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念念
记忆真的会影响一个人吗？
“你爱他？”
恍然间，白羽又来到了那片遍布星辰之地，她听到了询问。
“爱，我爱他。”
白羽低下头，在这片星辰之间变得安静，她的眼眸似乎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爱是奇怪的东西，会让一切走向毁灭，你应该，离开的。”
面前的黑暗被抹去，宛如琥珀般的巨大出现在白羽面前。
她有些迷茫，伸出手看着自己身上慢慢爬满的黑色痕迹，那是什么？
离开吗？
可是，现在还不可以呢。
她还没有完全改变那个人的命运，如果离开的话，只会重蹈覆辙。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现在是不会离开的。”
白羽看着面前被封印的少女，眼神坚定的回答着，已经走到了这样一步，她怎么会甘心离开呢？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
梦境被破碎，白羽醒了过来，但奇异的，她没有忘掉那个梦。
看着白皙的双手，上面的痕迹早已褪去，好像真的像是一个梦一般。
“罪孽……”
阳光打在少女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像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白羽甩开纷乱的思绪，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时间本来就是少之又少的东西，就不要再因为那些莫须有的存在而浪费了。
“叩—叩—-”
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白羽扬起一抹微笑，打开了房门，看见人偶的笑脸，她觉得，无论未来再发生什么，都是值得的。
“姐姐，我来给你梳头啦。”
纯净的蓝眸微微弯起，带着如海一般的温柔。
在白依为她梳头的时候，白羽捏着捏着小小的玩偶出神，她看向镜子里的他，他正专心的垂头梳理着手中的长发。
当一切彻底改变的时候，她也应该……
书桌上摆满了书籍，白羽趴在桌子上，手上无聊的捏着玩偶，感觉自己一个人玩又太无聊了，又叫白依拿出他的玩偶陪她一起玩。
看着相似的两个玩偶，阳光打在玩偶的脸上，那个大大的笑容也变得温暖起来。
“依依。”
白羽出声呼唤着人偶的名字，正看着两个玩偶动作的白依转头看向白羽。
“嗯？”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你了怎么办？”
白羽没有看着白依，她认真的看着阳光下小小的玩偶，脸上难得的没有了笑容。
“为什么，会忘记我？”
白依不解的反问，怎么了吗？
“我是人类啊，人类要是老去可能会忘记许多东西，要是有一天我老去了，牙齿也掉光了，认不出你的样子了怎么办？”
白羽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拂去了那一丝浅淡的忧愁，她好像真的担心自己要是老到认不出人偶的模样了该怎么办。
老去？白依思考着，他想起最初遇到的千惠婆婆，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要是姐姐也变成了那个模样，他想着，姐姐还会是一个可爱美丽的老婆婆。
“不会的，要是姐姐真的认不出我了，那我就每天都告诉你，我是谁。”
况且，我不会就那样让你经历人类的生老病死，那样也太残酷了点。
白依认真的看着那双浅金色的瞳，幽兰的眼中是坚定的承诺。
看着那双单纯又坚定的眼睛，白羽好像只是开口说了一个玩笑般的话，伸手将人偶脸上严肃的表情揉成一团。
“哎呀，不要这样严肃嘛，我只是有点好奇。”
任由面前的人在自己脸上作乱，白依还是看着面前的人的眼睛。
“…嗯。”
可白羽一边揉着白依的脸颊，又开始了发问。
“嗯，要是有天你也不认识我了，你会怎样的生活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姐姐，毕竟他不会老去。
“不知道。”
他乖巧的回答着，忘记姐姐吗？那么他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怎样的生活，不过为什么是忘记。
姐姐怎么有点奇怪的样子。
突然白羽打断了白依的思考，她将玩偶收好，拉起了白依。
“哎呀，今天还没有做委托呢，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凯瑟琳小姐吧，走走走。”
还不等白依回神，白羽就拉着他离开了房屋。
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息，偶尔的人群来来往往，一下子就将白依带回了这个热闹的世界。
跟着白羽领好委托之后，两人就如同往常一般去做委托了，上午那段小小的对话似乎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但白羽看着手上的委托，她真的有点想要吐槽了，上次采琉璃袋，结果这次换成清心了是吧！
“清心都在高山之上呢，唉，爬山得多累啊！”
按照委托标注的清心的地点，白羽看着高耸的山崖，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可是真爬啊，要不，放弃这个委托？
就在白羽思考着要不要放弃这个委托的时候，她看到了山崖下有个小女孩，她背着小小的背篓，正准备爬山。
“等等！”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小就爬山啊，也太危险了吧！
白羽带着白依来到了小孩的面前。
听到身后的呼喊，小女孩转身看到了向她走来的白羽和白依。
“哥哥姐姐，刚刚是在喊我吗？”
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她棕色的眼睛天真的看着面前的人。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你还这样小，还不能一个人爬山的呀。”
白羽蹲下了身体，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白依也蹲了下来，这样小的孩子，怎么大人敢放她一个人出来啊，在蒙德，小莎莉也不会一个人跑太远的。
“大人？”
小女孩的眼睛暗淡下来，她看着面前美丽的哥哥姐姐，小声的出声解释
