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齐宋早上向来起的很早,尽管他今天没有任务也没有训练。
当他回到居住区,打开自从他陪床后就没设过防的门,发现本来应该拱在被子里睡觉的人没了踪影。
不知道是不是被西良刺激到了,好不容易安分了两天的沈某人昨晚又开始胡作非为。他身上的伤本来就只是结了痂,并没有完全好透,昨天又因为带队而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这人偏没心没肺的不怕痛,拽着齐宋就往床上熟门熟路的压,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结果就是弓没上着,撒泼还撒的磕着碰着,背上又淌了好几道血。
之前上好药裹好被子,齐宋还能枕在床边守着他睡一觉,防止他不安分的夜里又要出去溜达。但昨晚实在太过闹腾,每次被子刚裹好又偷摸从里头钻出来只手,直勾勾的就往齐宋脸上摸。
“唉,床板好冷。鉴定部的夜晚太过漫长。”
见齐宋没有制止他,那手开始从脸上往下滑,掠过那微凸的喉结,感觉它动了一下,心中窃喜,继续往下伸着。
再划过分明的锁骨,齐宋的皮肤几近是没有温度的,指尖触上去都泛着凉意。
齐宋说,“我身上也是冷的。”
沈知立马回,“那我来给齐协助暖暖。”
他手飞快的往上,摸到扣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了两颗,然后就被扣住了手。
被解了两颗扣子的齐宋微敞着领口,他皮肤很白,锁骨也很明显,靠过来的时候肩颈线条利落。沈某人色心大起,只等着够近了就啃上一口,让那里也开上几朵梅花。
散开的被子被人重新掖好,然后啪嗒一声,灯也灭了。
美人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个吻,“你伤没好,别乱动。”
灯一黑沈知的反应好像也迟钝了下来,只听得很轻的一声晚安在耳边响起,然后房间里就只剩他一个人。
这是自从陪床以来齐宋第一次回去睡。
沈某人感觉大受挫败,齐宋那么一个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予取予求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在这种事情上拒绝他。
他爱齐宋,所以他想上齐宋。
齐宋毋庸置疑是爱他的,那齐宋为什么会不想让他上呢??
自以为在感情和□□上都比齐协助游刃有余的沈某人百思不得其解,黑暗中瞪着屋顶上了一夜的火。
后来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没看到齐宋,脑子停滞了一会儿就踩着拖鞋直奔对门。
这个点齐宋居然不在。
他本来就没睡多久,此刻有些迷迷瞪瞪的,对着那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就陷进了床里。这被子和齐宋一样,带着他身上那种干净的青草味和甜气。
齐宋没找到沈知,提着东西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门就看到床上的被子被裹成一团,顺着呼吸声微微起伏着。外边有阳光透进来,洒在那露在外面的发梢上,镀上层金色的绒边。
他看了眼有些透亮的窗户,开始计划要糊层窗纸。
——
西良见门闭着,锤了两下里头也没动静,朝后头提着个小篮子的蒋渠看了眼“,嫂……沈哥今天出任务?”
后者摇了摇头,他今天才完全脱离蒋月的魔掌,在此之前只能每天抄书,对外头的动向一无所知。
于是西良开始扯着嗓子边锤门边喊,“沈哥!沈……”
面前的门依然没开,但对面的门开了。
“齐哥!”刚喊出口就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立马乖乖把嘴闭上了。
直到被齐宋领进屋里,才发现他嫂子根本不在。
“嫂,沈哥去哪儿了?这个点他不应该在屋里头睡觉吗?”平时他过来都快日上三竿了沈知也没见得起来,今天怎么就一大早不见人了。
只见他齐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以后十二点之前不准过来。”
西良自知理亏,瘪了瘪嘴,“知道了。”又说,“这不是有急事儿吗?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来的,平时我都,都一点才过来的。”
齐宋看向揣着小篮子的蒋渠,“怎么了?”
蒋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是齐宋把他们领进门,想起来的目的,把篮子放到了桌子上。
“不知道它怎么了。东西也不吃,喊它也不应声了,看起来蔫巴巴的,身上还很烫。”
篮子下面垫了一层干草,上头团着一个毛乎乎的东西,它浑身蜷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听到啾的一声黑溜溜的眼珠子往上一抬,蔫蔫的看着齐宋。
冷白的指尖抚了抚那柔软的细毛,细软绒毛下的温度滚烫,“发烧了。”
“啊?”蒋渠之前有猜到但不敢确认,“那怎么办?沈哥不在……拿去问刘医师吗?”
