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长大了一点
“我爱你，我爱你啊词词……”陈流狰狞的脸越靠越近，“别走，词词，别走……”
喘不上气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孟词下意识地后腿，却在瞬间踩空，直直地坠落下去。
“啊！”孟词尖叫一声，小腿狠狠抽搐一下，猛地睁开眼睛。
是做噩梦啊……孟词大口喘着气，侧头看着窗帘底下透出来的光线。
昨晚睡前还小小一只的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很多，脑袋搁在她胸口，沉甸甸地压着她。
卡洛斯被她的惊呼吓醒，着急地抬头凑上来，语气里带着关切：“小词，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
孟词没好气地推一把他的脑袋：“你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梦里我差点就死了，吓我一大跳。”
卡洛斯轻笑几声，脑袋窝在她肩颈间蹭了蹭：“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孟词翻身侧躺着，把他当抱枕似的抱在怀里，“有没有觉得难受？”
卡洛斯闭上眼感受几秒，尝试着用力，下一瞬，白龙消失不见，被一个看起来八九岁大的男孩取而代之。
孟词目瞪口呆地看着，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脸：“天啊……”
她轻轻一用力，男孩肉肉的脸颊被捏得鼓起来，嘴巴张成一个“o”形。
孟词被萌到眼睛都发着光：“卡洛斯，你这样也太可爱了！”
卡洛斯皱着眉头，下床走到她的化妆桌前拿起镜子照了照，小声嘟囔着：“怎么才长到这么小……”
孟词趴在床上看他光溜溜的身子，突然涌上来些罪恶感——有种那个什么，就是，呃，很奇怪的感觉……
她爬起来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件自己的运动短裤和t恤递给他：“你先穿这个吧，我下午出门的时候去买身衣服，明天你应该就能长到和原来差不多高了吧？”
卡洛斯现在的身高差不多到她的肩膀，这身衣服穿起来很合适。
他面不改色地当着她的面套上，缓缓点头：“嗯，应该可以。”
孟词上下打量着卡洛斯，突然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弟弟，你长得真可爱。”
“孟，词。”卡洛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里透出些威胁意味。
孟词毫不犹豫地转头跑进卫生间：“我先洗漱哦，你乖乖等着。”
卡洛斯环视一圈这不大的屋子，拿起她床头柜上的那本厚书翻了翻：“百年，瓜，虫……？好奇怪的名字……”
孟词教他的大多是日常用语，也更偏向于口头交流，这样的大部头书他还看不太懂。
也许可以带几本回去学习……卡洛斯把书放回去，又站起来走到刚刚她没关上的衣柜前打量着。
这里正值夏天，摆在外面的都是单薄的衣物。
她的衣柜很小，起码在卡洛斯看来是这样的。
挂起来的裙子款式简单，布料和做工也都一般般。
卡洛斯翻了翻底下整齐叠着的短袖和裤子，眉头皱了起来。
有几件宽松t恤的衣领都已变形，一旁的牛仔裤也洗得发白。
卡洛斯心头微微发酸，他一直用最好的东西养着的小姑娘，和她身体接触的每一块布料都是有人精心挑选检查过的，竟然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响，孟词抱着脏衣篓，走到外面把换下来的衣服倒进洗衣机。
再走进卧室时，就看到卡洛斯把自己的一堆衣服扔在了床上，乱七八糟地团成一团。
她满脸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你要对我的衣服做什么？”
卡洛斯转头看她，稚嫩的脸上挂着极不匹配的阴沉表情：“这些衣服都坏了，不能再穿了。”
孟词走过去拿起一件看了看：“没坏啊，这不好好的，能穿。”
卡洛斯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把这些衣服叠起来：“小词，我们有很多钱，你不要再穿这种衣服了。”
孟词明白了，她的有钱男朋友在心疼自己呢。
她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卡洛斯，微笑着说：“卡洛斯，把穿旧的、变形的t恤拿来当睡衣穿，很正常啊，没什么好心疼的嘛。”
卡洛斯眉头皱得紧紧的，丝毫不让步：“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和我在一起，如果还要过这种日子，那我也太没有用了。”
孟词扯扯他身上的衣服，撅撅嘴说：“那你穿的还是我的旧衣服呢，我是不是也很没用？”
“小词，这不一样……”卡洛斯攥紧她的手腕。
“哎呀好啦好啦，”孟词不想在这种事上掰扯，反正听他的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等一会儿我点个跑腿买一身适合你的衣服，然后我们就去把镯子卖了，去买衣服，好不好？”
卡洛斯面色这才好了点，松开她自己进卫生间洗漱。
早餐是孟词点的外卖，两碗加大份量的牛肉面，孟词只吃了半碗就捧着肚子放下了筷子。
不过她预估得不错，长大了的卡洛斯饭量也大增，把剩下的面都吃得精光。
孟词歪歪头，轻声问：“要不……再点一份？”
卡洛斯动作优雅地抽了张纸巾擦嘴，淡声拒绝：“不用了，刚刚好。”
外面下着小雨，还不太方便出门。
卡洛斯主动提出今天想学中文，孟词欢欢喜喜地拉着他在飘窗上坐下，在网上找了个视频，笑眯眯地和他说这是最适合初学者看的“中文学习电影”。
卡洛斯点了点头，认真地盯着屏幕。
几个出品方的片段闪过之后，色调温暖的画面出现，两只肉乎乎的小熊跑了出来。
“等等俺，熊大……”
卡洛斯嘴角抽了抽，侧头看向孟词：“你确定，学习电影？”
“对啊，”孟词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心虚，“用词简单，故事情节易懂，这不是很适合你这种初学者看吗？”
卡洛斯哽了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也和她一起看下去。
到电影最后那段“妈妈”为了保护小熊而牺牲的情节时，孟词的眼眶微热，弯弯的眼睫毛颤动着。
卡洛斯也有些动容，心头酸软。
演职员表滚动完，孟词关上电脑，转身抱住卡洛斯。
他的肩膀还不够宽厚，没法像以前一样让她缩进去。
卡洛斯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小词，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