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汴梁之难七
“还在追?”
“在后面!”
卢白蛟神色凝重,在他们背后,其中一个蓑衣人脚踩金色文字,无视面前一栋栋墙壁的阻碍,直接穿墙而过。
“你的炁不够,让我来。”
抓住两人的手,一抹淬然白光破土而出,剑气萦绕在他的脚下,速度更快上几分。
感受到前方的速度有变,蓑衣人微微一愣,“怎么换人了?”
“风来”当这两个字说出口后。
一股急促的狂风在他周身环绕,身上那件蓑衣抖动不止。
眨眼间,一道身形就先掠出数丈。
“追上来了!”
眼前一黑。
一道黑影在他们身前驻足。
头戴蓑帽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阴影下那张狐狸面具显得格外扭曲。
“别逃了,今天你们一定要死。”
白礼准备殊死一战,道:“呵呵,那你真厉害。”
“贫嘴。”
蓑衣人手臂上出现一个力字,一掌朝着白礼的胸口拍去。
后退一步,三人同时被一股劲道打飞,撞在一堵民房的墙角。
卢白蛟阴沉着脸,咳嗽不停,“明明用着儒家的手段,却干着为虎作伥的勾当。”
蓑衣人风轻云淡散步似的走来,说道:“别用你狭隘的眼光来看人,我帮上界那群家伙,为了是不让九重天崩塌殃及所有人。”
蓑衣人看了看他,“你懂个蛋?”
卢白蛟还想说话,他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边。
“嘘——”
狐狸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抹诡异的绿光,轻声道:“眠。”
两人眨眼间便酣酣睡过去。
只剩下白礼一个人清醒着。
蓑衣人笑着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说话。”
白礼冷笑道:“我可不可以这么想,你这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蓑衣人答道:“有悟性不错。”
“那我能不能说说我的见解?”
蓑衣人顿时来了兴致,“畅所欲言。”
白礼深吸一口气,骂道:“我可去你妈的牺牲小我,你这么不问问你妈愿不愿意牺牲自己换汴梁的人?”
蓑衣人唇角向下一弯,冷着声道:“我觉得先杀你。”
“等等!”白礼突然伸出一只手。
“有遗言?”
“有。”白礼一只手悄悄并拢双指。
“说说吧。”
双指刺出,却只是划破对方的脸颊,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捅在他的眼睛上了。
侧过头的蓑衣人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还好留了一个心眼,专防你这种玩意儿。”
白礼忽然笑道:“我只有一只手?”
蓑衣人顺着视线下移,看了右手同样并拢双指对准自己的面门。
“不好!”
蓑衣人立马撤走,一步后跳的极远。
“芜湖——”
抓着两人的手,风一样的溜了。
站在原地是蓑衣人,无奈笑道:“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有用吗?”
白礼在逃出几里后,躲在一处废墟,使劲拍了拍两个人的脸,都没有醒的意思,
只能将他们暂时安置在这。
把两人埋起来,留个洞,白礼继续漫无目的的开始逃跑,引开蓑衣人。
在一座石拱桥上刚迈开腿,就被一击打入水中。
顿时扬起一阵几丈的水花。
白礼吃痛的双手撑起,就被人一脚踩在背上压了下去。
“你”
蓑衣人抬起一拳,砸在他的背上,霎时间他的背后便开出一朵血花,混着河水渐渐扩散开。
白礼丹田内的炁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滞留在一处无法使用。
“这次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开口。”
又是一拳。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剧烈疼痛,白礼呕出一口血,双眼昏黑,耳畔尽是嘈杂声。
“对付修士,只要能封住对方的丹田,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说完,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杀”字。
“给我死!”
随着手腕下压,“杀”字越来越红。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
一只好似干柴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遏制住他下压的势头。
蓑衣人抬起头,冷俊不禁道:“有事?”
一个穿着破旧儒衫的老人,扬起一张笑脸,笑呵呵道:“我和他是老乡,看在我这么大的年纪上放过他,行不行?”
“看在读书人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如果你一再阻拦,我不介意再杀一个。”蓑衣人缓缓道。
“哦?”
老人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挑挑眉:“你这意思是想和老头子我掰扯掰扯?”
“滚!”
蓑衣人手中多出一根毛笔,凭空画出一道墨痕,速度极快砸向老人。
儒衫老人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墨痕上,便如雨雪消融。
老人问道:“你是哪一家书院的弟子?”
蓑衣人漫不经心作了个拱手礼,“不敢当,早年就被除名,不敢玷污书院大名。”
老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深邃枯寂的眼眸仿佛早已将面前之人看透,“我看玷污是假,不屑才是真。”
“先生慧眼。”
“你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老人有些意外。
蓑衣人缓缓把身上一身蓑衣悉数脱下,又摘掉那张狐狸面具,露出一张极好的面容。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做的是为苍生谋福祉。”
老人听完差点没忍住拍死对方,皱着眉,“可笑你自诩为苍生谋福祉,所行的每一件事不都是在悖逆自己。”
“没有哪一场战役是不用死人的。”贾竹游微眯着眼说道。
老人语气责备,“那我就要为苍生除去你这祸害。”
“尽管来就是。”
老人身后,蓦然间出现一位和老人相貌如出一辙的金身法相,高六丈,一袭儒衫手中秉笔。
老人朗声道:
“我今天就要以儒圣之道,断尔伪儒之学!”
这股清圣之气绝不可能错!
儒圣!
贾竹游脸色蓦然苍白, 转过身,瞬间化作一缕虹光遁逃。
儒圣也不追赶,慢悠悠朝前那个方向走去。
“助纣为虐,不自知。”
天幕雷云翻滚,一条粗壮的雷蛟在云海中游荡,转瞬间从天而降,一股脑砸在贾竹游身上,一声惨叫过后。
黑炭似的贾竹游,望着北边的方向,踉踉跄跄的奔跑,最后的求生欲促使着他,不能停下脚步。
“自视过高,为祸不仁!”
一柄缠绕着金色文字的的法剑,从后方而来,将他直直钉在地上,他仿佛变成一个软趴趴的木偶。
眼神模糊的看着前方,抬起一只手,又重重垂落。
法剑绞灭了他所有生机。
拉老人站在原地点点头,“倒是挺硬气。”
老人迈步走到白礼身边,身后法相渐渐消失,单手抚须,诧异道:“这孩子怎么是三千年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