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新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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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这个人面冷，与人相处缺乏亲和力，林清濯和叶清晨都没有那种能调解气氛拉近关系的能力，所以开始时大家在一起时彼此都有些拘谨，礼貌客气。
现在大家已经在一起喝了几场酒，稍微熟悉了一点，酒喝到最后，王炳权已经有了些醉意，端了酒对十分恭敬地对石磊说：“石总，说句心里话，以前对你这个人确实不看好，但你们宰姚丽那一刀，够狠，够解恨。你是不知道，当年姚丽害的这几家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时有多惨”。
他没有提及林清浩，别人也刻意地不去看林清浩
“那些年的艰难，不仅是经济上的窘迫，更是内心的煎熬。林岳老师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在被打成‘右派’，全家下放偏远农村时，生活那么艰苦的时候都没有说过一句软话，临死前却不住地说对不起聂重义，对不起聂明宇。
那时候这里的人忍辱负重地生活着，却看着姚丽越做越大，事业如日中天，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真是觉得老天不公。
她能有今天的下场，让人心里舒了口气。我是听说你来了，专门回来请你喝酒的，今天这场酒不算数，这是老龚摆的，我明天另摆。以前对你不了解，多有误会，今天谢谢你”。
石磊一直面色淡然地看着王炳权说话，用眼睛的余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他见曲凌大睁着圆目，表情随着王炳权的话不断地变换着，显然她根本不知道省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叶玉西垂着眼帘听王炳权说话面无表情，石磊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林清濯面色淡然，但眉头微微皱了皱，她知道这件事情，但王柄权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情，让她有些不舒服。
龚建军听着王炳权的话微点头，显然他是知道这件事情。
而林清浩则低头不语，高云霞则一脸淡然地坐在林清浩的身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宁致远和王书珩都沉默不语，他们和叶清晨一样，当年事情发生时他们对那件事本身没有多大的感触，但却是那件事最大的受害者。若说那件事有什么后遗症的话，所有的症状都体现在他们身上。
王炳权话说的十分恭敬，但石磊并没有太多的客气话，只是语气淡淡地笑了笑说：“真不敢当你的感谢这两个字，姚丽的事情是她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枪毙，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
大约七、八年前姚丽为了谋取万家建材城那块地方，与银行内部的人和小额贷款公司勾结，坑了当时那块地的主人八方运输公司的老总徐民，徐民一直想拿回那块地，所以才有了姚丽的今天。我只不过觉得姚丽这个人做事太不厚道，帮了徐民一把而已，不敢贪天之功”。
叶清晨目不斜视地听石磊这套似是而非的说辞，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说是事实，但不是事实的全部，他这样遮遮掩掩的说话，十有八九另有深意。
王炳权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说徐民和姚丽之间的这段恩怨，他惊异地看着石磊说：“怪不得现在姚丽一直在外面宣传说徐民要接万家建材城那个烂摊子呢，我还奇怪他接那个烂摊子干吗？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徐民现在要那块地方干吗？”
石磊扯了嘴角冷笑道：“你们不要听姚丽在那虚张声势，徐民根本没有真的打算要那块地方，他的八方运输公司经营地好好的，要那块地方干吗？她现在就是想把姚丽困在那个烂摊子里面，就是想报当年之仇”。
听石磊这么说，叶清晨也有些吃惊地看着，那天齐玉萍来时，他并没有这么说。
王柄权也吃惊地看着石磊，然后拍了一下桌子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当初万家建材被炒的热火朝天，世纪中心娱乐购物广场突然变成了世纪中心建材购物广场，姚丽的万家建材城从人人羡慕的聚宝盆眨眼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烂摊子。
姚丽、齐玉萍和你之间闹了那么多年，你和清晨又是这种关系，我们都以为是你的手笔呢，原来是徐民和姚丽有仇呀，但不管怎么样，你帮了徐民，也是帮了我们这些人出了口气，我也是要谢谢你的”。
石磊不动声色地笑道：“姚丽坑徐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清晨在哪里呢，哪里能帮的上她这个忙。只不过无意中帮徐民一把，竟然会是这种结果，也算是和清晨有缘，和你们大家有缘份，天意如此吧”。
