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竟能将他的心思都算透!
左大人越琢磨,心就越是冷的厉害。
也许纪家是故意闹这一出,借着宜山县几人之口,将罪名扣在他左家头上!
当年与纪家合作时,他就应该看出纪元柏就是一头野心勃勃的豺狼!
这些年来,不管他们做什么,纪家一直占大头,之前也有想要背叛纪家的,都被纪元柏用雷霆手段给处理了!
如今他们两家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他请官家处置了纪邱,纪元柏更加不会善罢的!
墨归的一句话已经在左绪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得不琢磨起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御书房内,景德帝也颇为头痛,吃下一颗丹药后,他捏着眉心对墨归道:“这案子你怎么看?”
墨归抬头,脸色不变的作揖道:“臣办案,只看证据,臣听说很多百姓都看到了经过,相信仔细调查,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这话倒是提醒了景德帝,其实他觉着事情有一点蹊跷,纪大公子设计了这个局,他就不该自己动手,即便可以用意外来推脱,可误杀也是杀,他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墨归说得没错,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纪邱射了箭,纪左两家的恩怨也人尽皆知,此时说凶手不是纪邱,百姓们相信么?定会以为他故意袒护纪家人!
他点了点头,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此事已经移交到大理寺,案子且由他们来办,不过那纪大公子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必须将他找到!”
“臣遵命!”顿了顿,他又向官家问道:“官家,什么地方都可以搜查么?”
景德帝以为墨归说的是纪府,见他犹豫的样子不由生出几分不满:
“有什么不能搜的?若有人包庇凶手,朕,必当重究!”
墨归领旨退出了御书房,左大人见状立即迎了上去。
“小公爷,官家可同意重责凶手?”
他说着,眼睛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还……还有,你说让本官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到底何意?还请小公爷明示啊!”
墨归紧抿唇瓣,并不想与左绪多言,“左大人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底何事,估计用不了多久左大人就能知晓了!至于凶手一说,也不好现在就作定论,也许纪大人能给出充分的理由为纪大公子洗脱罪名!”
左绪脸上的血色已经退到了脚底,身上一阵阵发寒。
充分的理由?何为充分的理由?什么事杀了人都不用偿命?
左大人想来想去,只想出“罪有应得”这四个字。
他的确有自知之明,若纪家出卖他,将他曾经做下的事情上报官家,将宜山县火灾那些事都算在他头上,定会引起百姓激愤。
他们以惩奸除恶为自己开脱,他不仅不能为儿子讨回公道,自己的处境也堪忧!
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冷汗将左大人身上的官服都打湿了,他着急地看向墨归,解释道:
“小公爷,不管您查到了什么,您要相信在下,在下对官家是一万个忠心啊!”
他想要再从墨归这里套出一些话来,可墨归不再给他机会,只淡道:“左大人,本官只相信证据!”
说罢,他未再看左大人一眼,大步出了宫去。
离开皇宫,阿泗就凑上来道:“爷,您没见刚刚左大人的脸色,真是青一阵紫一阵,我瞧您再多说几句,他立刻就会把纪元柏那老小子给卖了!”
墨归不可能在宫里说得太多,且他表现得太过明显,左绪回去以后没准会产生怀疑。
他要让左绪着急,将人逼到悬崖边,到时候不管递给对方什么,对方都会牢牢抓住!
阿泗又道:“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去桂王废宅拿人么?可现在就抓住纪大公子的话,左大人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他觉得只有一直抓不到人,左大人才会气愤,才会不停胡思乱想!
墨归赞赏地看了阿泗一眼,现在确实不是抓纪邱的好时机,他若很快就将纪邱抓捕归案,也会被人猜测怀疑。
现在的每一步都不能踏错,要抹去他们在这件事中存在的痕迹!
“我带人去城中搜查,你现在去桂王废宅那边,先摸清纪邱究竟藏到了哪里!”
“是!”
……
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里,纪邱心烦意乱的将桌子上的刑具全部扫落,咬牙切齿地道:
“妈的,老子一定是被人下套了,到底是谁要陷害老子!”
虽然已经察觉出事情不对,可他也知道,他现在完全没有为自己洗脱罪名的能力。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箭是他射出去的,比试的方式也是他选的,他要如何解释!?
他想起自己前几日刚在茶楼听到先祖射灯攻城的故事,因此瞧见那纱灯,自然就想到了那样的比试办法,到底是谁!竟能将他的心思都算透!
“爷,要不要回去给老爷报个信儿,听听老爷是什么意思?”
跟着纪邱身边的小厮试探着问道。
纪邱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道:
“你偷偷回去一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你跟父亲说,我是被人陷害的,让他务必想办法救我!”
小厮得了吩咐,忙应了一声“是”,小心翼翼从密道离开了房间。
等小厮从一个暗巷里走出,疾步朝纪府方向跑去,躲在暗中的两名皇城卫才露出了头来。
一名皇城卫道:“看来这桂王府密道不少,幸好咱们听了指挥使的,没有豁然冲进去,否则未必能抓到人!”
另一人点头:“那就看紧了,等小公爷来后再想办法摸进去,我先跟上这个小厮!”
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很快就分开了。
小厮走后,纪邱无事可做,转而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有些潮湿,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正常人都会因这种味道感觉不适,可纪邱却很喜欢这黏腻腻的血腥气。
走到房间尽头,便瞧见一个木架上捆着一个人,这人披头散发,身上满是血污,显然是经历了不少酷刑。
纪邱走过去,捏起那人的下巴,冷道:“陈夫人,好几日没来见你,你可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