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破碎
“指引者大人！公主殿下！”
“大人！”
……
这些人，好像都爱她啊。
看啊，多么热烈的眼神，多么真挚的呼喊。
所以，你忍心让这些面容湮灭在战火中吗？
我…当然不愿意。
“拉尔，拉尔？”
荧轻轻的呼唤着面前出神的人，怎么回事，拉尔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嗯？我在听……”
拉尔看着面前的人，相似的浅金色眼眸对视着。
好奇怪啊，怎么奇怪了？唔……
“我说，大家想要留下你，你真的要离开吗？”
离开？
是啊，她要离开了，无神的国度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她。
可是…他们会在战火中湮灭！其他神明会覆灭你看着建立起的国家！
“不！我不要离开！”
拉尔激动的拉着面前的荧，眼神中似乎藏着复杂的哀伤却很快抚平。
拉尔却又松开荧，看着自己的手，她……不要离开吗？
可是，她必须要走了……
“拉尔，别走。我需要你，大家也需要你，我们一起在这个国度不好吗？”
很久以前的荧，似乎什么什么都不会打倒她，这片笑颜似乎已经太过陌生了。
奇怪，为什么她会想着是很久以前的荧呢？
荧抱住了拉尔，在友情的环抱中，似乎让她离开的决心变得渺小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创造者随意的将她创造出来，给予一份孤独的责任，却不允许她看看这个世界……所以，为什么她要离开这个国度呢。
其他神明在争夺国土，为什么，她不可以呢？
她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也想守护这个她看着建立的国家。
“…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不过，指引者要离开了，以后，就不要叫我拉尔了。”
她下定了决心，以后，没有神明赫墨拉尔了，只有一个普通人，她要以普通人的身份，看着这个国家，看着坎瑞亚，看着因提瓦特盛开的每个地方！
“好，我们一起看着这个世界，那么……你想我叫你什么呢？”
荧还是肆意的笑着，因提瓦特戴在金色的发上像是被阳光滋养的花朵那样热烈。
这是她永远的朋友啊！
“我和你旅行的时候，看着那些白色的飞鸟肆意的飞翔，它们是自由的，我也想像它们身上承托着它们的羽翼一样，带着我所爱的一切追寻他们想要的。以后……就叫我白羽吧。”
拉尔…不，应该是白羽看着荧，许下了守护的承诺。
她会好好看着她们的国家的。
指引者大人离开了，坎瑞亚的国民有些失落，但公主殿下带回来了一位少女，她同样拥有着金色的眼眸，有一头华美如银辉般的发，公主殿下说，这是她的妹妹。
时间似乎是漫长又短暂的，明明快要度过千年，却又似乎只在一瞬间。
荧没有去找哥哥了，陪在她的身边，她说哥哥会自己找到她，现在只想陪着白羽，陪着她们的国家。
…多好啊，如果不是美梦终会清醒，希望也会转变为绝望的时候，她可能会沉溺在这场巨大的幻梦中不愿醒来吧。
可等她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
“以天理之名，行神明之责。”
七神冷漠的站在那片地下的国土面前，为了抵抗神明的力量坎瑞亚的国民用尽了一切，智慧，科技，还有那片充满禁忌的力量。
“坎瑞亚之国，有罪。其一为无神而治，其二为行禁忌之事。”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呢？为什么！
白羽看着荒芜的国土，听着国民的愤怒与不甘，鲜血似乎遍布了整个地下的国度。
神明啊，你为何做着杀戮的事情，为什么啊！
她拦在众神的面前，不，不是的，她会带着他们改过的，所以……放过他们，放过她的国民们。
“要覆灭我的国土，那就……踏过我的身躯。”
金色的长弓出现在手上，但它的主人已经放弃了使用它的力量。
舍弃神明之责的她，似乎已经没有抵抗的力量了。
那双金色的眼睛渐渐变得疯狂，看着那些神明在杀戮着，看着荧为了保护自己倒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些神明脸上疯狂扭曲的神态，自己就连身体也被箭矢贯穿，被附上一道道伤痕。
巨大的悲痛似乎连眼泪都显得无力。
绝望吧…愤怒吧…背弃吧……
金色的眼眸似乎浮上黑色，白羽抱着荧的尸体，任由鲜血流淌，在一片战火与哀嚎中，似乎被定格了。
……
“哧…”
一道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声响起，被战火包围的人松开了手上冰冷的尸体。
随意的拿起了身边的断剑，她站起身。
“白羽大人！救救我们！”
有人倒在她的脚下，殷切的呼唤着，大人啊，你忍心国土被覆灭吗？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你带我们来到这里，为什么你无法拯救！”
……
看着面前众多绝望的面孔，看着神明的眷属在厮杀，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冷漠的垂下他们的眼眸。
断掉的剑却轻易的斩杀了一位神明，被鲜血浸染的人讽刺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面前所有的人都破碎，鲜血与黑暗揉杂在一起，不变的永远是无穷的欲望。
鲜花是腐烂的血肉，国民是扭曲的黑影，那些殷切的呼唤明明是恶灵的尖叫，那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那些巨大的怪物。
“是你吧，趁着我虚弱的时候，蒙蔽了我的感官。”
封印在口袋中的小黑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肆意的啃噬着面前之人的血肉与力量。
那只苍白的手捏住了它，用力碾碎。
婴儿般的哭泣尖叫声响起，落下的黑团瞬间被其他黑影吞噬。
“我从来没有犹豫过是否要留下，离开本就是我的职责。”
即使万般不舍，她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留下。
准确来说，赫墨拉尔不会丢下自己的职责。
即使忍受着孤独与黑暗，但那本就是她诞生的意义，窥见过阳光与鲜花本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
“白羽？为什么这个名字……”
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个名字？在那片被扭曲的幻梦里，她应该会说拉托尔才对，这又是那些罪孽的阴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