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道法自然

    那我昏睡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一只眼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还有予淮道长明明与我一起进的鸮府，怎么转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那个躺在棺椁里的女子，真的与我耿家有莫大的关联吗？

    一连串的问题，太需要有个人来帮我梳理困惑了。

    予淮道长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对颜菲提议道：&34;耿施主昏睡好多天，肯定饿了，你对这儿比较熟悉，也知晓她的口味，不然你去买些吃的来？&34;

    这话让颜菲挑不出一点毛病，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予淮道长是想调虎离山，好单独跟我讲述事情的经过。

    刚开始颜菲是不同意的，她想多陪陪我，开口打发予淮道长去，还特别热心的告诉他我的喜好口味。

    奈何我也配合的让颜菲去看看，我想喝皮蛋瘦肉粥了。

    颜菲这才嘟着嘴满脸不乐意的出去。

    眼见着颜菲出去后，我才缓缓开口问道：&34;说说吧，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在鸮府你怎么忽然不见了，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34;

    予淮道长视线开始飘忽不定，见我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紧张的搓了搓手后见瞒不过我，只好说出实情：&34;其实是蛇君大人暗示我将你带去鸮府的，但我怕你起疑只好做了这场戏。&34;

    联想到那天的偶遇到后面发生的事情，难怪事情发生的那么巧合，刚好在大街上他就遇到我了，又顺着话茬引出蛇君。

    到蛇崖山后还能准确顺利的找到鸮老爷的栖身之地，又做好万全准备给我那张符纸进去，从鸮府内院的安静，到他突然消失，这就说得通了。

    &34;所以你们是联合起来演了一场戏，就是要引诱我去鸮府？蛇君直接来带我去不就行了？&34;我的语气中不含半点情绪，只是平静的问道。

    我不理解，当时我是有意跟蛇君说我要见鸮老爷，好当面问清楚我耿家与鸮老爷的渊源，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引我入局呢？

    予淮道长被我这么一问，微微低下头小声嘟囔着：&34;那还不是因为你跟蛇君滞气，蛇君那性格又不肯服软，自然不肯主动来找你。&34;

    他语气中满是责备，像是怕我听不到似的，又嘀咕了好几句。

    &34;然后呢？我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以后我是不是要成独眼儿狼了？&34;我没有理会他的嘀咕，继续问道。

    &34;蛇君怎么会让你成为独眼儿狼，他已经去想办法了，&34;他解释道。

    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蛇君，我就想不通一个斩妖除魔的道士，怎么会帮着蛇君做事，难道不是我所了解的那种，正义与邪恶互相抗衡吗。

    设想出好几种说法，最终我还是抛出了那个问题：&34;你们修道的，难道不应该与妖魔鬼怪对立抗衡吗？我怎么见你不但没有要除掉蛇君的心，还甘心做跑腿儿办事儿的？&34;

    这问题确实是有些刁钻，予淮道长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反讽：&34;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34;

    随即又接上话呛声道：&34;蛇君是蛇族之君，你以为随随便便的小妖可以坐上这个位置？能成为一族之君的都不是简单的妖魔，在蛇君面前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况且众生平等，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道作为世界的本源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律，不需要人为干涉，所谓道法自然，大道无情······&34;

    予淮道长又开启他的喋喋不休，要跟我传授道教文化，我见插不上话，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听他自顾自讲的正起劲，连颜菲提着吃食回来他也没注意。

    &34;喂，道士，别贫了，我也给你买了一份，一起吃吧？&34;颜菲嫌弃的朝予淮道长挖苦道。

    果真都是吃货，听到有吃的就屁颠屁颠超颜菲那走去，接过碗坐到椅子上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念叨这粥有些淡，喝起来索然无味。

    气的颜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34;再好吃的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34;

    眼瞅着俩人又要互掐起来，我连忙出来打圆场：&34;一定是我的好姐妹颜菲知道我大病初愈，特地让人重新做的吧，口味很清淡，我很喜欢。&34;

    予淮道长这才罢休，念叨着：&34;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会打岔。&34;

    我昏迷的这几天一直住在颜菲家的客房里，这倒也方便颜菲进出照顾我，谁曾想，颜菲还大气的给予淮道长也准备了客房。

    不过天天看着俩人像欢喜冤家似的互掐，谁也不服谁的样子，还是缓解了不少压抑的情绪；

    在颜家醒来后的第二天，我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象，右眼比之前看的更远更清晰，我讶异于自己的恢复能力如此之好，视力更胜从前；

    在颜家醒来后的第三天，眼前的轻纱还是不能拿下来，我的左眼依旧怕光，但是颜叔叔已经痊愈了，还亲自上来看我，给我送来一束非常好看的百合花；

    在颜家醒来后的第四天，颜菲拿着手机跑来跟我说这段时间学校里的八卦，表白墙上又多了好些帅哥，拉着我祈祷我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候一起回学校去看帅哥；

    在颜家醒来后的第五天，我问予淮，蛇君真的对我不一样吗，予淮咧着嘴讥笑着说估计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在颜家醒来后的第六天，浩初哥带着好消息来看望我，他告诉我爸妈和爷爷已经回来了，他骗他们说我被送去上学了，我知道浩初哥是担心我现在这样被他们见到，他们伤心；

    在颜家醒来后的第七天，夜里睡觉总觉得这几天晚上格外冷，可能是雨季温度变化，昼夜温差大的缘故，我一定要跟颜菲说给我换床被子。

    蛇君已经七天没有出现了，上一次看到蛇君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

    我爸妈的事情已经了结，他还会再出现吗？

    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依赖，但又不敢全权指望，看不到他还是会想念他。

    其实我清楚的很，自己只是普通人，会生老病死；不想头发花白的时候面对着蛇君，他依旧风华正茂。

    也许，从感情起来的那一刻就是错的。

    在颜家醒来的第八天······

    只记得刚睡醒就看到床边坐着那个成熟又熟悉的背影。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醒了，略微转过头余光看着我，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中憋闷压抑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止不住的哭，就像受委屈的小孩。

    蛇君在旁就一直哄着我，那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所以，他真的如予淮所言，对我不一样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告诉我那是他问神鸟重明借来的瞳孔，暂时可以代替我的左眼，让我吃下。

    至于为什么是暂时代替，我没有多问，他也没有多说。

    吃下后，我的左眼渐渐恢复视觉，他手臂环绕过我的头，替我摘下轻纱，我眨眨眼缓解最近一直在轻纱下看事物不适感。

    抬头对上那双曾经如寒潭般的眼眸，也是第一次看到蛇君明若星辰。

    我是真的对他产生感情了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