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冷库体积大概有半个超市大小。
末世来临后停电已经有三天时间了，制冷机不工作，冷库里面的冰冻肉类和果蔬都已经开始解冻，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水迹。
借着从门口透来的光，放眼望去，这里全是排列整齐的四层铁架，铁架上堆放着超市的果蔬和肉类冷冻食品。
陆鹿双眼一亮，对这里的食材满意极了，“荤素搭配，营养又健康！”
耽搁的时间越久，这些食物解冻就越快。
解冻后的食物特别容易变质。
陆鹿来不及清点数量。
意念一动，不管果蔬还是肉类，直接把食物连带铁架一口气全收进空间里。
大半空间登时被塞满了。
陆鹿一点也不愁没地方放东西。
大楼仓库的空间容量可以用经验值拓宽，大不了花点经验值增加空间容量。
折返回到超市正门时，大门玻璃已经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裂缝。
裂缝从左下角蔓延至右上角，蛛丝般荡开。
一大群丧尸蜂拥而至，完全堵住超市门口。
陆鹿隔着玻璃和脸色青灰的丧尸们对视。
如果她还是五级异能者，只要轻轻一抬手，一道雷电就能将门口的那群区区一级丧尸烤得外焦里嫩。
可她不是。
现在的她只是一级异能者。
最低级的异能者。
陆鹿揉了揉眉心，想起先前遇上那四人团伙时不得不躲的场面，深觉解锁异能的重要性。
幸好她不必强闯。
冷库里面还有一扇通往外面的门，应该是超市的侧门，开门钥匙就挂在门右侧的墙面上。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响。
超市正门玻璃彻底碎裂。
陆鹿不慌不忙地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往左旋两下。
伴随着轻微的“咔擦”声，沉重的铁门被一只白净的手推开。
冷气钻出去，打着转儿徐徐升空。
陆鹿估摸着那边用来堵门的铁架也撑不了多久，她反身将冷库的门重新锁上，钥匙塞在门缝底下。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调出面板看时间。
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个世界自末世降临后，天气一直不见好，每时每刻都雾蒙蒙的。
可视范围变短不说，连基本的时间也很难通过看天色来猜测。
幸好面板上还尽职尽责地记录着时间——
【末世第三天11点52分】
一看清现在多少点，陆鹿就知道现在该是午饭时间。
可惜在外行走不方便，她只能忍痛舍弃昨晚礼包开出来的自热米饭，转头摸出昨天剩下的两片吐司面包。
面包干是干了点，但幸好昨天在第二家便利店里收了好几格的饮料，什么牛奶矿泉水可乐橙汁等应有尽有，种类多得很。
她随手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狠狠地灌了一口。
胃里瞬间充盈。
超市隔壁是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外墙灰白甚至有些墙皮脱落下来。
想了想，陆鹿本来往前走的脚步一转，直直拐进了小区的侧门。
102号大楼空荡荡的，空间里冷冻肉类蔬果挺多，但没有火，她压根吃不上一顿热饭热菜。
老旧小区里没装天然气管道的应该会比新建楼房多，用煤气灶的人家应该会比较多。
陆鹿挑了一栋距离小区侧门最近的居民楼，边走边从空间里取出昨天用得挺顺手的砍刀。
居民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
一层有两户人家，九层就有十八户人家，她就不信这十八户人家家里没有用煤气灶的。
末世爆发时估计是上班高峰期，年轻人都离家上班去了，这城中村里的居民楼里丧尸数量看起来比外面少很多。
陆鹿爬到二楼，遇见了两只堵在楼梯拐角的丧尸。
她下手干脆利落，一刀一个，事毕还不忘掏掏它们的脑浆，看看有没有晶核。
二楼两户人家的大门都大敞着，门口地毯上一摊早已干掉的黑色液体，长长的、拖曳过的血迹蔓延到楼梯口。
在末世摸爬滚打三四年，陆鹿早已习惯这种血腥场面。
她踢开门口东倒西歪的鞋架，径直奔向厨房门。
等看清里面的设施之后，她顿觉失落。
不是传统的煤气灶。
也没有煤气罐。
这户人家客厅角落里放着一台饮水机，上面的水桶几乎空了，只剩下浅浅一层水铺在桶底。
好在旁边还有一桶没开封的5加仑桶装水。
对没有水系异能的陆鹿来说，姑且算得上是意外收获。
一栋楼有一户人家装上了天然气管道，那么剩下的人家应该也都装上了。
陆鹿对剩下的已经不抱希望。
刚爬上三楼，陆鹿和对面正在撞门的丧尸打了个照面。
丧尸果断放弃挠门，转换目标，直接扑过来咬她。
结果被她一刀砍断脖子。
脑袋咕噜噜地滚下楼梯，“咚咚”地响了好一阵子。
要不是陆鹿上来得凑巧，估计丧尸下一秒就能撞开那户人家的门。
现在那家门锁已经彻底坏了，挂在门上纯粹当个摆设。
门板沾上了丧尸大片的血，血巴掌糊在上面。
平常人看了可能会觉得有些瘆人。
对陆鹿来说，这并不可怕，但她实在没办法忍受主动上手开门。
于是她直接用刀尖抵住门，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
