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空气本来就在以可感知速度在下降,被落月这话一出,气氛更加冰冷。
“什么意思?”黎迪问。
谢燃站在一旁没吭声,顾越扫了眼他后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就是,上一场考核谢燃看见了自己的棺材,这一场考核我跟他又看到了他的墓碑。”
“也就是说”黎迪说,“他的尸体要出来了?”
“可是他不是站在这好好的吗?又没有死。”
落月犹豫了几秒,就是因为谢燃站在这,没有一点事所以她才没有找到原因能解释。
按照一般灵师来说,都见到棺材和墓碑了,接下来就是尸体了,可现在谢燃看到的依旧是一副棺材。
无论是哪种方式去解释,都很难说得通。
“这个我没有办法跟你们合理解释,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而且这场考核明显也有问题。”
黎迪赞同着附声道:“确实,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情况,好的坏的都没有,虽然没有考题,但也不至于这么安静,安静得甚至有点诡异。”
顾越:“谁跟你说很安静了?我遇上谢燃那天,那群东西可他妈厉害了。”
“npc吗?”落月问,“如果是的话那很正常,不过不正常的就是考题没开始,考核场没有通知。”
“不是npc。”
一直没有吭声的谢燃突然吭声,谢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里面那间小屋门口,灯光很弱,头顶那盏昏黄灯光在脑袋上方摇摇欲坠。
“不是npc?!!”
谢燃‘嗯’了一声,“npc没有自己的情感思想,我和顾越遇到那两个人,除了有自己思想之外还能记起当初的事情。”
“对。”顾越几乎在话音落下那一秒接上话,“没错!还自己死掉了,听他们聊完自己就死了。”
他一直在强调npc死掉的事情,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似乎事情愈发严重了,无论是考核场还是人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等一下!”谢燃突然严肃起来,脚尖在地板上一转,转过身子,眼神凌厉盯着他们刚进来那扇门。
“我们大概是”门被砰砰敲响,伴随着屋内几人还悬着那颗慌乱的心,一下一下撞在心口上。
撞门的人力气不小,门被哐当晃动。
地板却开始猛地震动,在所有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那一瞬间,直线坠落。
“砰!”
木板与地板相撞发出猛地碰撞声,溅起层层灰土,空旷无人的地界回荡着那碰撞回声。
“嘶!”落月勉手心撑在地上,表情痛苦地将随身携带的手电打开,“谢燃。”
声音空洞传遍整个谷底,回声响在耳边许久,也没有得到他们的应答。除此之外,身边没有一点声音。
而此时的谢燃刚把黎迪和顾越从地上揪起来。
“起来活动一下。”谢燃望了一圈一片漆黑的四周,“虽然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开始掉下来的,但是这边都是尖锐的石子,一不小心就会被划出血。”
“嘶,卧槽。”
话才刚说完,黎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时手心正好从地上那块尖锐石子上划过,“这他妈,什么破地方啊,石头这么锋利?”
顾越畏畏缩缩挪到谢燃身后站着,没有其他动作,手脚都止不住颤抖的动作,“我们是不是掉进正式考核场来了?”
“正式考核场?”黎迪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他没听过正式考核场,这会这种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
“你在考核场这么久,没听过这个吗?”谢燃惊讶地问,他不知道黎迪既然有李寻帮忙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离开这,不过就算没有离开,来正式考核场都会是必定的。
凭借着脑海模糊的回忆,谢燃微微愣了一会后,脑海忽的闪现过零碎画面。
考核场首次开放那年,正遇上每届考核bug期,而那会考核生秩序并不像现在这样,当初正所谓伤得伤,死的死。
而正式考核不比普通考核,如果说普通考核走得是npc故事场景,以任务发展有负责考核官的玩命考核;那么正式考核就是全靠自己的玩命考核,没有考核官,没有npc烧脑故事引路,单靠自己摸索着走。
稍有不留神,人灭魂飞。
黎迪一脸迷惑,眼睛死死地盯在谢燃身上,似乎想从他身上知道点关于正式考核场的什么重要信息。
但是谢燃只是简明扼要:“就是比普通考核场还有更加玩命的考核场,一句话告诉你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
“必死?”黎迪问。
“对啊。”顾越主动担起解说,一脸正经解释,“进入考核场满三年半没满四年依旧没过的考核生,会被考核场送去正式考核,由于”
“由于考核场无法检测该考生是否有消极对待考核内容的负面情绪,因此考核场根据该考生进入年限,随机选择五百名考核生进入正式考核场。”
谢燃抢过话,脑海闪过那段话嘴巴不自觉一并说完,似乎这个考核规则已经印在他脑海里,一旦触及到这个话题,随时都能脱口而出。
“不是我说你”顾越将手缩回衣袖,吸着鼻涕:“怪不得你跟考核场那个变态之前是旧友,当时你跟我们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不过我现在相信了。”
“嗯?”谢燃轻佻了一下眉头:“怎么说?”
