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替嫁的外室女
没等娄鹤筠回答许氏的问话,府外就响起一阵愤怒的叫骂。“楚曼娘,你个小娘养的贱蹄子,你给我滚出来!算什么楚家女!你爹七八房姨娘,六七个外室,估计都不知道你从哪个肚皮里爬出来的!”
“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旁支庶女,用了腌臜手段换了姐妹的亲事嫁到京城,给你两分脸面还真当自己是楚家女,你怎么那么大的脸!”
“你祸害别人不够,还来连累我们香兰,我们岐山楚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天天抱着把破琴装大家闺秀,你忘了你在岐山时候的狗样子!”
“医病的药材你说是腌臜物,你分不清这些东西是好是坏,我都给你推来让你好好瞧瞧!”
只听声音,缩在娄府大门后的娄家众人也知道外头那位夫人是多么的气愤。许氏今日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听到那叫喊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娄鹤筠问道:“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楚曼娘是楚家外室女?还是替了别人的婚事嫁过来的!?她的大儿怎么娶了个外室女做妻!娄鹤筠更是一脸的震惊,怎么会是这样?曼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两个人还未醒神,门板上就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有小厮忍不住透过门缝朝外头看去,就见一群人拿着发霉了的烂菜叶,臭鸡蛋,死命往娄家门上砸。如此他们还不解恨,不知从哪里推来的猪粪、牛粪也都堆到了大门前,娄家人想要出门,那门怕是都打不开了。最后,竟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着恭桶,直接往娄府院子里头扔,木桶跌进院子里碎裂开,炸了一地屎黄。许氏翻了翻白眼,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死过去。娄鹤筠吓得立即将许氏扶住,命人将许氏抬回了海棠院。门外的人依旧叫骂着,娄鹤筠找来了守门的下人问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因由,都因大长公主的那个处罚而起。外头那位妇人,乃是楚承旨的夫人,也就是楚香兰的娘亲。今次采选,楚香兰也在其中。不出意外,以楚香兰的条件,就算做不成八皇子、九皇子的正妃,进王府做个侧妃也是稳稳的,可就因为楚曼娘的事情连累了楚家的名声,楚香兰直接被除了名。这样被除名的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能嫁,不只楚香兰一个,楚府还有好几个待嫁的姑娘,全都受了连累。有个亲事马上要定下来的,晚上也被人送回了庚帖,不想再与楚家结亲。当然,这里头不只因为名声,还有大长公主的态度,这样一来楚家女还如何能找到好人家,楚曼娘这是把一族的姐妹都坑了!门房下人在心里直叹气,真是没想到那样娇娇弱弱的大少奶奶竟暗搓搓做了那么多事,这楚家扔菜泼粪已经很地道了,换个气性大的,扔的怕就是刀子不是恭桶了!门口的味道很快传得满院子都是,藏在茹风阁装病的楚曼娘当然也闻到了。胃里阵阵犯呕,连装病都装不下去了。她叫来风荷,忍不住问道:“外头怎么回事?二爷他没派人来问过我的情况么?”
风荷刚刚听到吵闹声就跑出去问过了,此时已是满脸煞白。“大奶奶,是……是您的叔母……因着今日的事,大长公主不许楚家女参加采选,香兰小姐因此被除了名,楚夫人就跑到娄家门外来骂你……她……她把您的身世都抖露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知晓您是伤了姐妹,替嫁过来的……这可怎办啊!”
楚曼娘嘴唇抖了抖,胸膛里像是爬进了一条冰冷的巨蟒,将她的心一圈圈缠绕起来。她瘫坐在地上,那双清傲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为什么?她已经逃出了那个不堪的地方,却得不到好的归宿!她只是不想屈服于命运,又有什么错!是楚家外室女又怎么了?琴棋书画她哪样不会,怎么就不配有一个更好的姻缘!鹤筠若是知道了她从前的那些遭遇,一定会可怜她的!虽然这般想,可楚曼娘还是慌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她知道,从今日开始,娄府众人对她的所有优待都将不复存在,沐云书有银子还被许氏那般对待,等待她的生活可想而知……风荷比楚曼娘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她帮大奶奶诬陷二奶奶的事情就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她一边哭,一边道:“大奶奶,怎么办?奴婢刚刚叫人去海棠院打听了消息,夫人,夫人她可能会把咱们送回咸宜庵去!”
回咸宜庵?!那怎么行!之前不回去,是因为知道有更好的日子等着她,现在回去,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楚曼娘将拇指的指甲放在嘴边用力地咬着,手指流出了血她都毫无察觉。她的这个样子让风荷有些害怕,上一次她变成这样,就想了办法让本该嫁入娄家的妹妹毁了清白……“大奶奶!”
风荷轻唤了一声,楚曼娘也回过了神来。她猛地抓住风荷的手,含泪道:“风荷,你想回咸宜庵么?还想去过那种清苦日子么?”
风荷犹豫着摇了摇头,她肯定是不想的,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好风荷,你别怕,咱们还没被逼到绝路,有欣儿在,二爷就会念着与我的情,他是个心软重义之人,不会那么狠心对待咱们的!”
楚曼娘拉紧了风荷的手,像是在安慰风荷,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找机会你去帮我传句话给欣儿,你就这么跟她说!”
说着,她在风荷耳边低语了几句,风荷闻言略略皱了下眉,犹豫了好久还是点了下头。外头的闹剧还在继续,楚夫人越想越气,带着一众楚府的下人越骂越难听。娄鹤筠本是想躲一段时间,也许楚夫人骂够了就能消气,却不料没等到楚夫人离开,却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知道是真的躲不过了,娄鹤筠才硬着头皮从角门出了娄府。只是刚出府门,就踩上了地上的烂菜叶子,直接滑倒在地。手上也不知沾了什么黏稠的东西,让娄鹤筠恶心的想把昨日的饭都吐出来。“娄兄,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