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汪。”突然一声狗叫。
云初然四周的景物突变,江逸之消失不见,周身如血的残阳化成家具,对上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
云初然下意识地往后跳出半步,再看其它人。
名剑,白术还有王澜已被她制服,三人没了自主意识,匍匐在她脚下如奴似俾。
圈子化成了一条小蛇在她前方一尺左右的地方转圈圈。
“哦,哦,哦,我能飞了,我能飞了,我是龙了,我能飞了。”可能是梦到在天空翱翔。
嘴里不停地喊,活脱脱一个大傻子。
“圈子。”云初然皱眉大喊声。
圈子突然清醒,直接从空中掉落在地上,摔得他差点成两半,弓着身子在地上扭:“哎呀,好疼,怎么回事?”
后知后觉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中了女人的幻术,能勾起人内心最深沉的欲望。好厉害的幻术,他竟然都能中招。
丢死个人,圈子索性躺在地上挺尸偷偷打量云初然和狗子。
云初然没什么变化,狗子比较惨,鼻子上糊了一大片血,地上滴的好像也是血。
嗯?如果说勾起人内心的欲望,难道说狗子看到的那个,那个?
咦~~~
比他还要丢人,哈哈哈……圈子笑得在地上打滚,狗子你是不是梦见你师父没穿衣服了?啊哈哈……
突觉脖子发凉,再回头正对上狗子冷飕飕的双眼,圈子打了个机灵憋住笑,用眼角打量狗子。
瞬间他用法术清理干净鼻子上和地上的血,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有圈子看见。
但还有个人也注意到,就是藏在角落里的赵妟。
那边女人再次开口:“姑娘能破我的术不简单,姑娘的剑法也很好。”
她的长相如她的声音一样,有着魅惑众人的绝美,但她的绝美和圈子的那种美又不同,是女人特有的温和之感。
一身蓝色水纱裙,胸部一大片坦露,双脚赤足,脚腕入戴着用贝壳做的饰品。
赵府摆设精致,想来应该是富贵人家所出,而她身上的饰品却是自然的风味。
云初然扫了眼着了魔跟在她身侧的白术,王澜和名剑,三人眼神迷离失了自我。
而这时女人几声低语,名剑拔出长鸣剑抹向手腕,鲜血顺着剑身流在地上。而他没有一丝痛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不用猜都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拿自己的鲜血喂养长鸣剑,它剑身的裂痕修复。
云初然皱眉,没眼看,怎会入这种迷境?
傻子才会觉得用鲜血滋养剑身,他会修复。
女人又是一阵低语后,她挥挥手一种类似于透明胶状的物体落在名剑手腕上,伤口当即愈合不再流血。
女人道:“你剑术高明,但是再快也无法快过我的声音,而且你杀了我也没用。他们会因为我的死而选择自杀,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我就放了你们,还会把你们送出黑森林,财富宝物随便拿。”
云初然记事起,就没受过威胁,她双手抱胸歪头打量女人。
她耳朵比一般人尖,手掌和脚掌比起一般人要大上一圈,腰身柔软,双腿摆动的姿势更像是一条鱼。
云初然说:“上个威胁我的人,你知道他的下场吗?”
女人脸色微怔,而后笑问:“什么样的下场。”
云初然扯起圈子说:“他变成了我狗子的饰品,我可以考虑下再养条鱼。”
女人脸色沉暗,她没有向云初然出手,而是伸向白术,仅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白术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越勒越勒。脸色先是变得通红而后向苍白发展。
女人笑道:“你大可试试。”
同门一场,云初然不忍心看白术就这么送死。
她无奈道:“好吧,你说做什么事?先说明,杀人放火,有违道意的我不做。”
女人挥动纱衣,白术双手松开瘫软在地上。
“帮我取一样东西。”女人扔出一块玉:“进秘境你会遇到一个少年,帮我取他身上的药。这是开秘境的钥匙。”
是和一块漂亮的和田玉,以祥云纹路打底,中间是个‘云’字。
云初然定晴看,‘云’字和她师父给她的玉钗样纹一样一样,也就是在不久前钉在圈子额头上的玉钗。
圈子也看到了纹路,他扭动身子化成圈子形状挂到狗子脖子上,瓮声瓮气说:“别答应她,熊孩子是我见过最熊的。遇上他肯定没好事。”他感觉到玉佩上的气息,和熊孩子一模一样。
是他没有错。
云初然答应女人是权宜之计,找到机会一剑砍过去,以她的速度不等她发出声,就被自己制服。
看到玉佩,云初然改变主意,和师父有关,那就去探探。
“可以,只是不知道那个少年长什么样?”云初然捡起玉佩问。
女人说:“年龄与你差不多,十五六岁,你们进去自会知道谁是他。找到他跟他说我叫鱼姬,问他拿药。”
说着她伸出右手指甲划破左手皮肤,两滴鲜血滴落在玉佩上,白光闪动,云初然抱着狗子进入秘境。
一阵恍惚后云初然站稳,四周环境大变,不是阴深雾气不散的黑森林,而是一片青色草地,艳阳高照是个大晴天。
圈子化成人形站在狗子一侧急道:“你进来就进来,你带上我做什么?啊啊啊!!!”他跺脚说:“我再也不想遇到到那个熊孩子。”
云初然说:“我又没拉你,谁让你自己要跑到狗子脖子上的。”说着她抱起狗子:“对吧狗子。”
“汪汪汪汪……”狗子附和。
圈子气得跳道:“狗子你不要太狗,你们知不知道,把我钉住的熊孩子的多恐怖?每每想起他我都怕。我自己去找出路,你们陪他玩吧。”
说着他隐动身体,眨眼间不见踪影。
云初然叹了口气说:“害,我师父有这么可怕吗?”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她抱着狗子往前森林方向走去,到森林边缘时,突然窜出三四个人。
他们衣衫破烂极度狼狈,其中一人看到云初然喊道:“快逃。”
未等云初然应声,森林里突出窜出一个男人,他的速度如兽类冲向前面奔跑的三四人,他一个箭步扑向那几人,成功地扑倒一个女人。双手按在她肩头发出低吼声:“吼,吼……”
女人双手双腿乱弹,泪眼汪汪,看着男人哭道:“季平,季平,你醒醒,你不认得我了?”
