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唉不久之后罢了
在中年儒士走后不多时,已成废墟的张家大宅中凭空出现一袭黄衣大褂的道士,遥遥对着坐在云端上老人的方向作揖,然后径自往黑衣和尚死亡的走去。
霎时间,云端上的老人散发出一股滔天杀意如瀑布倾斜而下,道士刚迈开的腿就僵在半空,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道士眉头紧锁抬头望向老人,老人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好似九幽地狱般的冰冷嗓音冷哼一声:
“你敢带走,我今天就当着你背后之人的面活活打死你。”
黄衣道士脸色阴沉攥紧的手满是汗水,一位紫衣道袍莲花冠的高大老道从他身后出现,远远朝老人重重作了一揖笑着说道:“弟子还小不懂事,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老天君见谅。”
云端上的老人又是一声冷哼“杨真业你收徒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紫衣老道杨真业笑着伸出一根大拇指夸道:“那是自然,老天君收徒和做人得是这个。”
“回去告诉你霄师叔怎么不来找我喝酒了,剑不想要了是不是。”
“霄师叔已经仙逝了……”杨真业沉默一会后答道。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突然有些莫名的惆怅“走了呀……”
紫衣老道携着徒弟化虹朝远处遁去,路上那个叫严蜀的黄衣道士压下心中那份惊惧问道:“师傅那个老天君什么来头,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忌惮。”
杨真业思索一番后笑道:“忌惮是有,但更多的是敬重,就算是你大师伯也对此人敬佩不已。”
“师傅不说瞎话,你大师伯雷法厉害和这位老天君对上不下三招就败,回去别和你大师伯说是我说的,我弄不过你大师伯。”
严蜀微微颌首若有所思“那我刚刚要是真去取那天魔的元丹,那位大仙是不是真会打死我啊。”
“明知故问。”
严蜀打了一个激灵汗毛直立。
杨真业拍了拍徒弟的背脊,咧嘴笑道:“别怕,修为达到一个顶峰的修士心里有自己衡量善恶的一杆横尺,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杀你。”
严蜀重重了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不想见到这位神仙了,身处腊月寒冬的感觉这辈子也不想再来一次。
一双布满硬茧的青筋大手没入手中,捧起溪水往脸上泼洒,狰狞的伤疤从右脸颊一直延伸到左脸,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脸颊两侧流下,几缕黑白参差的发丝紧贴着额头两侧,只见那人起身,对岸趴着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顺着水流向下飘去,那人身材雄伟披挂在身的乌金甲胄发出铮铮的铁器摩擦声,眼神锐利如鹰隼目光直视前方,右手抬起一握。
几声好似鸟雀的咕咕鸣叫响起,后方树木茂盛的丛林中不断传出马蹄践踏地面的声响,下一刻路面开始颤抖,树林摇晃不止两侧不断有穿着厚重甲胄的骑马士卒如潮水涌出,黑压压一片井然有序迅速占满整条溪水两岸。
“甲字营曹浦带三人连夜探路,其余人原地休整!”
人群中有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曹浦领命!”
兵卒如墨黑潮水翻涌向两旁退去,三人在兵卒的注视下策马扬鞭朝山谷下游疾驰而去。
溪涧旁,休整的士卒升起一团团篝火,刚架起的军帐里幽幽燃烧的烛台把四人阴影映照在军帐薄壁上,四人围坐书案前,一身洁白道袍的老道人起身退后一步作揖道:
“将军啊,恕老道直言此番讨伐注定无果,尽早退兵以免引起其他势力窥探。”
此话一出,军帐内静得可怕,耳畔蜡烛细微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帐外兵卒巡逻的脚步声,气氛凝重异常。
“如果非走不可呢?”秦辄把手搭在那柄制式长刀上,拇指来回摩挲端坐在刀柄尾端的貔貅上。
将军面无表情在其他人心里开始莫名打颤,仿佛下一刻这位大将军就要暴起一刀斩掉老道的头。
片刻的沉寂后。
秦辄放下搭在刀上的手起身上前扶正老道作揖迟迟没放下的双手爽朗笑道:“几位莫不是以为,我只是个遇事只知道打杀的武夫?”
秦辄扶着老道坐下后,举起酒杯大笑道:“不瞒各位,秦某投军入伍时还是个正待考取功名的读书人非是听不进道理的蠢人。”
“好意心领刚刚此事也休要再提,这杯酒敬道长也敬各位。”随即高高举起酒盏,一口饮尽盏中酒水。
道号清风的老道刚想说话,坐在左边没开口的黑衣男人眼神一肃朝他微微摇头,老道悻悻咽回那句话。
还想说什么,不妥?不该?真不怕秦辄一气之下砍死他吗?已经给了台阶不顺着台阶下非得把场面搞得难看至极,古话言“忠臣易死,奸臣好活。”真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有一颗忠心固然是好,但加上个愚字最为尴尬,遇其明主还好,不幸遇上愚昧不自知的君主死都死不明白。
待到一盏烛台彻底烧完后,只有两人陆续离开军帐后已是暮色深沉。
秦辄转过身淡淡说道:“大周观天士连我在内还有国师都在怀疑真武转世到了我们和溪洲,这次黄粱一带遇袭更加深了我们的猜疑。”
老道一挑眉毛忧心道:“这件事情有几人知晓。”
“差不多,都知道了。”秦辄停顿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这一路上至少有十六道不同的气机盯着我们,估计是其他几个洲的大宗门派。”
一听这话,老道人手指掐诀运起神通,秦辄挥手打断他无奈道:“没用,现在军营里就有两个修为通天的老王八,今天打死了那两个修士只是给他们的警告,再敢逾越直接打死没得谈。”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转世童子,并把它留在和溪洲。”
秦辄双手负背靠老道沉声道:“我知道清风道友门派有一门专门寻找转世之人的神通到时就得请道友出手了,大周可以满足清风道友的所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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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背痛的余年刚起床,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着:“郑先生在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余年就应答了一声开门去迎。
阳光刺眼余年揉揉惺忪的眼睛,把自己往门里边挪了挪,开门轻声道:“师傅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门外之人头别一根木簪一袭青衫,是一个书卷气很重的中年人见不是想找的人依旧热情说道:“老先生不在啊,那来咱吃席去。”
“吃席?哪家成亲了”余年挠挠头疑惑不解的问道。
中年人轻声说道:“不是成亲,是吃满月酒你不知道?”
余年摇摇头简单收拾一下后,跟在那人一同前往,到了张家府邸门前锣鼓喧天,唢呐声缭绕两排拥簇着一群请来的红衣小童笑脸盈盈,门口站着一位双鬓斑白衣裳简朴的老人见到两人后立即就迎上来,本来就深深陷下去的褶皱更加深了,握住中年人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徐先生欸,总算把您盼来嘞,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
低头咦了一声问道:“这娃儿是?”
道:“徐先生刚刚那位爷爷是谁呀?”
戚去了,心里便安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