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首播风波
陈墨轩与李曦月这边此时已经开启了直播。
经过小鱼平台的预热以及横幅推荐位的加持，两人直播间人数迅速飙升着。
水友们都很热情，吵吵嚷嚷着让陈墨轩把之前所有写过的歌都翻唱一遍男声版。
陈墨轩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能够划水，啊，不是，能够增加人气的机会。
于是他借着吉他和钢琴将之前的几首歌除了《惊鸿一面》之外全都唱了一遍。
随着这些歌曲一首首的被唱出来，直播间人气再次有了一个新的飞跃。在陈墨轩演唱《赤伶》时，那一声戏腔更是将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拉到了5000人。
虽然他不可能像李溪月那样标准的京字京韵，传统戏曲唱法，但是扎实的唱功让他的戏腔听起来不至于像某些流行歌手那么垮。
“我去，小哥哥牛啊。”
“是啊是啊，但我还是去隔壁听月神姐姐了。“
“俗话说得好，原创唱不过原唱啊，哈哈哈。”
陈墨轩看着水友们的调侃一点也不生气，抱着吉他与他们聊着家常。
见实时人气有要突破六千的，趋势，陈墨轩决定助一把火，让自己的直播首秀惊艳一点。
他缓缓抛起吉他，朝直播间水友打了声招呼，笑着道：“今天是我第一次开播，也没什么经验。感谢大家都愿意待在这里看我这个大老爷们瞎逼逼。那在这里我就给大家表演一首从未唱过的歌曲吧。”
此言一出，水友们瞬间就兴奋了。
“哇吼吼，这是要唱新歌吗？”
“屏幕录制已开启。”
“这上班的鱼不白摸呀～”
“……”
抱起吉他，陈墨轩缓缓拨动琴弦，顿时，一股悲伤却又似柔水一般的旋律自琴中流淌了出来，干净纯粹，似乎在加任何一种乐器都会打扰了这份单纯与无暇。
几段的前奏之后，陈墨轩配合开口：
“并没要求有谁能体会
更别善做慈悲
同情才不会给我安慰
反而让我流泪
走得越近心越像刺猬
从未卸下防备
不如早就把我向外推
彻底粉碎”
虽然旋律都是大框架的重复与细节的微调，但听起来就很有韵味，并且十分纯粹。给人感觉就是旋律简单灵动却又不俗套。
而更多的人则是被歌词中所描绘的画面吸引。
爱情里有多少人是这样的？走的越近，心被扎得越像刺猬一样，明明最纯洁，最无暇的爱情，他们却都要带上伪装的面具，从未对彼此卸下防备，以心相待。
正当许多人发出感慨时，那灵动的旋律却忽然一滞，来到副歌部分，整个歌的节奏竟然都直接改变，改成了极其舒缓的慢节奏类：
“在你眼中我是谁
你想我代替谁
彼此交换喜悲
爱的多的人总先掉眼泪
爱的多的人总先变虚伪
爱总让我掉虚伪的眼泪”
舒缓的旋律看似婉转悠扬，其中却透着说不尽的悲伤。
在爱中付出所有，最后却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爱的最深，付出的最多，最后却被伤的最重。
倾尽所有，痛苦挣扎之后，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样的人，或许才是最可怜的人吧。
许多人都被这简单一分来钟的歌曲听得红了眼眶，甚至许多刚下班坐在车里看会儿直播的男孩都摇下了车窗，望着那无垠的黑夜，默默的点上了一支烟。
片刻静谧过后，弹幕瞬间糊满了屏幕。
“你这家伙是个怪物吧？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写歌呀”
“楼上的，就是单纯想讨教一下，哪头驴能写出这么好的歌，我想买回来。”
“话说你这是在写谁啊？悼念前女友吗？我要去隔壁告诉月神姐姐了哦。”
“……”
陈墨轩看的眼皮跳了跳：“你不要乱讲话，知道不？我跟曦月可是初恋。你小心我告你毁谤啊！这是前两天听一个朋友讲的他的故事，我深有感触，写了一小段罢了。”
看着一脸严肃，但语速却飞快地解释的陈墨轩，许多网友不禁直接笑喷：“《论男人的求生欲有多强》”
这时，直播间实时人气已经来到将近8000人，这对一个第一天开播的新人主播来说简直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了。
正当陈墨轩准备与水友们聊聊天，甚至与李溪月连线一会儿时，突然弹幕掺杂进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信息。
“卧槽，好像有一个叫什么韩黑土的家伙开了个直播间说陈墨轩的歌是抄他的？”
