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漂亮陛下14
李朝颜话音刚落, 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羌勇一听魏王的名字,反射性的去擒人。
那可是魏王,一国之主, 拿下人头或是擒住可封万户侯。
李朝颜速度也是快极了, 他的人更快的把白夏围在了中心。
阿光猛然吐了一口黑血,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贵妃下的毒最近已经毒发, 他的身体衰竭得厉害,方才带着白夏逃跑, 运功运得很快, 再加上羌勇那一击将他打出了内伤。
如今已是瓮中捉鳖, 再也没法逃了。
他垂首按住白夏的肩膀, 这一刻他取下了眼罩。
他因自小中了瞎毒,眼珠子是很浅的银青色, 暴露在光亮里之时会被灼伤。
这一刻火光漫天, 他的眼睛在橙黄的光里流出两道艳红的血。
就像被逼到绝路的鬼魅,他按住白夏肩膀的手很紧。
那么的用力,好像要把白夏揉碎了似的。
浅淡的长睫微垂, 神色是异常的温柔。
“陛下别怕,奴才很快就带您走,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他这一刻突然理解了贵妃。
白夏美丽的眼里满是惊慌, 他这一刻依恋阿光至极,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阿光。
但是,在这重重包围里, 怎么才能走?
仰着头看着阿光, 急切又依恋, “怎么走, 这么多人”
阿光轻轻笑了一下,贴近他,好像要做什么一样,白夏乖乖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信任他做任何事。
这一刻莫名冷极了,针刺般的危险让白夏头皮发麻,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是什么。
自己阿光的笑容突然僵硬。
嘴角的流下的鲜血像一道艳丽的红,高高大大站在他面前,宛如一座可靠的大山一样。
轰然倒地,崩塌得毫无预兆。
白夏眼里瞬间涌落出眼泪,惊恐的尖叫起来,他看见前方高高骑在马上的李朝颜神情冰冷又可怕,满身杀意拿着一把重弓。
李朝颜收起重弓,身上的冷意终于收敛了些。
那个贱人竟然想杀了白夏!
刚刚看见阿光手中的刀刃残影时他心跳快没了。
幸好、幸好没什么事。
他骑着马往前走了两步,想把白夏拉上来看看怎么样了。
白夏又是害怕的退后几步。
羌勇满浑身上下兴奋得要命。
这个大美人竟然就是魏王!
被重重包围,仿佛山林里美丽的小鹿一样,四周都是凶猛的野兽。
任人宰割,予取予夺。
王上给了他宽大的权利,此次攻破魏国他功劳极大,可以任意处决魏国的国主白夏。
也就是说,现在白夏就是他的了!
羌勇哈哈大笑:“四皇子,魏王白夏是我先抓到的,我们王上有令,人我可以私下处置,承蒙四皇子提点,人我就带回去了!”
李朝颜狭长的眸子冷冰冰一挑。
他怎么可能把人让给这个粗鲁的羌勇!?
此人乃是武国名将,如今已经二十五岁,身边既无妻妾也无床婢,终日轻浮的挂在嘴边、说是没遇见心仪的美人,如今他满眼兴奋,肯定是看上了白夏。
把人带回军营,第一步肯定就是把人关在帐篷里折腾得死去活来。
满身粗鄙肮脏,终日和马匹刀剑为伍,身上的臭汗能把白夏熏哭,行事作风粗鲁的不行,那军中尽是年轻力壮少有见过美人的将士,如今破魏国也下令不准碰女人。
现在把“罪恶”的魏王抓住了,他们王上又是任由他们处置白夏。
如果白夏被羌勇带回军营,不止要被羌勇折磨,说不定还会在军营里被轮流玩弄。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李朝颜冷笑,“羌将军得了本宫的提点先碰见了人,才是几息之差本宫就遇见了人,可是不巧,本宫在魏国受尽此人侮辱,与之有深仇大恨,有仇得报天经地义,今日魏王本宫必须带走!”
羌勇冷呵一声。
狗屁。
听说这宋国的四皇子被魏王收做了男宠,在后宫被魏王玩弄侮辱。
就这?
你他妈自己去做的男宠吧!
见着人的时候像是要把人吃了,那小美人一看见你吓得连忙后退!
可见平日里没少把人吓到。
口口声声说什么受尽此人侮辱,也不知道在不为人知的夜里、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了什么好事,现在还想把人带回去?
现在更好了,人是俘虏,你可劲儿能作,也不怕被什么魏王杀头,到时候人到了你宋国地盘,还不是任由你捏圆捏扁?
