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偷袭
次日，不再是白礼等老人了，而是老人站在篱笆墙外等着他，见到他来，老人把筐交给了他。
白礼也把那本望气术，给了老人。
得到老人的准许，今天他不用去背那些难懂的药材，可以在镇上到处逛逛。
白礼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一队又一队的哭丧人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哭喊声洞彻云霄。
领头边哭边举着丧幡，身后带着丧帽的人，从篮子里抓起一把碎纸头，用力朝天抛洒。
满天的碎纸头像雪一样，将古香古色的街道铺的差不多了。
那间原本生意一直极好的染坊，外面挂起了两条长长的挽联。
也许在这之后，这家染坊都开不起来了。
白礼漫无目的的走街上，在一家稍显富贵的门户前停下。
一对夫妻在那家门口，哭的伤心欲绝，其中妇人双手使劲拍着膝盖，懊悔至极。
白礼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上次遇到的那个妇人吗？
随即，他就注意到，地上凉席包着的那个……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信那人的话，我早该去了，我早该去了！”
妇人扑在凉席上，哭的撕心裂肺，这里边卷着他儿子的尸体。
书生躲在屋内，将能用的东西都堆到门口，生怕那对夫妻进来。
害怕的来回踱步，急的满头冷汗，不自觉囔囔着，“这不关我的事，我哪知道……我哪知道……”
扑通一声。
双膝跪在家里观音神像面前，不断磕头，嘴里模糊不清哀求道:“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白礼绕了一条路，爬上围墙，透过木墙静静看着，当初那个大放厥词的书生，又看了看院子外的夫妻俩。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他好言提醒过，不听那他也没办法。
“别来找我啊，要找就找当时那个医馆的，他只要再劝劝你就有救了。”书生磕着头，将这一切都怪罪到另一个人身上。
白礼听的一阵恼火，什么脑回路……
本来打算再下去打他一顿，想想算了捻起一枚石子，朝着院门的方向一弹，挡门的板子掉在地上。
那对夫妻冲了进来，撞开里屋的门，和书生扭打成一团。
这对夫妻打累了，联合几个亲戚把屋里值钱的物件通通拿走。
书生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趴在楼梯上，嘴里不停的呻吟。
“救救我，我快死了……救救我啊……”
等人差不多都离开了，白礼翻下围墙，蹲下身看着他，问道:“我很好奇，你就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吗？”
书生伸出一只手，哀求道:“救救我……”
白礼伸出一个手指抵住他的眉心，封住他流散的气机，让他死了不那么快。
“后悔过吗？”
书生缓了好一会儿，咳出两口血，断断续续，“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花冤枉钱……谈何后悔？”
“要说后悔……我只能说他们……是一群畜生，一群没有脑子的贱民……”
白礼叹息道:“现在还是这样，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书生脸上出现一抹狠厉，“只要我到了衙门，我就让那几个贱民拿命来还，我的损失。”
白礼摇了摇头，“你就要死了，没有机会了。”
“我不信，我辈读书……”书生刚准备反驳就被打断。
“抬起头，看看我是谁。”
书生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他不知道哪来的撑起一口气，喊道:“怎么是你！”
喊完，就仰头吐了一口血，看起来狼狈至极。
书生恨恨的瞪着他，“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白礼点点头，“刚刚不是，现在是。”
“滚！”
书生骂完，抓起一捧土，甩在白礼身上。
“行。”
白礼松开手指，站起身。
书生耳畔传来轰隆的嘈杂声，头痛欲裂，身体又变成之前那副模样，连抬起手指都困难。
“你是医者，你不能见死不救！”
听着身后的威胁，白礼微微侧过头，笑道:“不巧，我还不是，所以你现在死不死关我屁事。”
白礼渐渐远去的笑声，成了他敲开鬼门关的大门。
“你……你！”
书生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
在回药铺的路上，白礼蓦然间，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只是每每转头回望都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他在一处茶摊落座，故作熟络的和身边的几个轿夫聊了起来。
白礼拿起茶杯，眼角余光，却一直瞥向拐角的一处巷子内，一根硕大的白毛尾巴在地上扫了扫。
不是狼，也不太可能是虎吧……
白礼放下茶碗，走进那个小巷，一路跟着地上的踪迹，来到一处竹林。
他在踏入竹林的那一刻，白礼真切感受到，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让人汗毛直立。
看来对方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的。
“是人是鬼见一面。”
白礼猛然转头，四面八方，不约而同的响起窸窸窣窣的踩踏竹叶，折断竹节声，一抹白色残影在他身边若隐若现。
“好快。”
白礼不由得惊叹一声。
随后，话锋一转，轻笑道:“只是没什么用。”
摘下右眼的布条，那只眼睛的眸子中央亮起一点火光，突然开始运作，在眼眶内快速转动。
大概率是只狼妖，很大，是正常狗的三倍，通体敖白，腹部像是中了一刀，有伤口没流血，半颗眼睛吊在外面，脖子上的毛发少了很多。
白礼静静站在原地，右边眼睛还在紧跟着他的踪迹。
来了！
狼妖在他视线中消失的那一刻，白礼瞬间进入瘟疫的状态。
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呼啸成风，那只狼妖一口咬在白礼的脖子上。
发觉口感不对，却没法收住势头，一脑袋撞烂了白礼的身体。
整只狼妖飞了出去，在地上倒滑出几丈，撞倒了一大片竹林。
趁此机会，还剩下半边身体的白礼，右眼的火眼金睛，激射出一道刺眼光柱。
转瞬之间，洞穿了狼妖的头颅，狼爪象征的在空中划拉了几下。
就嗝屁了……
白礼松了一口气，“这狗二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