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丈母娘要歌？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满脸刚毅的中年人已经笑呵呵的坐到了施兰的旁边。
看着很自然便环住了自己水蛇腰的中年男人，施兰白了他一眼：“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你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又没外人，阿轩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陈墨轩闻言表情一僵。不是，那个啥，叔叔，你抱老婆就抱老婆，非把我牵扯进去干啥呀？
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陈墨轩赶紧过去重新给添了一套餐具，并且给众人又都满上了茶水，以缓解这尴尬到不行的气氛。
这人自然就是李曦月的父亲。李凯旋。据说是在军队中担任什么职务，但具体职位陈墨轩也不清楚。
笑呵呵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李父笑着道：“阿轩啊，打小我就说要教你两招儿，你不愿意学，这要是学了，你也不至于那么危险呀。”
“人家把你闺女救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一旁的施兰眼睛一瞪，脚下的细跟高跟鞋直接就踩在了李凯旋的脚上。
李凯旋顿时浑身一僵，冷汗都冒了出来。
注意到这一幕的陈墨轩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的朝李曦月脚上瞄了一眼，随后又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是女人都爱这么搞，还是家传啊？”陈墨轩咽了口唾沫，低声呢喃了一句。
“宝宝，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笑吟吟盯着自己，抬起小脚丫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李曦月，陈墨轩顿觉汗毛直竖：“我……我说……说……说我家小白兔传承太好了，阿姨这么漂亮，你也是简直基因遗传的太好了。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咳咳，阿轩呀，无论如何，这次叔叔要多谢你了。身为一名军人，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可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何谈能保护国家呢？你也算是救了叔叔一命啊！”
李凯旋也收起了开玩笑的神情，一脸认真。
一名军人，尤其是军队高官认真起来的气场压迫感那是十足的。除了施兰，就连李曦月都有些大气不敢喘。
陈墨轩倒是感觉还好，毕竟他前世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
再说了，这个时候自己可不能漏了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凯旋看了看一旁满脸笑意的施兰，随后朝陈墨轩笑道：“你阿姨可能是不好意思说，这次其实她找你要歌不仅仅是因为要做宣传，其实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她要带着这首歌上春晚。”
这话一出，陈墨轩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国春节联欢晚会，这是龙国最大的晚会。 相声、小品、歌曲、舞蹈、武术、戏曲。几乎所有耳熟能详的艺术门类届时都会在央演播厅进行表演。
能上春晚的演员可以说是被国家认可的。也是在龙国最大的流量，没有之一。
但相应的，观众们对于春晚上节目的质量要求也是极高，毕竟站在那个舞台上便几乎意味着走到了这个行业最被看好的位置。
身为梅派正统传人的施兰自然是有这个资格。可是她为什么没有选择戏曲，而要找自己要一首流行歌去登春晚呢？
见被老公直接说了出来，施兰索性也不顾及了，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年轻人还有几个去听戏的呢？我这所谓的艺术家也只是靠着国家津贴，拿着固定的工资而已 。如果是以前，我是真正的艺人，恐怕早就饿死了。”
说到这里，施兰神情显得有些落寞：“不仅仅是京剧，其他许多传统曲艺都后继无人了。等我们这些老家伙如果哪一天去世了，这传承几千年的瑰宝可真的就丢了。”
说到这儿，施兰的目光忽然一亮：“但就在前几天，忽然有人说要请我们剧团出去商演，我们真的太久没有听到这种邀约了。后来打听才知道，是你和月月重新带活了京剧艺术，而媒介就是那一首歌。”
听及此处，陈墨轩也不禁动容。多少的艺术家呕心沥血，只想将自己的一身本事传承下去，但怎奈在这快餐式的时代，有谁还去欣赏传统艺术呢？
“我本想直接拿着《赤伶》登上春晚，但怎奈今年春晚导演表示除非传统戏曲，否则节目均需原创，似乎是为了挽回一些因为东北赵离开而连续下跌了几年的人气。”
施兰无奈摇了摇头。
陈墨轩回忆了一下，小品王东北赵离开春晚舞台之后，春晚的确人气没有之前那么高了，并且网上还不断的出现骂声。今年春晚导演想出的这个提议也是一把豪赌。
赌赢了，节目会精彩连连，赌输了，可能会被喷的更惨。因此，他对于原创节目的要求肯定会十分严苛。
“阿姨，您放心吧。虽然什么制作天才这一类的名号我担不起，但是我一定会竭尽我的全力，给出一首让您满意，让春晚导演满意，也让全国观众都满意的歌曲的。”陈墨轩站起了身。此时他也有些热血沸腾了。
毕竟挽救传统艺术，这帽子谁戴谁不舒服啊？
看着一脸斗志昂扬的陈墨轩，李凯旋不禁笑着压了压手：“阿轩啊，别高兴太早，现在已经马上十月底了，距离最后上交作品时间只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陈墨轩听后愣了愣。