“刚刚我出去也看到了。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别管他，应该就是一个蹭热度的。”
“呵呵，说不准儿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我早就觉得这么高产肯定有猫腻。”
“……”
看着弹幕，陈墨轩皱了皱眉头。
他刚想去看看那个什么韩黑土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直播连线邀请。
定睛一看，那主播名字不就是韩黑土吗？
挑了挑眉，陈墨轩点击了接受连线邀请，但是他却悄悄的打开了屏幕录制软件。
直播画面一闪，屏幕被分为了左右两部分，其中出现了一个皮肤黝黑，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穿了一个有些发黄的背心的青年男子。
一见到画面中的陈墨轩，他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直接跳了起来，好似想要戳破屏幕，一拳头干翻陈博轩一样：“你个小人，你还我的歌，你卑鄙！你无耻！你没有下限！”
陈墨轩眉毛扬了扬。这家伙虽然在骂人，但是没涉及到一个敏感词。说你是啥也不懂的大老粗鬼都不信啊。
“这位黑土哥。说话可不是光靠红嘴白牙，要讲证据的。”陈墨轩不紧不慢的道。
毕竟歌儿抄没抄袭他自己比谁都知道，除非是有另一个穿越者。
而且每次决定出歌之前，他都会在各大平台进行搜索，并没有相关歌曲信息早于他出现。
因此，毫不亏心的陈墨轩显得底气十足，气定神闲。
那个叫韩黑土的主播却是表情浮夸，一脸悲痛，眼角挂着泪珠：“观众朋友们，我们这些草根出身容易吗？我那天跑完外卖，坐在马路边研究我自己的原创音乐，这小子过来说他感兴趣，想要看一看。我出于好心，并未拒绝。可哪想他竟然直接把我几乎已经完成的歌曲给偷了去呀！”
说话间，他还直接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电脑屏幕文件夹的图像。
指着上面的文件信息。那韩黑土可以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们看啊。这首《赤怜》我今年二月份就已经创建制作了。而这首《我和我的祖国》也是在四月份时就做好的歌啊。”
每说一个，他就换一张照片，上面的文件夹修改日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别的歌曲我不知道，这两首都是我呕心沥血的作品啊。我一边送外卖一边坚持了自己的音乐梦，没想到路遇一个小人，我的梦想彻底破碎啊。”韩黑土此时声泪俱下，一副几乎要哭的昏厥过去的样子。
顿时，网友们就炸锅了。无数人矛头直指陈墨轩。
“本以为是华语乐坛未来不可多得的一位天才，没想到是一个剽窃的盗贼啊！”
“呵呵，刚刚维护这小子的那些脑残呢？怎么不出来叫了？”
“道歉！必须跟人家道歉，然后滚出燕京音乐大学！你不配在那个音乐殿堂里，应该让黑土到那里深造！”
看着谩骂自己的弹幕瞬间糊满屏幕，陈墨轩显得十分淡定。
“这位韩黑土主播，你对你说的话都敢负责吗？你真的确定这两首歌是你这么早就已经创作出来的吗？”陈墨轩语气依旧平静。
那韩黑土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又鬼哭狼嚎了起来：“大家伙快看，他竟然还在威胁我。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两首歌就是我那时候写出来的，那天我在马路边一边唱，一边想着再加些伴奏乐器，估计就是你那时偷偷录去的。不信大伙听这个文件，就是我那天马路上演唱的。”
说着，他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文件，顿时一阵嘈杂声传来，像是路上车辆来来往往的声音。
这首歌正是《赤伶》。而演唱者通过声音判断正是韩黑土。重点是，文件修改日期是九月三号。
陈墨轩看到这个日期，心中不禁暗骂：“好小子，真缺德啊？”
那正是他与李溪月去快乐谷玩的那一天。
当时两人还没什么名气，路上也没遇见粉丝，两人现在影响力还不够，更不可能因此让园方调集监控出证。
一不留神，他还很有可能将自家小白兔卷到这场风波里来。”
“呵呵，陈狗，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特喵的，真是老娘有眼无珠，竟然之前会喜欢你这种东西。”
