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点希望
初夏，青州，傍晚。
森森不息摄影馆里。
乔颂今把今天用过的工具仔细收拾，该扔的就扔掉，该洗的就放到一边，等会儿去洗。
柳之桃关上电脑，端了两杯果汁坐到她旁边：“姐姐，给。”
乔颂今腾不出手，只说：“你放那儿吧，我弄好了再喝。”
柳之桃自己喝了几口，开口问：“上次王和孟词带你去首都，那事儿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乔颂今低着头笑笑，“调查组没再联系我，应该就是还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吧。”
柳之桃沉默几秒，轻声问：“如果能回到那个世界，你会走吗？”
乔颂今睫毛轻轻颤着：“桃桃，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把我养大，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不知道我走之后，他们过得好不好。”
小小的店里安静下来，只剩店门外刚放学的孩子路过时的清脆笑声。
柳之桃把两杯果汁放在一起，仰头看着乔颂今：“那你如果走了，还会回来看我们吗？会不会想我们？”
乔颂今拿湿纸巾擦了擦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丫头，我怎么会不想你？再说了，这还没影的事儿呢，瞎想什么？”
柳之桃冲她吐吐舌头，又咧着嘴笑起来。
“你说今晚妈妈会做什么菜？”
“螃蟹吧，今早出门听到她和隔壁陈叔说今天集市上的螃蟹很不错。”
“是吗？我的直觉是吃鸭子诶。”
“谁猜错谁洗碗？”
“行啊。”
……
————
孟词收到卡洛斯的信息时，刚从图书馆出来。
卡洛斯：「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
孟词：「什么？」
卡洛斯：「先回家吧，当面告诉你。」
孟词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自从上次“吃醋”事件后，卡洛斯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她开玩笑、故意捉弄她的次数越来越多，经常把孟词弄得哭笑不得。
那时候孟词问他，他青春期时是不是那种会揪喜欢的女生的辫子的坏男生。
卡洛斯抱着她，回忆道：“我上学的时候，学习都很努力，没时间去做别的，因为如果不做第一名的话，就会有人质疑。”
“啊……”孟词坐在他怀里，摸摸他的脸颊，“这么小可怜啊。”
她那时候说“好吧，那就原谅你了”。
孟词拉开车门，把书包扔在副驾驶上。
距离第一次开车上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卡洛斯也终于放心她自己上路。
不过孟词今天有些累了，所以把开车的工作交给了智能系统。
车子顺利启动，她打开放在龙主堡寝宫里的移动监控，轻声叫着：“芝士，芝士，小芝士在哪里呀？”
小猫长得很快，现在正是调皮的年纪，成天在屋里上蹿下跳，甚至有一晚还钻进了巨龙的头发里睡觉。
芝士听到她的声音，迅速跑过来凑近摄像头，兴奋地“喵”了一声，还伸着小爪子扒拉了两下。
孟词睡在小屋，很少被小猫霍霍，只觉得她可爱：“小芝士，今天在家有没有乖乖呀？没有乱抓东西吧？”
芝士又“喵”两声，就好像真的在和她对话似的。
“你再玩一会儿吧，妈妈马上就到家了，今晚给你洗澡哦，小芝士还没洗过澡呢。”
孟词说完，又看了几秒，就关上了光盘。
她转头看看窗外繁华的街道，突然想起了生活过的北宁市。
她离开时，那里发展得也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欧纳首都的光怪陆离，但对于那时的她来讲，已经是个做梦都想要留下的城市。
快两年了呢……孟词轻叹一口气，没去给爸爸妈妈扫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她。
卡洛斯刚刚给她发了新的信息，让她去他的书房。孟词把车子交给门口的侍卫，自己从一楼步行上去。
男人应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还穿着十分正式的衬衫西裤黑皮鞋。
孟词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无意识地蹭了蹭：“怎么了，什么大事，要我一回来就过来？”
卡洛斯揽着她，让女孩坐到自己腿上，翻开面前厚厚的文件：“你看看这页。”
孟词疑惑地看他一眼，还是依言认认真真看起来。
一页普通尺寸的纸，孟词看了十几分钟，脑子像是被浆糊堵住。
她又看了一遍，才终于明白过来：前往地球的裂隙已找到，即将开始机器试验。
卡洛斯声音清冽：“之前刚找到时，因为还不太确定，我怕你失望，所以一直没和你说。直到前几天，我们在渔村里找到一位白发绿眼的老者，核实之后确定他就是0126号的幸存者。他告诉我们，那里确实是裂隙所在，只是上百年来，他害怕死掉，所以从未敢去尝试。”
孟词不自觉地揪住他的白衬衫：“那那艘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他说他来到这里时就只有自己，伙伴和船都不知所踪。”卡洛斯抱紧她，语气平和而认真，“小词，这个过程不确定要持续多久，可能一两个月，可能十年二十年，现在只是一个开始。”
孟词垂着眼皮，轻声说：“我知道，现在能这么快找到裂隙，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她抬头看他，眼里似有点点水光：“卡洛斯，如果能有机会带你回我的家看一看，我很高兴。但你千万不要为了这个，耗费太多不值得的人力物力。”
她很害怕，如果他为了能找到那条路，付出了太多精力，而遭受政府弹劾和舆论攻击。
“不要担心，”卡洛斯温热的手指碰触她微微发红的眼皮，“这是很正常的科学探索和风险预防，如果超出了合理范围，我和政府官员们都会喊停的。”
孟词缓了缓，换了个话题：“卡洛斯，今天上课，我有个地方没听懂，你可不可以教我？”
“好。”卡洛斯很愿意帮她转移注意力。
两人就着课本上的经济学模型，讨论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熊明上楼敲门询问，才想起来没有吃晚饭。
孟词摸摸扁扁的肚子，主动拉着卡洛斯起来：“快走快走，我都饿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