男人似乎听到她的声音,有所迟疑,脑袋晃动两下似很痛的模样。
就在这时,森林中传来阵阵箫声,男人似听到命令从女人身上跳下,奔向森林,速度快得带起树叶沙沙作响。
箫声越来越近,从森林中缓缓走出一人,他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青衣长相清秀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
草地上的三四人看到他比看到发狂的男人更恐怖,几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男人放下箫问道:“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转头看见了站在一侧的云初然,打量她一番问:“姑娘你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初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她师父,踮起脚打量他头顶的发钗,是用竹子做的普通发钗。
她师父爱用玉钗,可能是她想多跟她师父没关系?
云初然不甘心围着少年打量一圈后,用手笔画两人身高差。
比她要高出一个头,她师父没这么高。
好吧,身高也不一样,可能真不是师父。
云初然问:“你叫什么?”
她打量少年时,少年也在打量她,终是知道她为什么眼熟,她的眉眼跟自己长得特别像。
“忘记了。”他说:“不过你可以叫我云竹。”
“啊,你也姓云?我也姓云,我叫云初然。”云初然说,随后问道:“鱼姬让我进来寻药,你知道药在什么地方吗?”
云竹拿着手上的箫转了两圈说:“自然是在我这。”
“你也想要?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像他们一样。”云竹指向紧紧抱在一起的四人说:“做我的药人。”
云初然问:“药人?什么药人?”
云竹笑道:“就是字面意思,我最近在研究一种药,配合灵力可以改变体质。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愿意吃下药的人很少。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吃过药的,可惜他神智不清,变成怪物。不过没关系,我再研究研究应该可以让他恢复如常。死不了人,没关系的。”
他说‘变成怪物’听来像是在聊家常。
抱团的四人中被刚刚那个叫季平的男人按在身下的女人,哭道:“小姑娘你不要被他蛊惑,不可能恢复的,不可能,不可能……”
哭得太过凄惨,云初然眉头微皱,她心软见不得人哭。
“哎,别哭了。放心,是药三分毒,我是不会乱吃的。”
云竹笑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这次不成功不代表下次不可以,只要不放弃总会有成功的时候,对不对。”他声音轻而淡落在那边四人耳朵里是惊心动魄。
他们被鱼姬扔进这里,说是拿到药就放他们出去,进来就遇到云竹。也是这番说词,他们中有人信了,结果吃完后变成了怪物。
只要云竹吹响箫,他就会攻击他们。
云初然说:“喂,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成功就要变成怪物,这样草菅人命一点也不好。”
云竹反问:“有什么不好?我肯定会研究出药,把他们恢复正常,中间难免出错。一点点的牺牲换来无尽的幸福,你不觉得牺牲是应该的吗?”
云初然第一次听到把害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三观太不正,没法聊天,这样的三观绝不是她师父,先砍了再说。
云初然从储物袋里拿出菜刀,对云竹还是有那么点不忍心:“喂,你不再害人我饶你一命。”
云竹似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姑娘说话不要太狂妄。我若不想,无人能奈何我。”他话音刚落下,天空骤变,原本晴空万里突然黑云密布。
紧接着星星升上天空,一轮血月遥挂上枝头。
云竹的身影逐渐透明,空中传来他清亮的声音:“过了今晚,我等你们来求我。”
菜刀还没用上,人就跑了?
显然云竹是此处秘境的神,可换日月,白日变成夜晚。
晚上和白天能有什么两样?云初然思考。
那边倒在草地上的四人,抱成一团,其中一个拿出一个鼎状的法宝,祭上灵力他们周身形成半透明的屏障。
喊过云初然的女人再次喊道:“姑娘快进来。”
现在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看他们紧张的样,云初然决定先躲到他们的屏障内。
云初然抱着狗子走进屏障圈,那个女人抓住她的胳膊护到她到臂弯下。
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待云初然像是姐姐对妹妹:“看到什么别怕,也别动过去了就好。”
她的身高和云初然差不多,臂弯下能护住的她的只是一小块。
云初然感觉到来自她心里的温暖,安慰她:“姐姐我不怕。”
这时,天上的血月更加赤红,森林里传来阵阵低吼,接着是震天的声音‘咚咚’每响一下地就颤一下,似乎是庞然大物走动的声音。
屏障圈的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森林中走出个身高几丈高的进怪物,它青面獠牙,双臂粗壮有力,他快速跑出森林,右手在他们上空挥动而过。似乎没发现他们的存在,他接着往前跑。
空气中传来阵阵萧声,怪物忽然转身跑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右手掌覆盖在屏障上。
屏障内有人大呼一声,怪物提起了屏障,半透明的东西不再,鼎落在地上,他们五个人连带一只狗完全暴露在怪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