“我家里没有大人了，我的爷爷生病了，村里有人说，只要采到清心给爷爷泡茶，爷爷就会好起来了。”
没有大人？白羽和白依对视了一眼，这个小小的孩子看上去乖巧又懂事，怎么就……
“生病了应该去看大夫啊，你怎么独自一人来采药？清心生长的地方又那样的高，太危险了！”
白羽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小女孩，总感觉那位村里人说的话是哄骗小女孩的，怎么可能用清心泡了茶病就会好呢。
听到了白羽的话，小女孩的眼睛似乎都微微湿润了，她知道这位姐姐是在担心她，她自小早熟能分辨他人的善恶，只是……
“我们村子里没有大夫，而且……我们也没有摩拉…”
白羽愣住了，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这时，白依开口了。
“姐姐，你看着她，我去采清心。”
不等白羽再开口，白依就已经上山了。
看着面前小小的孩子，白羽还是没说什么，放着这个孩子不管，她做不到。
“依依，你小心点！”
面前的女孩知道两人是在帮助她，抬起眼看着白羽
这时爷爷他们常说的仙人吗？
仙人帮她采药了，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姐姐，你们是仙人吗？”
女孩抬头好奇的询问着。
揉揉可爱幼崽的头，白羽温柔的回答
“我们不是仙人哦，等下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爷爷吧，或许我们能带他去看病。”
听说有些仙人会说自己不是仙人，她知道了！肯定是仙人姐姐和仙人哥哥不想让她知道仙人的身份！
过了一会，白依带着三株清心爬了下来。
将手中的清心交给小女孩后，来到了白羽面前，他微微一笑，似乎在寻求嘉奖。
轻轻拂去白依身上的枯草和灰尘，白羽牵起他的手夸奖着。
“依依很厉害。”
然后来到了小女孩面前。
“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可以吗？”
小女孩点点头，在两人的前方带着路。
在路上交谈的时候，两人也知道了小女孩的姓名，叫做念念，她的父母在几年前外出的时候遇难就没有再回来，只留下她和爷爷相依为命，他们的村子比较偏僻，白羽他们踏进村子的时候只见到了丁零的几人，大多是老弱病残。
“村子里的人，很多都出去了，没有再回来。”
念念有些难过的说着，但是临近家门，她也露出了笑容，眼瞳也在闪闪发光着。
“爷爷！我带客人回来了！”
念念小跑着打开了门，从门内传来了苍老虚弱的声音。
“是……念念回来了吗？我说过让你不要出去采药，你这孩子…”
等白羽两人踏入屋子的时候，看着靠在床上虚弱的老人，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药味。
老人看到白羽两人，想要撑起身体给客人倒茶，白羽连忙制止了老人。
“老人家，我们只是来送念念回家的，我们看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安全，您不用起身。”
念念乖巧懂事的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白羽两人，等他们接过后又用清心小心的泡了茶，扶着爷爷慢慢的喝着。
“爷爷，这是哥哥姐姐们帮我采的清心哦，您喝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
看着爷孙两人的互动，白羽心中泛起酸涩，这么懂事的孩子，为什么……
白依盯着手中的茶，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他蓝色的眸看着将行就木的老人，还有他身上弥散的死气。
第一次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我可以去璃月港为你们请大夫，你们等等我，明天，不今天下午，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白羽看着念念还有她的爷爷，焦急的说着。
“念念，客人来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
老人温和的笑着，念念点点头，离开了屋内。
看着面前美丽的少年和少女，他咳嗽了几声，几乎停不下来，白羽连忙拍打着老人的脊背帮他顺气，白依也递上了念念泡的茶。
就在白羽想离开去请大夫的时候，老人开口了
“咳咳……两位不必再为我操心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只是没想到念念那个傻孩子居然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去采药，她还那样小啊，咳咳……”
人类为何这样脆弱，疾病轻易的就能带走他们，白依一直沉默着，他只是安静的听着两人对话。
“我这个病啊，大抵是治不好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念念，两位好心人，我知道我的要求太唐突了，可我是在不知道要如何了…咳…我只求两位能带念念去璃月港为她寻个谋生的活计………否则呆在这里，她肯定……”
白羽还是懂了老人的未尽之语，可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念念她，我会带她去璃月港的，您也不用抗拒我去寻找大夫。依依，你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就回来！”
白羽也不再说什么，她跨出了屋子，向着璃月港跑去，人生老病死乃世间伦常，可又有谁面对生死的时候会波澜不惊呢。
等到念念回到屋子的时候只看到了白依和她的爷爷，仙人姐姐呢？
而白依看着面前的稚童与老人，突然深刻的理解了时间对人类的残酷。
时间原来对人类是这样残酷的东西啊，他想起了之前的对话，如果姐姐老去也要经受这样痛苦的折磨吗？
“哥哥，这是我用甜甜花做的甜饼哦，给你。”
念念端着碟子递给了白依，看着面前孩童纯稚的眼眸，白依拿起的甜饼，轻轻咬了一口。
甜的有些发腻了，他垂下眼眸，笑着对念念说。
“很好吃，念念很厉害啊。”
仙人哥哥夸她了呢！念念开心的笑着，然后走到她爷爷的身边，照顾着生病的老人。
白依看着屋外的阳光，心中只想着一个人。
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