顾越伸出手在黑暗中比划着什么,“我作为一个第二次进入正式考核场的考核生对考核规则都没有你记得那么清楚,你说你记得就算了,还倒背如流把它背出来了,是不是变态?”
四周环境黑得不成样子,谢燃看不清顾越在比划着什么,也没有去接话,被风吹得有些迷了眼,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严肃问道:“落月呢?”
黎迪:“不知道。”
顾越挨在谢燃身后,“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她还没有满三年半,所以考核场没有把她放下来呢。”
风刮得猛烈,顾越声音在风中颤抖,而后又像是被吹散在风中,逐渐小声再到没有。
“不可能!”谢燃坚定道:“就算她没满三年半年限,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一起,考核场不可能精确到能把人分离丢出。”
除非是不得已要选出来的,不然只要三年半年限到了在一窝的,都会被考核场丢进正式考核。
顾越犹豫不决:“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要去救落月吗?可是我们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啊。”
考核场很大,几乎没有人见过考核场总面积范围边缘,在考核场上找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谢燃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出声,半分钟后才起唇开口:“我们现在先往下走,如果说考题都是一样的,那总会遇到。如果不是一样,那就顺其自然。”
“这就顺其自然了?”黎迪不可置信瞪着眼睛,看向黑暗处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黑暗中可见度低到极致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看不清谢燃脸上究竟是什么情绪。
他还停留在谢燃在第一个考核场留给他的印象,桀骜不驯,深藏不露,甚至永远不会妥协。
“对你有什么意见?”谢燃被他这突然而来的语气吓得心头一惊,下一秒马上缓和了过来。
“为什么要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不就等于放弃落月了吗?你好歹是个队长,就这么放弃你的队员,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谢燃蹙起眉头,“谁跟你说顺其自然就等于放弃?”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黎迪会有这种想法。
被这么严肃一问,黎迪声音瞬间弱下来,“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燃猛地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要被智障气得背过去,他放轻声音:“有的事情无能为力就让它顺其自然,不是放弃,而是相信它会给你最好的结果。”
正式考核位于悬崖末端,西北以南荒原,寸草难生。一直都是一片漆黑,三人并肩走在石子路上在望不到底的荒郊野岭走。
估摸着走了半个多小时,从被考核场丢进来那条路上沿着道路直线而行,在路尽头有一束白光。
谢燃顺势看去,前面那条十字路口,有一辆白色小轿车就停在那,远光灯直线朝他们这个方向照射。
按道理来说,这个地方不应该停着这么一辆轿车,更何况是在十字路口,谢燃摸了摸口袋。
手机还在,他掏出来看了眼时间。
凌晨2:55。
如果按照正常速度,他们走到那辆车子面前,正好三点,但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时间怎么可能对得这么恰好?
胳膊上那件羽绒服被人扯着微微动了动,顾越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小小的:“我看到车前,那个上大马路的台阶上蹲了个黄衣服女孩。”
谢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路尽头上台阶那个地方,并没有看到顾越说的那个女人,车身前也是空空如也,他也是一头雾水:“哪呢?”
没等来顾越的回答,反倒胳膊传来一阵酸痛。
谢燃低头看去,顾越两双手用力抓紧他的羽绒服,隔着衣服掐进皮肤表面。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前方,没有挪开视线。
黎迪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异常,偏头问道:“他怎么了?”
胳膊被掐得阵阵泛疼,谢燃没有办法,努力将顾越那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
可顾越那双手却像是长在他胳膊上了似的,怎么也掰不开,说话也像是听不见一样。
谢燃没办法,环顾一圈后没有发现异样,转头淡淡道:“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吗?你刚刚说的那个女孩我们都没有看见啊,会不会是你眼花看错了?”
闻言,顾越抓住谢燃胳膊的力度更加大,他不带任何情感,盯着前方道:“三点了,她走到我们身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