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又快死了
宋千以现了形,上去拎小狗般拎起小贼的后领,一手夺回自己的荷包,以胜利者的姿态嘲讽道:“来来来,你再跑一个我看看。”
宋千以刚刚的表演可是吸引了好些目光,周遭人群纷纷朝他看去,有指责小贼的,有震惊宋千以的,还有瞎看热闹起哄的,两人直接成为路人围观中心。
小贼闷头不说话,在宋千以手中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
然后……自己该咋办?
一瞬间,宋千以不知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小贼偷了他的荷包,他气不过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走他。然而追上了,夺回荷包了,按电视剧上演的,难不成要……痛打对方一顿?
啊不不不!别说一个小孩子了,就算偷他东西的是个三十岁壮汉宋千以都下不去手!
既然拿回了荷包,那就把人放了?
就这么放了?不行!放之前也要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于是他厉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学些苟且之事!幸好你遇到了个好人,今天放你一马,劝你以后做人安分点!别哪天被脾气差的人逮住打死你!”
周围喧杂万分,对小毛贼很是好奇,小贼一直低着头,他们很难看清其长相。
宋千以倏然顿了一下,思忖片刻,摘下自己刚买的还没戴多久的草帽扣在小贼头上,丢小鸡似的将他丢下去。
脚刚着地,一头扎进人堆,如入水游鱼,眨眼没了影。
宋千以哼了一声,冲围观的人群摆手道:“没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在人界,修士不算罕见,顶多就如同大街上的老虎,令人畏惧。
人群见没了热闹,便各干各的去了。宋千以原路返回,很幸运丢下的酒还在,重新提起来,找客栈去。
另一头,小贼仓皇逃出城外,来到一座破败的木屋。
他摘下宋千以扣自己头上的草帽,紧紧攥在手中,咬着下唇,缓缓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女子面无血色躺在榻上,听到动静见到来的人,强支撑着自己坐起,嗓子沙哑道:“皇、皇子殿下。”
他一慌,忙上前道:“杜姑姑快躺下。”
杜娥咳嗽着,看着他伸过来的满是淤青的手,泪水浮了起来:“二皇子,是奴婢不好,奴婢对不住你……”
“别再这么叫我了。”他沉声道:“我早就不是了。”
“二皇子你别这么说!会好起来的,只要进了京城见到皇上,他一定会……咳咳!咳咳咳!”
杜娥说话太急,肺部难以承受,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见状赶紧为杜娥倒了杯水递过去,杜娥接过,喝了一口才有所缓和。
“京城不能去,若被他们发现我还活着,定不会放过我。”他拿出一袋东西,说:“吃些吧,如今先将身子养好,再谈这些也不迟。”
杜娥看着袋子中的烧饼,一怔,问:“殿下哪来的钱?”
“捡的。”
杜娥沉默着。这位小皇子,向来不会撒谎。杜娥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个底,便不愿揭穿,只是看着面前不过十三岁的孩子,强忍着苦楚。
他走了出去,看了眼手中的草帽。
这个草帽能卖多少钱?
·
宋千以往客栈床上一躺,将一天的疲倦全掩了过去,倒头酣睡。
睡着睡着,窗棂被一股力量从外打开,黑色魔气从窗外飞来,盘旋着化成两道高矮不一的身影,一左一右站住宋千以窗前。
矮的那个阴森森道:“殿下,咱是直接杀了他,还是折磨一遍之后再杀了他?”
高的那个冷冰冰道:“哼,直接杀太便宜了,抓回去,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他大手一挥,两魔带一人消失无影。
宋千以做了个不太美好的梦,他梦见身体不受控制,为了一个人上刀山下火海,最后死无全尸。
在梦中,他试着反抗,危险来临之际他想拔腿跑,可身体却像疯了一样,哪里危险往哪里跳,生怕死不了。
当一把亮着涔白光芒的剑锋即将刺向自己的脖子时,宋千以猛地惊醒,满头冷汗。
喘着气恍惚片刻,正回味着刚刚的梦境,目光扫过周围,对噩梦的余悸直接烟消云散。
着特么是哪???
自己不是在客栈躺着睡大觉吗?这里可不是客栈该有的样子啊。
宋千以试着站起来,身体却被绑住,牢牢贴在椅子上动都动不了。
尼玛?发生了什么?
四周灰暗寒冷,比魔界地牢还要压抑,各种各样的刑器摆放在旁面墙上,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不知从哪飘来,宋千以闻了想吐。
门被打开,一束昏暗的光线从门外照了进来,逆着光,可以看到厉绛延那张满含戾气的脸。
关于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宋千以觉得说的通了。
厉绛延森然开口,带着绝对的恶意:“又见面了。”
宋千以内心虚干笑一声,很有自知之明闭上了嘴巴。
这回真要死了。
“你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厉绛延问。
“额……呵呵,是在下嘴笨。”
宋千以觑了眼恐怖的刑具,不怀疑自己再敢乱讲话对方会当场把自己抽筋拔骨腌制入味裹上淀粉下进油锅炸至金黄酥脆捞出控油用手撕着吃。
厉绛延对宋千以的表现很是满意,得意不露于色,来到那面挂满刑具的墙前,取下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手中把玩。
“嘴笨?我看你这张嘴厉害的很呐!”厉绛延恶道。
“你这条舌头多灾多祸,与其留着,不如我帮你剜了吧?”
“!”
宋千以就算活不了多久,他都不想这么痛苦的死去啊!断舌而亡可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他最怕疼了!
光是厉绛延手握匕首朝他这边走来,舌根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宋千以脸上大写着一个真·害怕,眼看刀刃离自己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喊出一句:“等等!”
厉绛延眉头一挑,给他个机会说出最后的话。
宋千以咽了口唾沫,头奋力往后缩,争取离刀刃越远越好,“割了舌头,我是会死的,你不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吗?就这么放我去死,你人也忒好了吧?”
厉绛延:“?”割了舌头会死吗?
厉绛延:“你好歹也是个修士,会这么轻易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