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云初然正在翻医书，突然间感觉到窒息，随后没了知觉。
其实在她感到窒息时，她可以挣脱，但是眼前出现了种种画面，是关于付夫人的，不由得往下看。
她生完孩子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闭上眼，随后是她抱着孩子和丈夫一起吃饭，再接着孩子长大成人，丈夫去世。
孩子结婚生子，孩子后来也去世，接着孩子的孩子又结婚生子……
几十年如一张张画从云初然脑中划过，又过了几十年。
一天，付夫人站在池边不小心掉入池中，随后那一张张画便不再播放。
这时云初然身上的窒息感消失，随后她睁开眼，只见圈子化成人形站在她面前，她周身散落了一地的海棠树枝。
圈子一双漂亮的眼晴流转问：“我来晚点你就要被勒死。”
站在他身侧的狗子三两下跳进云初然怀中，用头顶了顶，似在撒娇。
树枝是狗子砍的，‘锅’要他背。圈子看狗子装模作样的扮狗子，扮柔弱只觉恶心。
变成狗子真就是狗子了。
啧啧，啧啧……
圈子内心非常嫌弃狗子的行为，批着狗皮就为对他师父为所欲为。
呕……
圈子蹲在角落里看云初然和狗子相亲相爱。
问他为什么要看？肯定是为了增加免疫力，看多了就不会吐，毕竟他跟着云初然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害……
云初然打量四周，不见海棠的踪影，后知后觉道：“我知道啦，是海棠让付夫人成这样的。我看见啦，我看见了付夫人的记忆，肯定是海棠吃了她的记忆，所以付夫人才会忘记。”
圈子不想说话，但是云初然太过于智障，他忍不住问：“记忆可以吃掉，年龄不能吃掉吧。什么法术能让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有违天道法则，不科学。”
说完，瞟了云初然一眼，什么法术？眼前这个就能啊，以她治病的手段，让人返老还童也不无可能。
想想昨晚的事，妈蛋，她是什么个怪物？竟能逆天而为？
云初然撸撸狗子的头回道：“一切皆有可能。”
“汪汪汪汪汪汪……”你看狗子也这么觉得。
圈子：狗子就是个狗腿子，你说什么他都说对。
不敢说，不敢说，他提醒道：“海棠和付夫人有关，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去找付夫人？”
云初然：“对啊，我们快去找付夫人和白术。”
她抱起狗子往外冲，圈子急得在后面喊：“等等我，等等我。”紧接成化成一道圈子落在狗子脖子上。
付丹青带着白术和付夫人来到付夫人落水的池塘边。
位于付家靠西边的地方，假山石水，楼台阁宇，是江南水乡特有的精致园林设计。
小桥流水下是阵阵游玩的红色鲤鱼，里面种着几许绿色水草点缀，自有一番婉约味道。
“白先生就是这里。”付丹青带着他们走到池塘边说。
白术放出些灵力试探池塘，未发现妖物和异常，倒是闻到股淡淡的海棠香气。今天海棠花全落，传到这里也算正常。
白术并未放在心上，转身问付夫人：“夫人可记得些什么？”
付夫人第一次来到此处，她摇摇头：“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
白术看她的眼光有些复杂，有审视也有关心。
付丹青道：“老祖宗只记得生太爷爷以前的事，那以后的事都不记得，怎么也想不起。”
这时，海棠匆匆向他们跑来，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灰白。
白术眉头微拧心想：小师妹怎么把人越治越差？
付丹青上前问：“海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止脸色苍白，神色也很紧张，似有人在追她似的。
海棠扑上前抓住付丹青的胳膊，轻声哀求：“少爷，少爷，云姑娘不是人，云姑娘是妖怪，她要吃了我。”说的时候她双眼与付丹青对视。
付丹青只觉脑袋里白光一片，不自主地说：“别怕，你好好说。云姑娘是妖怪。”
“对，云姑娘是妖怪，少爷她真的是妖怪，还有她身边的狗还有狗上的项圈都是妖怪。”海棠说得期期艾艾，如同被雨打过的海棠花，令人心疼。
白术喝道：“休要胡说，我师妹不是妖怪。”至于她身边的狗子，不似妖怪胜似妖。
嗯，自动忽略掉。
海棠一口咬定：“她就是妖，她还想吃了我，少爷您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说着她往付丹青身上靠。
付丹青心里对海棠只是有好感，未到如此亲密的地步，不知怎的，她往身上靠不自主地就扶住她的肩。
“白术，付夫人这样是海棠害的，她吃掉了付夫人的记忆。”追来的云初然看见几人人影，远远的喊着。
白术听到警觉地拉住付夫人在身后护住她，紧张地看着海棠，昨天他试探过海棠未在她身上发现妖力和灵力。包括付家和付夫人所住的院子都感觉不到妖气。
但是云初然这么说，必定是有原因。
他低头小声对付夫人道：“出了事你躲在我身后。”
付夫人羞涩地笑了下，默然地躲在白术身后。
挂在狗子身上的圈子看到两人反应，又叨唠道：“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白术和付夫人有奸，情。”
云初然没心思跟他是抬扛，她冲到付丹青身前指着海棠说：“付丹青她是个妖怪。”
付丹青道：“云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海棠不过是寻常女子怎么是妖怪？”
云初然说：“你怎知她是寻常女子？她就是妖怪。”
付丹青说:“云姑娘我想是有什么误会，海棠不是妖怪。”
覆在她身上的海棠此时更像是依附人的菟丝花，嘤嘤哭个不停小声说：“少爷她才是妖怪，她刚刚想吃了我。”
云初然第一次见这种女的，颠倒黑白，而付丹青好像还很信任她。
真讨厌！哭得烦死了。
云初然放下狗子，在储物袋里翻东西。东西太多，一个袋子又做不好分类，她只得把东西全都拿出一个个找。
锅碗瓢盆，干粮，饮料，衣服，羽毛……
