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种下汗水，收获笑容
9月10日，天气晴，早上九点，准备回家。
……
陈墨拿上手机和钥匙，悄悄打开宿舍门，走出去前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几人，缓缓关上门。
早晨过了8点，已经能感受到略微炎热的空气。
走到宿舍楼大门，舍管阿姨悠闲地坐在靠墙的凳子上，吹着风扇。
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传出来的各种bgm犹如歌曲串烧。
外面道路上，打着伞的行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偶尔走过，结伴而行的情侣，甜腻的气氛惹来无数单身狗的幽怨。
宿舍楼大门对面的一排风景树上，时不时飞来几只小鸟在上面休息，叽叽喳喳几声就又飞走了。
就像个过客，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陈墨刚到校门口的公交站不久，公交车就到了。
车上人员除了司机，就只有后排的一个西装男，一脸疲惫的抱着个公文包靠在椅子上。
社畜一枚。
不过这个时候才上班不是迟到了吗？
陈墨只看了一眼，便安静的坐在靠门的位置。
这个位置不仅能以最快的速度下车，还能坐着就扫收款码。
“薇信收款，2元。”
司机旁边的音响发出了特别大的提示音。
……
一路颠簸，直到外婆家所在的村口，中途都不再有人上车，那个社……男人也早下了。
公交车会在这停留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无论车上有没有人都要走。
陈墨下车后往村里走，一路上遇见许多人扛着锄头等农具的村民，神奇的是大都认识他，和他打招呼。
陈墨也点头回应，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一句“早上好”，足矣。
……
陈墨回到家后，才松了一口气，脖子有点酸。
拿出外婆给的钥匙，打开院子大门。
迎接他的只有鸡群，一楼铝合金门是关着的。
一般这个时候大黄就会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过来了，或者在楼里大叫。
现在却不见大黄的踪影，有的也只有小鸡们的声音。
应该是陪外婆出去了，这个时间点，下田里去了？
陈墨如此想着，索性也不再往里走了，转身出了小院，关好门。
按照记忆中，外婆家水稻田的位置走去。
……
外婆家只有他妈妈一个孩子，以前有三块水稻田，后来直到外公去世后，就剩下一块了，其他两块都被政府收回去了。
好在三块水稻田是连在一起的，他小时候来抓过稻田鱼和螃蟹，还有黄鳝。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到了。
一眼望去，田里全是带着帽子，挽着裤脚，弯着腰插苗的人。
他也看到了外婆。
大黄老远的就看到了他，狂奔过来。
到了跟前，摸了一把狗头，便带着它去找外婆。
“你咋来了呢？不上课吗？吃饭了没？赶紧回去，这晒！”大黄突然跑开，让外婆疑惑，直到看到了她乖孙，一开始还挺高兴，慢慢的就板起了脸，然后又满是心疼。
“这几天都没有课，两天后是军训，一个月后才能正式上课。”
陈墨一边说着话，一边挽起裤腿和袖子，脱下帆布鞋和袜子，一脚踩进了稻田的淤泥里。
“你别下来，别弄脏了衣服……哎呀你这孩子。”
外婆满是泥巴的手上还拿着秧苗，瞪了陈墨一眼。
陈墨笑了笑，也不在意，看着还有一半左右的地没有插秧苗，拿起一捆秧苗，靠近外婆：
“外婆，这个怎么插？”
“……算了，好好看着，外婆给你做一遍，很容易的，先这样……”
陈墨看了一遍就明白了，便直接上手，一开始还不熟练，速度完全跟不上外婆。
七八十岁的人了，干活还是那么利索。
慢慢的，陈墨熟练后，也才堪堪跟上外婆的脚步。
而且，屈辱的是，这才一会儿，他的腰就开始酸了。
……
时间在不经意间快速流逝。
“呼～终于插完了。”
陈墨艰难的直起腰，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感觉魂都在飘。
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有点低血糖。”
陈墨也没在意，毕竟还没吃早餐就干活，有点低血糖也是正常的。
陈墨看着前面满是秧苗的田地，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满满的成就感驱散了长时间弯腰劳作带来的酸痛感。
“也就今年能下地咯，人啊，这老了腿脚不利索了，啥都干不成了。”
外婆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绿泱泱的秧苗，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思念和追忆。
“我能帮忙……”
陈墨知道，外婆在想外公，这是他们奋斗了一辈子后，仅剩的一块地，这里撒满了他们的汗水。
“傻孩子，好好读你的书，地啊，明年就租出去，还能有个收入，也落得个清闲。”
“行了，赶紧回去吧，冰箱里还有些排骨，外婆给你做糖醋排骨。”
“还有，一日三餐记得吃，准时吃。”
“好的外婆。”看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外婆啊。
两人走出田地，在旁边的小水渠里，洗手洗脚。
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也长大了，得懂得照顾自己，爱自己，你那父母……算了，不提那俩糟心玩意儿。唉……外婆也老了，说不定哪天眼睛一闭就找你外公去了，你这样让外婆怎么放心？”
“不能！您身体这么好，肯定能长命百岁，等我工作赚钱了，带您吃山珍海味，住大房子，给您养老。”
“那外婆可就信了，还有，你说了这么多，啥时候找个对象？不给外婆抱重孙的机会是吧？”
“给给给，所以您一定得等我，听到没～”
“也不用等啥，外婆听说这大学可以谈对象，你努努力不就成了？我大外孙长得这么靓，学习又好，肯定受小姑娘喜欢！不过外婆可先告诉你了，不能乱搞听到没？乱始弃终的事，咋不能做，谈了，就好好的过日子，不然就别耽搁人家。”
“不用您说，我也不会这么做，您外孙也不是那样的人。”
“外婆还能不相信你吗。”
“……”
……
人影渐行渐远，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完成耕种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但更多的人，仍然在道路两旁的地里忙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