“剽窃别人的成果，简直太不要脸啦。”
陈墨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直播间却被无数网友举报，直接被封禁了。
哪怕直播间已经黑屏，但是无数的愤怒的网友却还在已经漆黑的屏幕上疯狂的输出着。
但蓦然间，一个带着五彩斑斓飘带的弹幕却横空出现：“清者自清。”
那正是陈墨轩发出的一条弹幕。
这四个字可以说给那少部分依旧相信他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也正是这四个字，让某些喷子喷得更凶了：“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清这个字！”
“还清者自清。完了完了，这个词语以后都没法用了，太脏了，太脏了！”
隔壁的李溪月自然也得知了消息，因为无数的水军已经跑到了她的直播间，将她的直播间也给攻陷了。
但毕竟这次风波的主人公不是她，所以倒没太多人对李溪月开喷。
“嘭嘭！嘭！嘭！”
陈墨轩刚准备去看看自家小白兔，琴房的门却被猛然敲响了。
走过去，刚拉开门，就见一只小兔子“嗖”的一声蹦了进来，然后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腰。
小脑袋不停的在陈墨轩怀里蹭着，李曦月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墨轩，你没事吧？一定会有办法的，小白兔给你ra一ra，你可千万别生气哦。”
看着这可爱的小姑娘，陈墨轩不禁心中一暖。不得不说，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爱怜的抚了抚小姑娘的秀发，陈墨轩笑道：“傻姑娘，我没事，我还担心你呢，我就知道那些没脑子的家伙会波及到你，你没事就好。”
陈墨轩两世为人，什么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还算不得大。
看着陈墨轩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李溪月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可是他那些图片都是哪来的？”
陈墨轩听后，嘴角抽了抽，给了这小姑娘一个脑瓜崩：“傻瓜，当然是ps啊。”
李溪月听后小脸立刻就涨红了起来，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什么？这也太过分了吧。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揭发他？”
给小姑娘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雪碧，陈墨轩摇了摇头：“第一，当时直播间直接黑屏了，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第二，我即便说了，以现在的舆论风向，有谁会信呢？”
互联网上的许多人是没有是非分辨能力的，他们见风就倒，往往愿意跟着主流的风向去判断一个事情的是非。
但有时候主流风向未必是对的。或许某些网友是出于那颗正义之心，并不是那些无脑喷子，但是他们的这个心理往往有可能变成助纣为虐的帮凶。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李溪月好奇问道。
陈墨轩晃了晃杯中的雪碧，走到窗前，眼神有些深邃：“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家伙出现的太突然了，而且一切都准备的十分充分齐全，我怀疑他背后有人支持，这是一场针对我蓄谋已久的计划。”
“蓄谋已久？我们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呀。王珞和许坤他们已经被警察抓了呀。”李溪月歪着小脑袋，有些不解。
实际上，陈墨轩也不知道这背后针对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他索性不管了。
将杯中雪碧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道：“不管是谁，我只管打他脸就是了。”
