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章 江晚清的崩溃
“是不是你?她才五岁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死手!”江晚清手指紧紧抓着一个男孩,声嘶力竭的怒吼。
凶狠的模样直接将男孩吓坐在地。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打的。”男孩指着一个皮肤漆黑,三白眼的十岁男童。
“是他打的,他说赔钱货偷藏鸡蛋不给他,就要打死赔钱货。”
鸡蛋?
江晚清愣住。
四肢百骸控制不住的发寒。
怀里的孩童动了动。
江晚清连忙低头看。
“姐姐,我……我要去找娘了,这个鸡蛋还……还给你。”
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彻底消失。
小女孩伤痕累累的脸上挂着笑容,像是真的见到了她母亲。
“啊!”
“啊啊—— ”
江晚清仰头崩溃大哭。
这个鸡蛋,是她给的啊!
江晚清失控的起身,她跌跌撞撞一巴掌打在恶魔的脸上。
五岁的她没有死在瘟疫里,没有死在地龙中。
而是死在十岁恶魔的手里。
大悲大恸铺天盖地凌迟着江晚清。
她失魂落魄,步伐凌乱的走回万草堂。
“晚晚,你怎么了?”江冬竹一眼便看出小妹的异常。
“阿姐!”
江晚清哭的像丢了家的孩童。
她失去逻辑,语无伦次的将小女孩的事情讲给江冬竹。
那个小女孩,抓过江冬竹的衣摆。
哭腔不断,等江晚清说完早已泪满衣襟。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江冬竹帮小妹擦干泪水,不断的安慰着。
直到江晚清哭到迷迷糊糊睡下,江冬竹才起身离开。
可不过一瞬。
一墙之隔江冬竹房内,传来压抑悲痛的哭声。
床上的江晚清睁开双眼。
她看着屋顶,无声的落泪。
内心深处腾升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扩散至全身,几乎要将她淹没,令她溃不成军。
她需要宣泄。
不然她会死。
江晚清翻窗而出,她脸色阴沉瞳孔内煞气波涛汹涌。
身下的马儿像是察觉到江晚清的杀意,快速的奔驰着。
一个时辰后。
宝华寺门口,江晚清手持长剑一身杀气。
她踢开佛门,一步步朝宝华寺内走。
“施主?”宝华寺正在打扫的小沙僧,被江晚清阴鸷的气场吓的连连后退。
泛着冷光的剑刃横在小沙僧眼前。
“楚焰尘在哪?”
“施……施主,不可杀生,佛说……”
“我问你,楚焰尘在哪?”
江晚清打断小沙僧的话,锋利的长剑横在小沙僧的脖颈,脖子上挂着的佛珠线被割断,圆滚滚的佛珠四分五散。
“在,在后院。”刚入寺不足一年的小沙僧被吓破了胆,闭着眼睛发抖,生怕江晚清一剑将他砍了。
江晚清收回长剑,黑如潭水的眸中朝小沙僧指的方向看去。
宝华寺内。
金身佛前。
江晚清拎着长剑,带着血海深仇,一步一步朝楚焰尘走去。
锋利的剑尖垂在石板上,随着江晚清走的每一步摩擦出火花。
后院楚焰尘看着石桌上黑糊糊的药蜜满脸嫌弃。
他心里对容答应那个没用的女人生出憎恨。
虚伪做作的蠢货!
说什么宠爱他,结果自从他被贬到宝华寺后就不见了人。
差人送来的东西也都廉价至极,甚至这几日只送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打发他。
哼!
当他和楚随之那个蠢货一样好糊弄吗?
正欲抬手掀翻碗的楚焰尘听到门口的动静,以为又是和尚来催他干活,顿时不悦的凝眸回头。
看到是江晚清。
他眼眸一亮,一双精明的眼睛中翻腾着各种异样的情绪,像是毒蛇在打量猎物,那种阴冷的气息不断缠绕。
“江二姑娘,?你是来看我的吗?”
“如今我虽因你被父皇贬到宝华寺,脱下皇子袍,但江姑娘我仍舍不得怪你。”
“你能来看我太好了,江二姑娘……”楚焰尘含情脉脉,可他的兴奋几乎要掩盖不住。
他就说。
怎么可能会掌控不了江晚清一个村姑。
太好了,只要他把江晚清弄到手,到时候老将军还不是要求着父皇把他放出去。
“为什么!”
江晚清猩红的双目看到楚焰尘的那一刻化为血潭。
她咆哮着利剑挥出,刺破空气向楚焰尘心脏而去。
楚焰尘瞳孔骤然紧缩。
可锋利无比的利剑只堪堪没入楚焰尘皮肉一毫,便从楚焰尘心口冒出一阵金光,长剑凭空断裂。
这一断。
刺激的江晚清疯魔。
馔书人,又是馔书人!
“哈哈哈哈……”
江晚清嘴角带着笑,深如寒夜的瞳仁里澎渳着滔天的阴沉,周身散发着胆寒狠戾,像一只深渊里不见天日的野兽。
“哈哈哈……佛祖,你看到了吗?”
“你的芸芸众生,千万条生命死在他手里。”
“可在你的眼下,我却连他都杀不了。”
“凭什么啊!难道我们就该死吗?活该做垫脚石凄惨死去吗?”
“我们也是人,我们也会痛,我们做错了什么?黎民百姓做错了什么?五岁的小女孩她又做错了什么?”
一声声凄厉的质问出自江晚清口中。
大殿之上的金佛依旧嘴角含笑,脾睨世人。
江晚清扔掉手中的断剑。
她以血肉之,发了疯, 入了魔,在楚焰尘身上虐打。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百姓那么残忍。”
“这个世界到底算什么?”
“难道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献祭吗?”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说大爱无私。”
“可如今人间沦为炼狱,尸横遍野,佛呢?神又在哪里?”
一声声歇斯底里,绝望崩溃的质问裹挟着拳头击肉声,在宝华寺众佛面前响起。
“啊!江晚清你住手!”
“疯子!疯子!”楚焰尘被打倒在地,他脸色大变的咆哮挣扎。
“我是皇子,你快住手!来人!江家二小姐胆大包天要杀皇家血脉。”剧痛让楚焰尘额头布满冷汗。
一圈一圈带着血海深仇的杀意,很快便让他鼻青脸肿。
鲜血喷溅到江晚清裙摆。
她一袭衣裙染成了红裙,喉咙里翻滚的怒火沉幽可怖,像是从阿鼻地狱攀爬出的魔鬼。
谁敢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