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猎
江晚清每日都穿梭在山上和泥巴屋。
村里人每日都能看到有一个小小瘦瘦的孩子,天不亮就上山,日头出来了,又背着比人高的背蒌一步步下山。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是谁。
除了命苦又懂事的二丫,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他们心疼的叹息,但太多的他们帮不了。
只是众人不约而同的不上山,将山里为数不多的野菜留给江晚清,盼着她们能多吃点。
还会让自己男人去山上砍柴,送到江晚清家里。
他们力所能及的照顾着江晚清两姐妹。
两个多月过去。
江冬竹的腿已经好了。
许久未下雨,野菜少的可怜。
江东竹想打猎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晚晚,阿姐有事出去一趟。”江冬竹心虚的眼神飘浮着。
“阿姐你要去哪?”江晚清一把拦住江冬竹,用糯糯的小奶音质问着。
“我……我就去村里转转。”
她声音发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妹妹。
“阿姐,你是不是要进山。”江晚清无情戳破。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偷偷摸摸进山,我就是去……”江冬竹顶着妹妹一副我看着你骗人的眼神,编不下去了,她耷拉着肩膀,像是蔫巴了一样:
“家里吃的不多了,最近一直没有下雨,山里的猎物定然会出来觅食,我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打到兔子或者野鸡。”
江冬竹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阿姐,你腿才刚刚好,山里出来的不只有兔子野鸡,还有大野猪和老虎。”
不怪她如此谨慎,她实在是怕了,最后一个月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再坚持坚持。
食不果腹的日子就结束了。
阿姐,我们的外祖母就要来了。
“可……晚晚,阿姐心里难受,这些日子一直是你起早贪黑的照顾我,我是长姐,本应该我来照顾你,却反过来被你照顾,阿姐看着心疼。”
比江晚清高出半个头的江冬竹垂着头,声音弱弱的。
他们姐妹两个在村里不好过,她又没有什么大本事。
别说让妹妹吃肉了,就是填饱肚子都难。
小妹本来就瘦,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她,更瘦了。
脸颊上都没有什么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尤其大。
自责几乎要将她淹没。
江晚清听完阿姐的话瞬间怔愣。
是啊!
她忘记了。
阿姐从来都不是菟丝花,她可是东楚国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呀!
“晚晚,你就让阿姐……”
“好。”
江冬竹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妹妹的回答。
她眨巴眨巴双眼,不敢置信。
“晚晚,你刚刚、说啥?”
“阿姐,我们一起去,但说好了,我们只能在山脚下碰碰运气,要是抓不到我们就回来。”
江晚清头上扎着小花苞,板着小脸,极其认真。
江冬竹皱眉。
她不想带妹妹去山上。
山脚下的猎物少的可怜,她更想一个人去深山碰碰运气。
但对上小妹坚定的眼神,她知道是躲不了了。
“唉,好吧。”江冬竹妥协,总比不上山好吧。
江冬竹拿着捕猎的工具,江晚清背着采野菜的背篓,两个人手拉手上山。
连着一段日子没有下雨,山脚下叶子都有些蔫巴。
江冬竹拿着棍子一路敲敲打打,幻想着能遇到个野鸡,没有野鸡那野鸡蛋也行啊。
可青天白日,野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山脚下。
江晚清跟在阿姐后面,看到野菜就动作利落的挖出来。
两个人走走停停,在山里晃荡了一上午也没有看到一个活物。
别说野鸡了,就是蛤蟆都没有看到一只。
江晚清背篓里野菜已经够一顿。
“妹妹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蘑菇!”江冬竹欣喜若狂的指着一处。
江晚清顺着望过去。
果然大树旁边长着几朵蘑菇,棕红色的盖子,棕红色的杆,看着就好吃。
只是……
“阿姐,这蘑菇没见过,会不会有毒?”
“没有毒,我见村里的婶子吃过,婶子还和我说,这蘑菇是山里最好吃的蘑菇。”
江冬竹三下五除二的把蘑菇薅了出来。
转头又看到大树上有个鸟窝。
“小妹,这树上还有个鸟窝,你等着,我掏鸟蛋给你吃。”说完便兴高采烈的一溜烟爬上了树。
比人还粗的树,她刷刷两下就爬了上去,动作豪放一点也不像女孩子。
树下的江晚清惊讶的张着嘴,她还是第一次看阿姐爬树。
阿姐也太……厉害了。
她眼睛发出亮光,那是崇拜。
在她心里,她阿姐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张扬,仗义,重情。
不是京城四四方方的天里,那些擦脂抹粉,勾心斗角的小姐可以拟比的。
“阿姐,你慢点。”
“晚晚,真的有鸟蛋!”树叉上江冬竹拿着鸟蛋眉开眼笑。
“阿姐好厉害,我们回去炖鸟蛋蘑菇汤喝!”
天公作美,采到了蘑菇,又遇到鸟蛋,可以熬一大锅蘑菇鸡蛋汤喝。
想到热气腾腾鲜美的鸟蛋蘑菇汤,江晚清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江冬竹顺溜的从树上滑下来。
“好,就是可惜今日没有打到野鸡,山里的猎物都是晚上出来,我们白天来,还是在山脚下,很难才能遇到猎物。”江冬竹还是有些沮丧。
闻言,江晚清眼睛蓦然一亮。
“阿姐,我们可以挖陷阱,等明日早上再来,说不定有猎物掉我们陷阱里呢?”
江晚清兴致勃勃的说着。
“咦?这是个好办法。”江冬竹惊喜,随即她皱眉,眼神疑惑的看向妹妹:
“晚晚,阿姐怎么觉得你忽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就像……就像大人一般,成熟稳重了许多,以前你都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姐姐,现在不但不像以前那样撒娇了,反而脑袋瓜转的贼快。”
胸膛之下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江晚清鼻腔酸涩难忍。
阿姐,晚晚的成长是用整个江家,是用你的性命堆积的。
“我知道了,晚晚是随了母亲,嬷嬷与我说过,我们母亲是个极其温婉聪慧的女子,晚晚定然是随了母亲。”
还未等江晚清寻找借口,江冬竹便已然帮她找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