还以为这么短的时间把陈墨轩给吓到了，施兰无奈解释道：“春晚后面的时间是需要彩排的。并且还要经过两轮大筛。虽然我的节目一般都是直通，但是也要跟他们一起在第一批就将作品交上去。”
可陈墨轩接下来的话却把施兰和李凯旋全都整不会了：“还有那么久呢呀？那急啥？这玩意儿最多最多一个星期。不能再多了。一周之内我肯定把作品交到您手上。”
嘴角抽了抽，李凯旋有些迟疑：“阿轩，我知道你写歌厉害，但是这可是春晚，你要悠着点啊。如果这场表演砸了，你阿姨以及你声誉全都会扫地的。”
施兰又瞪了李凯旋一眼：“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大不了回家呆着就是了。墨轩可不行，他学的这个专业如果名誉丢了，前途几乎就毁了。”
“阿姨，其实不瞒您说，这方面的歌曲我其实已经创作出第二首了，现在就差填词了。我对这首歌的信心一点都不比《赤怜》差。您就放心吧。”看着对面为自己前程考虑的施兰，陈墨轩不禁心头一暖。
不过他顿了顿，随后道：“这首歌却有两个不可逃避的问题。第一，这首歌的声音条件需要空灵、灵动一些。曦月与我演唱的那首《惊鸿一面》不知您听过没有？虽然不需要那么的妩媚，但那种空灵与飘逸之感却是差不多的，不知您唱流行唱法时能否有这个条件？”
见施兰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陈墨轩继续道：“至于第二，这舞台编排上估计少不了一种传统艺术形式的表演，但正如您所说，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否找到这样的演员真的是不知道了。”
施兰听罢嫣然一笑：“唱戏曲的唱起歌来都不会很差的。那《惊鸿一面》我也听过。阿姨，说句不该说的。如果我唱起来，你小子可能就要拜倒在阿姨石榴裙下了。”
陈墨轩听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啥，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您的唱功吗？
当然，陈墨轩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中吐槽了一下。
这种成熟有韵味的魅惑形象，如果施兰的嗓音条件够的话，那那种气质绝对比李曦月要强之万倍，毕竟多活那么多年的沉淀在那摆着呢。
“至于第二点。你说你想要哪种形式的表演？”施兰此时也露出了一副好奇之色。
陈墨轩顿了顿，缓缓吐出了三个字：“牵丝戏。”
这三个字一出，施兰都愣了愣。
场中静谧了几秒，施兰充满惊讶的声音响起：“你是说傀儡戏吗？”
陈墨轩点了点头：“没错。提线木偶不应被遗忘啊。我知道这项艺术现在已经成了国家一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是我好像几乎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它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了。”
施兰听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有难度啊。”
“不知叔叔阿姨下午可还有事？如果无事的话，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不知可否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将词填出来，阿姨您看看这首歌呢？”陈墨轩缓缓喝了一口茶水，微笑着道。
此言一出，李凯旋皱了皱眉头。半小时为一首歌填出词，哪怕是你自己作的曲，也有点太狂妄了吧？
你小时候也没见有这么狂，有这么大的能耐呀。
见李凯旋有些不高兴，陈墨轩并未说什么，只是继续微笑着看着对面的施兰。
过得两秒，施兰往椅子上一靠，嫣然笑道：“现在这大热天的，我们能有什么事？那你就写一写吧。
陈墨轩微微点头。
酒饭过后，几人一起又换到了四楼的雅间，那里是茶楼的包房。李曦月一家三口在那边喝茶聊天，陈墨轩则是在手机上不停的敲敲打打。
时间来到第40分钟，陈墨轩终于走了过去，将手机递到了施兰的面前。
虽然是传统戏剧演员，但是认谱子对于施兰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虽然分屏之后的字有些小，但施兰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些音符准确的哼唱了出来：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笑谁恃美扬威
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
帷幕间灯火幽微
……”
越哼唱下去，施兰眼中的光芒越盛。最后她竟然情不自禁的将这首歌整个演唱了一遍。
但唱完后，施兰却忽然冷汗直冒，赶忙开门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此时正值中午，周围几乎没有人时才松了口气。
揉了揉已经流出两滴晶莹的眼睛，施兰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小时候真没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鬼才呀。这首歌太好了。你要的傀儡戏的演员，我绝对给你找到，并且还要找全国最好的。他们需要春晚的舞台，春晚的舞台也需要他们，需要这首歌。”
听了自己妻子的话，李凯旋微微讶异：“兰兰，你不会是想去请……”
施兰点头：“如今，除了他，谁还能演傀儡戏？谁还会演傀儡戏呢？”
“可是……”李凯旋显得有些为难。