西良说,“人刘医师又不是兽医,话说为啥这非要拿来给沈哥?我看沈哥自个儿身上的伤都不带管的,他还会这个?”
“上次带回来这头顶上豁了一个口子。”蒋渠指着那已经完全被软毛覆盖看不出痕迹的地方,“是沈哥给治好的。”
西良瞄了一眼,“怎么可——”感觉到头顶上递过来的眼神,“我嫂子就是厉害。”
缩在床上的沈某人忽然打了几个喷嚏。
其实后半部分他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好像听到了隐隐有人进来过,夹杂着锤门声,还有西良那混小子的声音。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也迷迷糊糊的,直到这回两个喷嚏才清醒过来。
他撑着手坐起来,发现齐宋还是不在,但桌上多了几个食盒。
摸过去还是温热的,打开是熬好的粥,里面有细碎的蘑菇粒和肉,还有一叠小青菜。看起来像是现炒的。
早上因为困意而压下去的邪火又窜了起来,沈知想立刻把温柔贤惠的齐美人按在床上颠倒一番。
可惜他媳妇儿人不在。
于是他只能盖起食盒把衣服拉长往里一兜,露着半截腰看了眼外头没人再慢悠悠的走回自己屋里头。打开门发现他媳妇儿正坐在桌前不知道摆弄什么玩意,凑过去发现是在给羽毛兽喂药,动作不敢太大的只往媳妇嘴角上啄了一口。
然后兴冲冲的跑去洗漱,温水牙刷和牙粉这些都有人给他备好了,他只需要直接用就行。三下五除二搞完之后沈某人看见认真喂药的媳妇色心大起,打开抽屉咬了颗糖过去做交接仪式。
他熟门熟路的蹲下去,从空隙里穿过齐宋的手臂,然后搂着人家脖子坐人家大腿上,唇角染了些糖液,看起来亮晶晶的。
“媳妇儿。”他在齐宋耳廓旁低低的喊了声,然后从耳朵边一点点往下,最后亲在了那薄薄的嘴唇上,舌尖一点点将唇角挑开。
药喂了一半的羽毛兽被放回干草上,带着凉意的手掌抵住了沈知的后脑勺。此刻很安静,只有有细细的吸吮声,连空气都带上点甜味。
沈知搂着脖子的手已经不安分的钻到衣领里,照着看过的一点儿书在上面画圈圈。其实他的手一点也不稳,因为此刻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游刃有余,反而浑身像是由齐宋牵引着,沉向海里,想再往深一点,却又透不过气。
他一边沉浸着,左手好不容易扒拉下齐美人穿的严严实实的一边,刚露出点肩膀,只听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平时来的时候恨不得拿个喇叭昭告天下的西良因为今早被训乖了一时,带着蒋渠一路都很安静的过来。没想到打开门就看见早上不见人影的沈知此刻正坐在他齐哥腿上,转过头时眼角和脸颊都散着可疑的淡红色。
最主要的是,两人的嘴唇此刻都很有血色,还覆着层浅薄的水光。
这一刻八目相对,沈知头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不锁门。
看到他嫂子眼里的怒火,西良这次很识相的一句话没多说,把门给关上了。
沈知盯着门,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转过头发现齐宋眼角有点弯,于是压着口气,眼睛一眯,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
差不多被拉着跑了一圈,停下来的时候蒋渠已经气喘吁吁了,他一边喘气一边问,“为、为什么要跑?”
西良倒是面色如常,大气不带喘的,“不跑等着挨打?你没看到你沈哥那,欲/求不满的眼神?再慢点估计能把我烧了。”
“欲/求不满?”蒋渠没念过几天书,对于大多数成语没什么概念。虽然被蒋月逼迫着抄了一本驯兽手册,但是也暂时没有涉猎到这个词。
看了眼才到自己胸口往下的少年,西良问,“你多大了?”
“十四。”
“十四这个个儿?看起来跟小豆芽似的,说了你也不懂。”西良说,“没看过禁书吧?想你也是第一回看见,当做不知道,听见没?”
再次被人嫌弃身高,蒋渠很不服气,“你个也不高!谁说我什么都不懂了?我看到的比你多了!”
他不识字,更别提西良口中的什么禁书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不能被人看低了去。
“哦?”西良来了兴趣,“那你看到了什么?”
“上次我看见……”
西良靠的近了些,指使蒋渠小声点,“给我仔细说说。”
于是一时脑热争个胜负的蒋小渠同志把上次和他鱼叔撞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证明自己比西良知道的多,且喊嫂子喊的比他要早。
看着西良满意且带着……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的笑容,蒋小渠同志觉得自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