待地问:“如何?可是寻到解药了?”

    一说到解药,江沉阁面露难色,只得将她这三日的情况简明扼要说清:“他帮我治好了伤,也没收我的灵璧,师姐他人这么好,我们不如直接道清原委,上门求药。”

    “不可,师尊中的毒正好出自药宗毒门,在未查明之前,贸然上门求药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你怎么知道他们给的是解药还是更毒的药?师妹,你是我合欢宗近百年都难出的美貌,只要你想,这世上就没有谁是你诱惑不了的。”

    “可他整日除了炮制药材就是看医书,我在他眼里怕是连山间最普通的药草都比不上。”

    “师尊教过你的,攻心为上。我方才收到师门传来的讯息,说是找到了法子暂时压制住师尊的毒,给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解药可徐徐图之。”

    江沉阁还想说什么,看到烟萝坚决的眼神便讷讷改口道:“是,师姐我明白了……”

    她一路走到山丘后方,这里的坡度更陡,她思量了几息,终是闭眼跳了下去。

    “师妹!”烟萝大惊,看江沉阁跟个雪球一样骨碌碌滚下去,她心口一紧,身形犹如鸿雁跃下。

    江沉阁只觉天旋地转,骤然被一股力道拉住止住继续下落的趋势,瘫在草坡上,顿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疼的,尤其是右脚脚踝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忍不住抽气。

    被烟萝坐扶起来,只听烟萝师姐充满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吼道:“你这是做什么!若真的有难处和师姐说就是了,何故跳下来——”

    江沉阁缓了缓疼,眼角含泪笑着对她道:“师姐,我跳下来是为了师尊的解药。药宗弟子洞若观火,我若想再接近他,装病定会被识破。”

    “你是说苦肉计……?”

    江沉阁重重点头,“嗯。”在烟萝的搀扶下,她艰难地站起,跛脚缓慢离开。

    她又回到白曛的小屋,屋中空无一人,她只好坐在屋中仅有的一方小桌前,等他回来。

    等得累了就趴在桌上小憩,直到月上中天,迷迷糊糊中竟觉得燥热得很,似乎浑身上下都在岩浆里滚过一遍。

    江沉阁夜里发热,意识混沌,摔在地上。

    清晨,碧色衣裳的少年背着满载的药篓归来,在踏进院门的一瞬,他动作猛然一滞,放下药篓,疾步走入屋内。

    江沉阁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小桌旁,而是规整地躺在榻上,之前摔落山丘的草叶泥土都被收拾干净,就连受伤的脚腕都被厚厚的白纱布包扎好。

    门开,白曛端着药碗进来,见她醒了便将药碗递给她,毫无波澜道:“热已退下,脚腕只是简单的扭伤。”

    江沉阁乖巧地捧着药碗:“出山的时候不清楚地形,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只好回来找你……”

    “喝完药你可以走了。”白曛说完转身,眼神晦暗不明,似有挽留之意但仍被他压下。

    江沉阁捧着喝了一半的药愣住,待屋门关闭的声音将她震醒,看了黑乎乎的药汁中倒映出自己被称作宗门之光的面容,许久许久,才一口气将剩下的都喝完,啪嗒放在桌上。

    江沉阁走了,白曛怕她又不识路摔出一身伤,便捏了个引路诀的小纸鹤带领她出雁山。

    这样,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出意外,他们也不会再见了。

    扫开心中的那一抹失落,白曛继续手中的分拣工作。

    下午,突然下起瓢泼大雨,白曛迅速施法给院子里晾晒的药材结出一层结界。这雨来得迅猛,下得也委实久,他只好在半开的轩窗前,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看起医书。

    医书是他常看的那本《毒经》,但注意力总集中不在书中,脑海里浮现出一抹藕色衣裙的身影,面若桃花,只一眼便艳丽惑人。

    他不经意抬眸,在院外篱笆边,雨幕中看见一个身影。

    她拖着伤脚一路跌跌撞撞跑回来,仍旧是淋湿不少,发丝杂乱地贴在脸上,像迷路的小鹿用湿漉漉的水眸看他,见他看来才扬起惨白的笑,“纸鹤被雨水淋湿毁了,我找不到路只好返回来。”

    白曛将书卷放在一旁,飞奔出去将她拉回屋内,等他回来时愣了一下,明明捏个避雨诀的事,他怎么就忘了?

    接下来两天,江沉阁赖在此处,她也算是摸清了他的日常,大部分时间都在炮制药物,烘、炮、炒、洗、泡、漂、蒸、煮,他有的时候忙得分身乏术,江沉阁也能打打下手。一来二去,不知姓名的二人之间竟培养出无言的默契。

    两日后,江沉阁本就是简单的扭伤,如今肿胀已肉眼可见地消下去,在白曛的灵丹妙药下连点淤青都没有留下,她再没有理由赖着不走,在启明星升起时默默离开。

    在炼丹房不眠不休奋斗一夜的白曛,回到小屋时,发现空无一人,无尽的疲倦席卷而来,他直愣愣地倒在榻上,直到傍晚才恢复以往的精力。

    竟然没有一句话,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连三日过去,白曛又回复到以往波澜不惊的日子。

    他正在院子收捡药材,栅栏被推开发出咯吱一声,这座小院是一个法器,可以随身携带。若让他人知道,千金难买的法器居然被拿来炼住所,委实铺张浪费得令人咋舌,不过谁叫他姓“白”。

    知道他小院位置的只有宗主和连壁师兄,如今来人他不用想就知道是他们二人之一,也没有偏首看去,依旧忙活。

    出乎意料,一道怯生生地女声传来:“我又来了,你可以帮我看看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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