咻！
一根棒球棍破开空气砸下来。
陆鹿下意识抬手握住。
于是她和里面握着棒球棍的人大眼瞪小眼。
里面站着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脑子转了好一会儿，田志远才反应过来。
这是正常人，不是拼命撞门的丧尸。
他赶紧放下棒球棍，把小姑娘拉进家里，“来来来，赶紧进来，外面很危险。”
他再次折返回到门口，警惕地往外面看两眼。
确认暂时没有丧尸出现后谨慎地关上门，而后吃力地把门口半人高的鞋柜搬到门口堵着。
妻子叶韵心端了两碗稀饭，刚从厨房里出来。
见到屋里突然出现一个年轻小姑娘也不惊讶，把稀饭搁在饭桌上，转头问田志远，“门口的丧尸解决了？”
田志远挠挠头解释，“应该是这个小姑娘解决的，我开门的时候差点误伤了她。”
“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叶韵心拉住陆鹿的手，上下打量，“小姑娘没受伤吧？”
陆鹿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放在了他们家的厨房。
叶韵心察觉到她频频投向厨房的目光，误以为她饿了想吃东西。
虽然家里剩余的粮食不多，但小姑娘好歹帮他们解决了最大的威胁。
“来，饿了吧。”叶韵心把为自己准备的那份稀饭推到陆鹿面前，“勉强填填肚子。”
陆鹿并不饿。
她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田志远好不容易搬来堵住门口的鞋柜，最后选择从窗户离开。
告别三楼这对热心夫妻，陆鹿继续往上摸索。
丧尸频频往她刀口上撞，让她收割了一波又一波人头。
从最后一户人家家里出来，陆鹿按了按眉心。
打开面板，时间已经到了【末世第三天15点53分】。
很可惜，只有三楼那对夫妻家里没装天然气管道，仍然在用煤气灶。
看来今天她也吃不上热饭菜了。
来这一趟，空间多了些米、油和调料，经验值却加了足足10点。
倒也不算白费功夫。
趁着距离天黑还有点时间，陆鹿加快脚步下楼，打定主意要去隔壁那栋居民楼看看情况。
只是，路过三楼时，那扇门被人拉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小姑娘。”
田志远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们两口子也是刚搬来不久，不熟悉这边的环境，只能向陆鹿求助。
“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安全一点的地方呀？”
“我们两口子刚接手这房子，还不熟悉这附近的环境。你瞧，咱们这门锁也坏了，防不住外面的丧尸，白天晚上都得吊着一口气，实在撑不下去了。”
叶韵心站在丈夫后面，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忐忑中带着点期待。
“我知道一个地方。”
……
听到陆鹿提出的要求，夫妻俩眼神中带着些微的诧异。
叶韵心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反正我俩带不走，小姑娘你要用就拿去。”
陆鹿快步走到厨房，意念一动，将厨房里的煤气罐和煤气灶一并收进了空间里。
叶韵心和田志远在客厅里收拾行李。
他们待会儿要跟着陆鹿返回102号大楼。
这是陆鹿主动提出的交换。
大楼里面是绝对安全的区域，恰好满足两口子对安全地方的需求。
加上煤气灶和煤气罐本就笨重，没有空间异能，他们压根带不过去。
所以总的来说，还是田志远和叶韵心两人占了便宜。
因为小姑娘承诺了会护送他们，让他们安全抵达大楼。
“天色不早了，尽快出发吧。”
陆鹿当着夫妻俩的面打开面板查看时间。
而在田志远和叶韵心两个非玩家的人来说，他们看到的是陆鹿突然发呆的场景。
叶韵心对陆鹿要护送他们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尝试多次旁敲侧击，婉拒小姑娘的好意。
但陆鹿想起他们俩被一只丧尸困在房子里，很难不怀疑他们是否能够安全抵达102号大楼。
最后她一句“我顺路”成功把田志远和叶韵心的话彻底堵住。
回去的路上遇见几只落单的丧尸，头两只是陆鹿主动出手解决的。
轮到第三只的时候，田志远抓着棒球棍主动凑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能让我试试吗？”
“我好歹是个男人，不能老躲在你一个小姑娘的背后，这样很没面子。”
陆鹿略一思索，把第三只丧尸让给了田志远。
田志远人长得壮实，力气也不小。
然而他头一回打丧尸，不得要领，一棍下去，不是打在丧尸的胳膊上就是打在丧尸的肚子上。
丧尸没有痛觉。
所以他是在白费功夫。
田志远也有点慌，手心出了很多汗。妻子还在后头，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向陆鹿求救。
一击出去，田志远彻底脱力。
还没喘过一口气，没有痛意的丧尸恶狠狠地扑上来，龇牙咧嘴往他脖子咬去。
田志远觉得脖子一凉。
妻子叶韵心在后头惊慌大喊：“老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