石磊眼锋扫过，看见叶玉西和林清濯的表情都和缓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这两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自己天天在算计别人，却最不喜欢别人算计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就像他自己，天天都在算计别人，但姚丽算计齐玉萍和张立阳，他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叶清晨听石磊云里雾里的说了这一大通，驰也不去认真追究石磊说的话里真真假假有多少水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跟他较真，是会累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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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喝了几天酒，龚飞翔、宁致远和王书珩都走了，叶清晨和石磊准备休息一天再走。
看见给肖玉玲送玉米的村主任来拜年，叶清晨问曲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王书珩在的时候这个人不来？
曲凌摇头道：“我不知道，大概肖玉玲还在犹豫，还没有对王书珩挑明”。
“林阿姨是什么意思？当初是她一力搅黄这件事情的”叶清晨说。
曲凌嘿然笑道：“林清濯已经吃了村主任送的玉米，可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肖阿姨有什么可犹豫的？”叶清晨问。
曲凌笑道：“这就应了林清濯当年的那句话，王书珩没考上好大学时，王书珩对肖玉玲来说是个负担。那个村主任有些家底，自认为配肖玉玲绰绰有余，所以底气足，敢大张旗鼓地来献殷勤。
而现在王书珩又考上了研究生，又在部队，根本不用肖玉玲负担，将来前程似锦，现在两人的形势倒过来了，村主任变的小心翼翼。
而肖玉玲要做决定肯定要考虑将来是跟着王书珩，还是陪着这个村主任，两难呢！还有就是村主任也有两个孩子，怕将来发生矛盾”。
叶清晨皱了眉头说“想那么多干吗？我看这个村主任身体不错，这么多年还一直惦记着对肖阿姨，用情也算专一。而林阿姨当初那么反对肖阿姨和他的关系，肖阿姨也没有与他断，说明对他还是有感情的，现在大概就是碍着王书珩吧”。
曲凌点头：“就是，肖玉玲挺愁的，你也知道你肖阿姨那个性子，太柔，怕这怕那的，害怕将来两个人处不好，白白惹人笑话”。
叶清晨笑道：“这有什么愁的，你给肖阿姨说，林阿姨前有车，她后有辙不就行了。只要她觉得这个人好行了，王书珩的事她不用操心。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若真是有矛盾了，我们都在呢，还能让她吃亏？她什么也别怕，只管往前走，我们给她做后盾”。
曲凌笑道：“嗬，你们这些孩子，现在想做大人的主了？”
“那有什么？你们养我们一场，不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为你们遮风挡雨吗？你们现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开开心心地生活就行了”叶清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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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晨和石磊回到省城第二天，张立阳打电话说齐玉萍说过年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石磊在电话里冷冷地说：“不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不用这么麻烦了”。
叶清晨斜了他一眼说：“不用这么小气吧，你一直都把他们当成家人的，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石磊对她点点头说：“好呀，我们去，到时候你和她好好聊聊，好好当一家人”。
叶清晨立即闭了嘴。
石磊冷笑着说：“齐玉萍哪里是想请我们吃团圆饭，她不过是又听姚丽的挑拨，想干什么呢”。
叶清晨看着石磊有些不信地说：“不会吧？被姚丽坑成这样了，还听姚丽的？”
石磊扯了嘴角嘲笑道：“齐玉萍的愚蠢超过你的想像”。
两天以后，齐玉萍和张立阳又敲响了她家的门。
石磊瞪着张立阳看了半天，没有再骂他，也不理他。
齐玉萍哭丧着脸说：“不管再怎么生气，这件事情你的想办法解决。现在每个月万家建材借款光利息都是一大笔钱。徐民只是来要钱，又不起诉，徐民就是想耗死万家，可这样以来我们也要被耗死在里面，我们现在的境况比在昌达还惨。石磊，你的债权已经全部给徐民了，徐民坑我们坑的再多，也与你一分钱的关系没有了。徐民和姚丽有仇，她在徐民面前根本说不上话，你就出面帮帮忙吧”。
“你也知道徐民和姚丽有仇，你觉得我去说话有用吗？”石磊不买她的帐。
齐玉萍叫道：“徐民手上的债权还不是你转给他的，他当然应该听你的。再说你当初给姚丽下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否则，我们也不会被坑”。
石磊讥笑道：“告诉你一声？告诉你一声，让你和姚丽再合起伙来害我和华远吗？你们俩个在背后做的手脚当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万家是姚丽的，华远才是你们张家，可你一直在帮姚丽挖华远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