看着朝自己投来疑惑目光的陈墨轩，李曦月也摊了摊手：“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呀。”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被施兰看到了。她笑着重新坐了下来：“我师傅有一个八拜结交的弟弟，就是著名的笔傀儡戏演员。曾经的他带领的戏班子可以说是风靡全国的存在。但在那个特殊时期，他们的木偶被砸了个稀烂，他们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戏班子倒了，他的心也倒了。”
说到这儿，施兰无奈摇了摇头：“后来，虽然全国各地时不时的会有傀儡戏演员出没，但是没了他，就像群龙无首。在18年前，我想请他出山。重振品傀儡戏，足足在他门前跪了一天才让他答应出山。可没想到正赶上快餐饭圈文化乱入，年轻人不知什么是傀儡戏，因为一场场地的争执，将老先生骂得狗血淋头。”
说到这儿，施兰再次流下了泪来：“并且临走之前，他还说不认我的个侄女。不让我再过去了。”
听到这儿，场中人都沉默了。
“阿姨，那您完全可以请一个还能找到的傀儡戏演员去春晚助阵，到时如果取得成就，老先生一定会愿意出山的，何必现在去触他老人家的霉头呢？”陈墨轩赶忙劝道。
施兰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当年是我欠师叔的。这次有墨轩，有对我极其信任的周导，有这么好的一首作品，这时我不把它给老先生，那我真的就不配做他老人家的侄女了。更对不起我师傅的在天之灵。”
“兰兰，可是栾老先生脾气古怪。你这样能行吗？再说了，他老人家今年应该都快90高龄了，还能演的动傀儡戏吗？”李凯旋也跟着劝道。
“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呢，每天太极剑都耍得虎虎生风呢。更何况是那几个提线木偶？”
施兰慢慢攥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没去看他老人家，本身就是我的不对。大不了再挨他老人家一顿戒尺就是了。大不了在他门前再跪上一天就是了，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把他请出山。我觉得只有师叔的傀儡戏才是真的傀儡戏。”
陈墨轩缓缓点了点头。
施兰口中的这位老先生他好像也听说过，应该叫栾寿南。但正如施兰所说，这位老先生出山恐怕是真有难度。
下午三点来钟，4人出了茶楼，寒暄几句之后，陈墨轩便带着李曦月向学校赶了回去。
回到学校后，陈墨轩本想是好好撸一撸兔子的，但是李曦月却以陈墨轩需要养伤为由，直接拒绝了他。一蹦一跳的就跑回了女生宿舍找她的小闺蜜煲电话粥去了。
陈墨轩哀叹一声，只能独自回到了宿舍。
可刚拉开宿舍门，陈墨轩就被哇的一声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只见李佩此时正趴在床上，抱着手机声泪俱下的哀嚎着。
看着那床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陈墨轩咽了口唾沫，向一旁的刘浩问道：“我说，这死猪犯什么病了？通知医院过来打猪瘟疫苗没？”
刘浩摊了摊手：“嗨，你别提了，说来也奇葩，他前女友找了一个大十岁的男生，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说神奇不？最流批的是，那家伙还缺德的给李胖儿发了个结婚邀请函，你说这不缺德带冒烟儿吗？”
陈墨轩挠了挠头：“我的天呐，小胖竟然还能有前女友！这是就好这一口吗？”
刘浩亚麻呆住：“陈哥，你的关注点一直都这么奇葩吗？”
“咋不去劝劝啊？这一会儿床都得塌了。”
“我们劝了，劝不动啊。人家小胖儿那是一往情深啊。还说下个月婚礼必须得去呢。”
这下轮到陈墨轩不会了：“这家伙，脑袋里面是进奶了吗？前女友发结婚邀请函，她还真去？”
这时，王峰两只手捂着耳朵走了过来：“咱也不知道啊。要不咱去找宿管老师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陈墨轩想了想，抄起了一旁刘浩的吉他，坐到了正在床上打滚儿的李佩对床王峰的床上
“感谢你特殊邀请
见证着你的爱情
……”
刚刚还声泪俱下的李佩听着听着忽然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愣的躺在了那里，好似被催眠了一样。
见时机差不多了。陈墨轩手中一个划弦，调调猛然一转：
“我想摸你的头发，只是简单的试探啊……”
李佩好似又陷入了另一段梦境中一般。
“你要的全拿走……”
“找一个最爱的亲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最后一首歌结束之后，床上的李佩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缓缓坐了起来。
“陈哥，我谢谢你，我懂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到最后要学会走出去，反过去去打她的脸，而不是顺了她的意！”
看着此时一脸兴奋的李佩，刘浩与王峰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难道是江湖上已经失传已久的音乐疗法不成？
陈墨轩将吉他还给刘浩，然后潇洒开门离去，留给了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走出宿舍楼，确认四下无人后，陈墨轩才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打车直接就去了燕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刚才那一通折腾，他胸口伤口终于不堪重负，再次裂开了。
当缝完针出来，看到站在走廊上掐着腰，正冲着自己呲着小虎牙的李曦月时，陈墨轩愣住了。
我家小白兔怎么蹦过来的？
这时，一旁的一名小护士走了过来：“陈墨轩，我认识你。上次你来我也参与抢救了呢，这次缝针你估计是没来及喊李曦月小姐姐吧，我替你联系了。因为上次我们正好留了联系方式哦，我贴心吧，嘻嘻。”
陈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