还有她给狗子准备的小鞋子，全部拿出，堆成了小山。
终于从最下面找到个能用的，一把菜刀。
圈子：……
他低声问狗子：“你喜欢你师父什么？喜欢她智障，还是喜欢她白痴，还是喜欢她不同凡响的风格？难道说你的第一次给了她，就此守男德，啧啧……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想法。”
狗子直接一爪子搭在他头上。
圈子只觉得头冒金星，沃日~
两师徒真特么的绝配。
白术和付丹青都愣住，她想做什么？
海棠紧抱住付丹青：“少爷，少爷，她要做什么？”
“云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付丹青问，双手护住海棠，是怕云初然砍过来。
云初然就是要砍过去，她提起菜刀说：“刀剑无眼，我会很小心留你一条命。”
此时海棠缩成一团大半个身子躲在付丹青怀中，云初然若是出刀必然要伤到付丹青。
海棠也是这般想，修真人士属于正派，他们行事光明磊落，虽很少管普通人的事，但他们多以天下苍生为已任。
嗯，就是不会去伤及无辜，有一颗慈悲心。
海棠深知此点，迷惑付丹青想借他躲过此劫。
然而云初然岂是普通人，她最讨厌海棠这种绿茶表，搞什么搞啊，直接正面扛啊。
云初然咧开嘴笑：“我会让你终妖难忘此刻。”笑容顽劣，露出的两排白牙，像是森森白口。
圈子打了个机灵，妈呀，怎么这么像钉死他的熊孩子？语气表情都一模一样。
她和熊孩子是什么关系？气息都有几分相似。
圈子裹紧蛇皮，熊孩子给他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足以笼罩他一生。
云初然提醒：“准备好，我来了。”
别具一格的开杀对白，是孩子的语气，像是在问：你吃饭了没
脸带笑容更是没有一点杀伤力。
海棠心想：她就是在唬自己，有付丹青护着她不怕。
然而当云初然抬起菜刀时，天地间似乎刮起一阵风，吹起院中满地的海棠花瓣，扬到半空中顺着风在他们头顶盘旋，遮住天上的太阳。
天色就这么暗下，跟要变天似的。
圈子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剑气，其剑意与熊孩子当初钉他时的同出一辙。
可毁天灭地，可开天辟地，一切皆在出剑人的一念之间。
强大到让人害怕。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就在云初然出手时，付夫人大喊：“别伤到丹青。”
也就在瞬间，云初然的刀落在海棠身上。
这时，在东州大陆的某一处，一把剑感受到她的剑意蠢蠢欲动，破石而出，原本锈迹斑斓的破剑，顿然如皓月般散发出漂亮的光辉。
它在空中盘旋数次，冲向天际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光辉，如银河落地又似皓月当空。
见到的人无不称赞此时的美景，是有什么宝物降落，还是天降祥瑞？
付夫人话音还没落下，云初然已收回剑意。
众人头顶的花瓣散开如雨般落下，天气恢复晴朗，艳阳高照烈日当空。
付丹青毫发无损，而他怀里的海棠奄奄一息，漂亮的脸蛋上时隐时现似树皮般的裂纹。
海棠在原身和人形间反复横跳，再无妖力迷惑付丹青,人形时嘴角沁出血迹，树形时显出枯萎的痕迹。
付丹青抱着海棠，仿佛是做了场梦，刚从梦中醒来。
他不相信地喊：“海棠，海棠？”这回没有受迷惑，
“她真的是妖？”付丹青抬头问云初然，他生性温驯，对万物都报着温和的态度，平日里温柔的小侍女突然变成妖怪。
他一时无法接受。
云初然收回菜刀：“是的，她是只海棠精。”
付夫人更是目瞪口呆，她往前一步仔细查看付丹青怀里的海棠，在她若隐若现的驱杆中，在最底部她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伤疤’。
她再仔细观察，与她种下的那棵不小心铲掉一块皮的海棠树一模一样。
付夫人问：“你是，你是……”
海棠气息渐弱，她断断续续说：“夫人是我，当年是在您的小心呵护下我才能长成大树，谢谢夫人。”
当年那棵生命力顽强的海棠树成了精，化成人形。昨日之事历历在目，付夫人问道：“你，你是为什么？”
海棠抬起头看向付丹青说：“或许是爱慕吧。”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灵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了那个温驯善良的付丹青。
化成人形接触他，好像他对她并无意，不过把她当成普通丫鬟看待。
她对他用了迷惑法术，只是那么一点点，让他的目光多停留在她身上。
有了那么点，想要更多，可她法力不够，贪心地去索取，结果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夫人，对不起。”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形彻底化成树干，接着树干散成片片海棠花瓣飞向天空盘旋片刻彻底消失。
付丹青抬起头看着它们消失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滋味，有个东西来了，它又去了，眼角不知怎的竟是落下了泪。
就在海棠消失的那一刻，从她身上剥离出一道透明的灵力落入付夫人体内。
狗子抬起眼皮瞟了眼付夫人，随后又垂下。
圈子兴奋道：“啊啊啊，你师父好厉害，一把破菜刀都能舞出一朵花。你师父拿剑砍人是不是特别的帅？狗子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她，谁不爱强者是吧。”
“日夜无光，天地失色，勇往向前，无所畏惧。”狗子轻吐出十六个字，“剑者之强，强于心智。”
“我师父当然是最强的存在，一切阴谋在强大实力面前都是枉然。”
平时眼神都懒得给他的狗子大佬，此时像个话唠。
圈子：想要强者臣服，最简单直接的就是你比他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