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坑人的交易
第一时间就从孟子琪的衣着打扮上，看出了是个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快步迎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我们自己先随便看看，有需要告诉你。”
秦北自顾自的在店里转悠起来，随口说道。孟子琪跟着秦北，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博古架上的那些古玩瓷器。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在秦北耳边道：“龙先生，你想买什么东西？据我所知，古玩市场里的东西，九成九都是赝品。”
秦北笑着点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但从一众赝品中，发现一件真品，然后低价买入，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孟子琪道：“你说的这是捡漏，捡漏当然能让人有成就感了，但现在赝品太多了，作假的技术也是越来越高，好多东西都可以假乱真，连一些浸淫多年的专家学者都能打眼。在这种市场行情底下，想捡漏没那么容易。”
秦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普通人想捡漏自然不容易，但他练就一双天眼，却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古玩的真伪，甚至连年代气息都能看透。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必然可以在古玩市场上买到一个好物件，拿来当做寿礼送给老太太。古玩店的老板见他们两人窃窃私语，半天都没有购买东西的意向，不禁暗暗皱眉，估计两人只是进来看热闹而已。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穿着破旧，皮肤黝黑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布包，神色中带着一些警惕。店老板眼睛一亮，从此人的打扮和神色中，瞬间就猜出了几分。他快步迎了上去，笑问道：“兄弟，可是有什么好东西想出手？”
那男人点点头，问道：“我听说，你们聚宝斋是古玩街最大的店，收东西也给得起价钱？”
“那是自然了，只要是好东西，我们聚宝斋给的价绝对是业界最高的，我张某人追求的不是利润，而是为了交朋友。”
本名张旭文的店老板呵呵一笑，心里却是暗自得意，他每天都会让人在外面放出风声，吹嘘自己聚宝斋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时间一长，的确有不少人会上勾。那男人松了口气，打开包袱道：“张老板，你来看看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
张旭文低头去看。就见那包袱里，装着一个铜胎掐丝珐琅质地的玉壶春瓶，瓶子上的花纹有寿桃、仙女等象征着美好意义的东西。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秦北，也是若有所觉的转头看向这里，双眼蒙上一层荧光，隔着布包，将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好东西！秦北在心里做出评价。“张老板，你觉得这个物件这么样？这个东西可是我家里祖传下来的宝贝，要不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绝不会拿出来卖的。”
那男人忐忑的盯着张旭文的表情，开口问道。张旭文摇了摇头，失望地道：“兄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东西一看就是个赝品，一点价值都没有。”
“怎么会是赝品呢，老板，你再仔细看看，这瓶子下面，可还有明朝嘉靖年间的印章呢。”
男人急了，把瓶子拿出来，将底部展露出来给张旭文看。张旭文摇了摇头道：“这种印章，现在作假的人做的比真的还真，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我这么跟你说吧，恰恰是这个印章，暴露了这个东西是假货。这种工艺的瓶子叫做铜胎掐丝珐琅，嘉靖年间根本就没有这么好的技艺，只有清初康熙时期，才能做出这种成色的瓶子。”
说着，他盯着男人，胸有成竹地道：“我敢百分百肯定，这东西绝不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你老实说吧，这个东西是哪来的？”
那男人顿时面露难色。其实这个物件，还真不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他就是个收废品的，这个瓶子就在今天他收到的一堆废品里面。他觉得这个东西像是个古董，所以就拿来古玩市场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方才在街上，他听到有人说，想在这里卖东西，千万别去地摊，那些人都掏不起钱，要卖就来聚宝斋，这里价格公道，老板良心。所以，他就过来碰碰运气。此时见张旭文一口咬定这个瓶子是赝品，更是一眼看穿不是他家祖传的东西，不禁就信了张旭文的话。他自己也明白，如果真的是古董，怎么可能被他那么轻易的从废品中发现？犹豫了一下，男人腆着笑脸道：“张老板，我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东西就算不是明朝年间的，那也是清朝年间的吧？你看能给多少钱，只要价格合适，我就卖给你了。”
张旭文见男人这么容易就听信了他的话，不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但却隐藏的很深，没人看得出来。“什么清朝年间啊，这就是现代工艺制品，看在你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这样吧，我权当交个朋友，给你200块，你把东西放下好了。”
“200？这也太少了吧？这种瓶子，就算是现代工艺制品，也不止200块的价格！”
那男人连连摇头，对这个价格很不满意。“你懂什么，这玩意就是不值钱，我给你200，我还不确定能不能赚回来呢，你要是不信，随便拿出去问问看，看有人给你掏200以上的价格没。”
张旭文哼了一声，对男人连连摆手，一脸的不耐烦。“那我肯定要价比三家。”
男人也是没有犹豫，立刻收起包袱，转头出去打问行情。他刚一走，张旭文就对店员使了个眼色。便见店员跟在了那男人身后，不论那男人来到谁家，店员就站在他身后，用不善的眼神盯着那些人。这便是古玩街不成文的规矩，聚宝斋在古玩街里势力极大，但凡是张旭文开过价的东西，没人敢抢生意。然而那男人却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男人问了四五家摊位和店铺，对方愣是没一个人开价的，全都说是一文也不值。男人这才信了张旭文的话，灰溜溜的回到聚宝斋，问道：“张老板，你能不能再涨涨？”
“怎么，你拿给别人卖就是了，还回来干什么？”
张旭文露出一副吃定了人的笑容，讥笑着问道。那男人露出卑微的笑容道：“是我错了，张老板，求求你，你再涨点吧，再涨点我就卖。”
张旭文叹了口气，故作慷慨道：“行吧，再给你六十，二百六，权当交个朋友，你把东西放下。”
“好，好好，那就二百六。”
男人心里一喜，把瓶子放下，拿了二百六十块钱，兴冲冲的离开了。“老板，恭喜了！”
五大三粗的店员来到张旭文面前，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张旭文低声问道：“他刚才去了几家？”
“五家，两家店铺，三家地摊。”
店员回答道。张旭文笑呵呵地道：“行，老规矩，待会儿我给你转四千块，那三家店铺每人给一千，地摊每人给五百，大家都沾沾喜气。”
店员笑着点点头，问道：“那我的呢？”
“你小子！等这个瓶子卖出去，给你抽一成利润养活你手下的兄弟就是了，快去，把那个瓶子摆起来，摆在显眼处！”
“得嘞！”
那店员哈哈一笑，十分满意。两人对话很低，但却被远处的秦北一字不落的听到耳内。秦北忍不住摇头叹道：“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懂行的人来这边交易，被坑死了还得感恩戴德，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随即，他迈步来到那个瓶子面前，对张旭文道：“老板，这个瓶子怎么卖？”
孟子琪不知道内情，拉了一把秦北，低声道：“龙先生，你刚才没看见吗，这个瓶子就是店老板刚刚花260块钱收的赝品呀。”
秦北笑呵呵的点头道：“我当然看见了，但这个瓶子我挺喜欢的。”
张旭文笑呵呵地走了过来，道：“小兄弟，这个瓶子可不是赝品，我方才是捡漏了，你要是想买，我也不跟你多要，一百万拿走，权当交个朋友。”
孟子琪瞪大双眼：“你260买的，转手想卖给我们100万？”
老板哈哈一笑道：“古董行业，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小姑娘，你是外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