白夏害怕得要命。
武国的羌勇他曾听说过,说是战场上修罗一样的杀神,生得人高马大,一个手劲儿能捏爆他的小脑袋。
看见他时两眼放光,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说不定要一刀割下他的脑袋拿回去邀功封万户侯。
他不想死。
可是这边的李朝颜脸色冷得可怕,口口声声说他们有深仇大恨,手段残忍至极,阿光一箭被他射杀,那日在山也是开口满地的血,人命在他眼里如是草芥。
如果他被李朝颜抓走,肯定要受尽折磨。
他怕疼。
他在橙色的火光里满脸的湿意,像在绝路的羔羊、在野兽手心的猎物般,惊慌脆弱。
好像轻轻一咬就能咬开他漂亮的皮肉,霎时间甜美的气息翻涌。
像是美丽的珍宝被盗贼抢夺。
羌勇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提议道,“我们武国和你们宋国如今正是友好,你我也不必发生争执,这样吧四皇子,末将提议,让魏王自己来选,你瞧瞧他都吓哭了,秋夜里这么冷,小皇帝衣着单薄,不能让他一直在寒风里站着,对吧?”
羌勇自信满满。
漂亮魏王一见李朝颜就像老鼠见了猫,肯定是很害怕他,而他如此大方的说着,还关心他的冷暖,被逼到绝路的美人一定很感动。
现在分分秒秒要选他。
好可怜,快选快选吧!哥哥把你带回去一定放在被窝里暖烘烘的,吃香的喝辣的都给你。
又是选择。
白夏最近做了太多的选择。
之前是选择阿光和窦辛谁死。
而今两个人都死了。
现在又让他选择跟谁。
两个人都很可怕,也许选了人,明天他就惨死狱中。
白夏轻轻咬了咬唇,满眼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努力止住哽咽,“我没做过坏事,也没杀过人,你们能不能放我一马?”
哭着求饶的样子几乎令人心碎。
羌勇一阵心猿意马,心说宝贝儿可别哭啊,我知道你没干过坏事,外边传说你强抢民男后宫佳丽三千,我看是那些个小贱人前仆后继扒拉着你争先恐后排队,也没有做过什么残暴的事,只是魏国气数已尽,又被宋、武两个大国合谋夹击,破败是必然的,怪不了你。
他特别想说你跟着哥哥肯定会过得很好,哥哥把你往死里宠。
可是将士众多,他要是这样一说就一定为人诟病,一定会被骂急色昏盲,并且李朝颜那个贱人肯定会见缝插针的打压他,然后自己抱得美人归。
他不能说。
李朝颜看见白夏的眼睛竟然看着羌勇!
是不是想选他?
这么一个低贱的粗人,他竟然想选他!
他的心被狠狠揪住,生怕白夏一个开口选了那狗男人,他的马蹄已经在原地焦急的踏步,只要白夏一个开口选了别人,他立马就将人搂上马。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烈马嘶声,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利箭般冲入耳膜,只见一人骑着一匹汗血宝马飞奔冲驰,一冲冲进人群,速度丝毫不减,惊了一众将士,都纷纷避退。
窦辛身着黄金铠甲,头上两根鲜亮的羽冠,手执长戟,猛然冲了过来——
“谁也不用选,他是我的——”
说罢,强有力的臂膀往下一捞,人已经到了怀中坐在马上。
还没等人反映,已经骑着马扬长而去。
窦辛特意将马垫铺得软软的,那马儿虽是跑得极快,但很稳,颠簸起来也不会让白夏疼。
身后马蹄声一片,他精通马术,比之武国的羌勇还有厉害几分。
他曾在奴隶营随军出战时,在战场上碰见过羌勇一回,知道他的路数。
这几个月他过得十分离奇。
茫然走了几天几夜,莫名到了宋国,碰巧的是,正是窦将军领兵镇守,当时是,窦将军中了敌军毒箭,危在旦夕,但边境被犯不得不上场打仗。
窦辛来中原的目的本来就是找到父亲,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机缘竟让他找到了。
父子两有着莫名的默契,窦将军一瞧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骨血。
窦辛虽有母亲那边的血脉,但却更像父亲一点,父子俩往那儿一站,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父子俩关着门说了话,出来时已经让窦辛领兵打仗。
窦家的血脉果然不同凡响,既是没有受过正统训练,但是窦辛在战场上立马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天赋,而且他又如此年轻骁勇,不止将敌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还将敌军一路追出上百公里。
只是他父亲中毒已深已经到了极限,不久就过世了。
走的时候安然闭上了眼,他生平只想找到自己的妻子,如今孩子过来认了父,此生已无大憾。
临走前把权利交接给了儿子,又有几名忠心耿耿的副将护着,确保窦辛顺利回家。
到了宋国京都,安葬了父亲,不久便接到了攻打魏国的命令。
此时作为质子的四皇子早就出发,在前线要援兵,而武国的名将羌勇已经势如破竹,直拿皇宫。
窦辛带着兵马连忙出发。
总算是先一步把人搂在了怀里。
白夏在温暖的怀里打了个抖,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往了一眼。
只见窦辛那是棕灰色的眼睛正好是看着他。
白夏连忙低下头,满目惶恐小心翼翼的问。
“你、你是人是鬼?”
窦辛贴着他的耳畔,咬着牙,“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