“你要怎么办？”李溪月此时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当然是收集证据。他要是用《惊鸿一面》，还真不好办，看是他挑的这两首歌很不巧，我都能证明。”陈墨轩笑着说道，“不过今天太晚了，不好去麻烦别人，明天起来开始反击。”
第二天一早，陈墨轩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
他的微博几乎被攻陷了，下面全部都是谩骂的声音，甚至就连企鹅音乐专辑评论也都叫嚷着让他道歉并退圈。
陈墨轩在网上就像蒸发了一样，直到又过了两天的清晨，他的微博终于有了动静。
这一下，网络上的键盘侠瞬间又兴奋了起来。他们好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立刻涌入了陈墨轩的最新微博。
众人点进去后发现，这微博竟是一首诗：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看到之后的喷子们都沉默了，这是在他们没有礼仪，不知廉耻，蛮横，没有理智，还不如一只老鼠。
放在明面上的犀利言辞，不仅把他们这些网络喷子给骂了，也把那个韩黑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顿时，喷子们就怒了。他们摩拳擦掌，抄起了自己的键盘，就打算以更恶毒的语言骂回去。
但往下一拉，他们发现陈墨轩这段诗下面竟然还附挂了几个链接。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他们下意识的就点了进去。
画面中，陈墨轩坐在一张电脑桌旁，笔记本屏幕亮着。
“我也不多逼逼，咱们直接上事实。”陈墨轩将镜头拉到了笔记本旁边。
其中左面那段是他直播的录屏，其中播放着的是韩黑土展现给众人的那首所谓的证据《赤伶》。
放了一遍他的版本，陈墨轩又放了一遍李溪月的版本，就是最早舞台现场的那版。
“如果能懂音乐的人，或者音感很强的人，应该能听出来这两版一模一样。甚至那韩黑土的戏腔发音方法都与李溪月同学十分相像。”陈墨轩眯起了眼睛。
随后，他一镜到底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但问题就出在这儿。我最早制作《赤怜》的时候，戏腔部分和中间的念白可都不是这样。这是李溪月同学后来自己要求的，因为她家是梅派大青衣的正统传人。所以后来改掉了。”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歌词文档，其中中间念白部分上面标着“昆曲”两个字。文件修改日期写着9月6日。
“至于谁能给我证明，咱们看下个视频。”
网络喷子不屑：“看你的小子能请来什么演员给你证明。”
然而，当点开下一个视频，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屏幕中时，所有人都惊了。
那人竟然是龙国戏曲家协会会长邹信方老先生。
他摇着一把团扇，朝着镜头呵呵笑了笑：“9月6号那天是周国平那家伙把这位小友介绍过来的，他说有一段昆曲念白，一般人驾驭不了，想让我在团里找个演员给他的歌配几句伴奏。”
说着，老先生举起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将屏幕对准了大家：“我听完他的歌曲小样后深受感动。所以便让团里的几个功底不错的小子都试了音，这是当时的录制文件。不过后来听说唱歌的那姑娘是蓉蓉那丫头的女儿，所以就把昆曲念白去掉了，当时这小伙子还专门给我打电话道歉呢。”
平板电脑上是好几个录制好的音频文件，文件修改日期都是9月6号到9月7号，一共有五个。
别说事实的证据就摆在这里，哪怕是以邹信方老先生的名誉，也没有喷子敢喷他收钱造假。这可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甚至背后还有国家军队文工团的撑腰。
然而，邹信方似乎还觉得说服力不够，继续笑呵呵的说道：“而且很巧，当时我的一位朋友在这里和我商量事情，他全程都在场，。我这次也请他给大家解释解释。”
小鱼直播大厦，一位中年男人此时笔记本电脑中正播放着这段视频。
当他看到邹信方先生旁边走出来的一位中年男人时，整个脸都黑了下来，骨头节都攥得发了白：“这是苍天跟我作对吗？怎么他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