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病了
暮色渐拢，天边还挂着最后一点金色余晖。
坐在长椅上的孟词耳尖发红，还没从那阵剧烈的心跳中缓过来。
路灯“啪”地一下亮起，孟词眯了眯眼，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卡洛斯拎着东西走过来。
他对上她的视线，眼神微微闪烁，面上似乎也有些微红。
孟词弯唇一笑，往旁边挪挪，示意他也坐下。
卡洛斯把手里捏着的照片递给她，轻声说：“这是他们送的，我觉得拍得还不错，就留下了。”
孟词接过来，照片只有巴掌大，是他们在空中荡着时拍下的，一人低头，一人抬头，眼神交织。
孟词看着，瞬间红了脸，心脏似乎又回到剧烈跳动的状态。
她抿嘴轻笑，看他一眼又转开视线：“这好像……是我们第一张照片呢。”
“嗯，”卡洛斯声音微微沙哑，“晚上还有烟花表演，要等一等吗？”
孟词想了几秒，本想应“好”，但摸了摸肚子，还是忍不住软软开口：“可以先去吃东西吗？我饿了。”
卡洛斯愣了下，侧过头轻笑几声，站起身说：“好，走吧。”
吃过晚饭，卡洛斯就带着孟词去了观景区。
没过多久，人群中响起倒数，孟词仰着脑袋看向漆黑的夜空。
“五！”
“四！”
“三！”
“二！”
“一！”
焰火直入云霄，在空中“砰”地齐齐炸开，绚烂的花朵照亮黑夜，流光溢彩，耀眼夺目。
卡洛斯的视线从烟花落到孟词脸上。
女孩的小脸满是笑意，圆圆的眼睛笑成弯月，斑斓的焰火映在她眼中，亮得像星星。
他定定地看着，眼睛里看不到身边的喧嚣热闹，世界似乎只剩下她。
他在孟词发现前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悄悄握紧拳头，压下如鼓点般激烈的心跳。
最后一朵烟花落下，孟词捂着心口，兴奋不已地转过头，开心大喊：“卡洛斯！真好看！”
卡洛斯忍不住摸摸她垂在肩头的低马尾，笑着说：“嗯，很好看。”
两人顺着人群往外走，胳膊时不时碰在一起。
孟词抓着斜挎包的背带，语气里透着开心：“这里真好玩，我们以后还来好不好？”
旁边的路人挤过来，孟词站不稳脚，轻晃一下。
卡洛斯见状，抬手将她轻搂在怀中，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好。”
孟词脚步轻快，咧着嘴笑得开心。
————
凌晨三点，孟词头晕脑胀地醒过来。
她打开光屏看了一眼时间，又软趴趴地躺回床上。
抬手摸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孟词无声地在心里哀嚎。
难道这就是快乐的代价吗？
她闭上眼躺了十分钟，脑袋胀痛得睡不着，嗓子也微微发疼。
孟词认命地下床，踢踏着拖鞋走出小屋。
巨龙趴在床上睡得正香，龙头摆在靠墙的一侧，只剩尾巴垂在床边。
孟词揪着他尾巴上凸起的鳍往上爬，扑到龙脑袋旁边，语气委屈地喊他：“卡洛斯，卡洛斯，我好难受。”
巨龙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孟词摸着他冰冰凉凉的脸，忍不住整个身子扑上去，抽抽堵住的鼻子，带着哭腔说：“我发烧了。”
卡洛斯一惊，变回人形。
她落在他怀中，浑身滚烫，眼睛通红。
卡洛斯急忙搂住她，打开灯，按下呼叫铃：“熊明，小词病了，找个医生过来。”
那头的熊明声音里也是满满睡意，但迅速答了声“好”。
孟词趴在他肩上，感觉自己方才还有些清醒的脑子越来越迷糊。
她忍不住哼哼唧唧：“头疼……”
卡洛斯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把她裹紧。
孟词蹬蹬腿，委屈巴巴地说：“我热。”
卡洛斯轻轻摸着她烧红的脸，柔声安抚：“忍一忍，我喊了医生过来。”
孟词伸手抹掉眼角渗出来的眼泪，抱住他的胳膊，乖乖闭上眼。
熊明带着龙主堡的医生急匆匆地过来。
孟词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是之前给她体检的医生。
量了体温，看了喉咙，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感冒，打一针，再休息两天就好了。”
卡洛斯还没来得及说话，被裹成大虫子的孟词先开了口：“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吃药就可以了。”
医生皱着眉：“打针会好得快一些。”
“我不要嘛，卡洛斯，我不要。”孟词才不和医生纠缠，她转身背对他，一把抱住卡洛斯，软软地撒娇。
卡洛斯轻拍她的背，犹豫几秒还是心软：“开些药吧。”
医生叹口气，点头应下来，让熊明去药房拿药。
皱着脸吞下药片，孟词躺回床上，手脚软得像被抽走了筋骨。
“王，您每隔一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如果三个小时过去，体温还没有降下来，您再喊我过来。”医生把体温枪放在床边。
卡洛斯盯着孟词，应声“好”。
怎么会突然生病？
卡洛斯像是回到了刚捡到她的那几天，对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手足无措，只能坐在她身边任她抱着胳膊。
孟词睡了十几分钟，就又睁开了眼睛。
卡洛斯弯腰靠近她，轻声问：“怎么了？”
“我好热，”孟词眨巴着水亮亮的眼睛说，“可不可以不盖被子？”
“不盖被子，又着凉了怎么办？”卡洛斯声音轻柔。
但生病的人太过脆弱，孟词撅着嘴就要哭出来。
卡洛斯急忙轻轻擦去她眼角流出来的泪，犹豫道：“要不我去拿张薄一些的被子？”
孟词想了几秒，想起刚刚自己和他贴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很舒服，她软着嗓子撒娇：“那你变成龙好不好，凉凉的。”
卡洛斯叹口气，化成龙身把她盘在怀里。
孟词轻声笑着，伸着手贴住他凉凉的鳞片，摸了一会儿觉得还不够，又把脸贴上去。
卡洛斯翘起尾巴把被子给她掖好，把尾巴尖压在她身上，防止她踢被子。
孟词头胀得厉害，嗓子更是火辣辣地疼，后半夜时睡时醒。
卡洛斯每隔一会儿就给她测一次体温，在她醒时递上水。
到头蒙蒙亮时，温度终于降到低烧状态。
孟词有了些精神，起床洗漱，喝了一小碗粥。
她摊在沙发上，裹着卡洛斯拿给她的小毯子，时不时抽张纸巾擤鼻涕。
卡洛斯从洗漱间走出来，一手扣着袖口的纽扣。
他坐下来，摸摸孟词的额头，确认没再发起高烧，轻声说：“很难受的话，就去睡吧。”
孟词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摇了摇头：“不行，今天周一，一会儿要去上课呢。”
卡洛斯皱紧眉头，语气坚决：“不行，你今天必须在家休息。”
孟词和他对视几秒，点头道：“那好吧。”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去上课……
卡洛斯温柔笑着，揪揪她软乎乎的脸蛋，柔声说：“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