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母亲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池凌一下就跑没影了
寄
玩砸了，砸了，全砸了！
石应真想给自己两大耳刮子。
都说了优势容易浪，他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把自己的女孩给浪没了。
仔细想想，这才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把池凌气跑了两次。
说他是个“天才”也不为过。
“凌子，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要怎么回家啊。”石应向着她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喊道。
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没办法， 只能靠自己模糊的记忆认路回家了。
回去以后到她家负荆请罪去吧，好好同她说自己要和她一起进文科实验班的事，她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这片区域虽然离自己家很近，但已全然是不同的风貌了，唯一没有太大变化的建筑是广播电视台的高塔。
靠着相对方位辨别路线向前走，记忆也渐渐复苏，他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快要到母亲的店了，不知道为什么，石应感觉心里有些害怕。
近乡情更怯，不敢见来人，说的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菜市场，现在正是大家准备晚饭的时间，因此人头攒动，热闹得紧。
石应对这景象感到很是怀恋，因为这条菜市场没过几年就要被拆迁了。
这儿乱是虽然乱了点，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是亲近。
“小石头，回家了。”卖卤味的周大叔向他招手。
“嗯嗯。”
像这样和他打招呼的人还有很多，石应全都礼貌地一一回应。
虽然这些人的样貌和名字他都记不清了，但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的友好与热情。
他和池凌的家在菜市场后面的院坝里。
从菜市场中间出来，经过一段上坡通路后，就能来到一个空荡的圆形空地，四周都是单元楼，这里就是他们家所在的地方。
因为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哪怕是到他重生前，这里也没有拆迁。
而他母亲开的小卖部，就在院坝出口的地方。
这个时候还没有便利店一类的东西，超市也才刚刚兴起，附近居民们的烟酒盐油等生活物品，都还要依靠这小小的小卖部。
而小卖部更是小朋友们的天堂，满满的零食玩具，只要能有个五毛一块的资金，就能买到心仪的小零食，足以开心个一整天。
他的母亲正是靠着一个人辛苦维持这小小的店铺，起早贪黑，全年无休，才供养起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长大成人。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守在店门前的母亲，别着个小腰包，里面装着找零的零钱，正在给顾客拿他们要的东西。
再一次见到那无比想念的身影，石应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他快步向着母亲走去。
孙白梅送走顾客，也发现了自己的儿子。
“应儿，你回来了。”看到穿着林阳一中校服，高大帅气的儿子，孙白梅露出了欣慰的笑。
儿子既是她的支柱，也是她的骄傲。
石应低着头，没有说话，大步走到母亲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呀？！”孙白梅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妈”
石应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妈，我好想你”
他是那么想念自己的妈妈，从分别那天起就一直想念着。
他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哭的伤心欲绝。
石应从小父亲就抛弃他们离开了，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
两人相依为命，可自己却总是不听话，和她作对，惹她不高兴。
母亲一直对他管的很严，所以他一直努力脱离她的掌控，一步步地远离她。
直到知道母亲生病的那一天，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天塌了
自己一直维持的坚强和独立，变得那么可笑。
以前他不管走的再远，都感觉一直有根线牵着自己的心，不管遇到再大的狂风暴雨，也不会被吹走。
母亲走后，这根线也就断了，他成了断线的风筝，内心再也没有依靠了。
孙白梅一开始很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抱住了儿子，抚摸他的头。
“咋了儿子，遇到什么事了。”
看儿子哭的这么伤心，她怒从心头起，“是不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是同学还是老师？你别怕，好好跟妈说，有妈给你做主。”
不管是谁欺负她的宝贝儿子，她都绝不会善罢甘休。
石应虽然有时候很调皮，不听话，也会惹她生气。
但本质里一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而且学习还很好，还考上了全市最好的林阳一中，令她引以为傲。
儿子就是她的全部，谁动她儿子，她可以和谁拼命。
石应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抱着她哭。
看他那副窝囊劲，孙白梅又忍不住训道：“哭什么哭，大男子汉，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听到母亲熟悉的严厉语气，石应哭的更伤心了。
“妈呜呜呜妈”
看到儿子那么难过，孙白梅心疼得要死，嘴上也严厉不起来了。
“有什么事和妈说，别自己憋着。”
她一边揉儿子的头，一边拍他的背，在他耳边柔声安慰。
“妈，没事，我就是想你”石应呜咽着说道。
“这孩子”孙白梅也被他搞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多大的男孩子了，还这么粘着妈妈，才一个星期没见着就这样。”孙白梅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一个星期的漫长时光见不着，她又何尝不想自己儿子。
“乖，妈妈在，别哭了”她抱着儿子，轻轻摇晃，不停地出声安慰，就像在哄婴儿一样。
石应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被她温柔地哄着，一切埋藏已久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失去池凌的痛苦，转世重生的恍惚，对过去生活的不适应，对未来的恐惧。
他害怕有一天，池凌又会离他而去。
他害怕眼前的一切就像梦境一样，不知哪天就会烟消云散了。
自己不是没有这些情绪，只是全都被他藏在心底。
总是嬉笑着轻佻地和身边人说话，也是因为心还悬在半空。
可是，在母亲的怀里，这些问题都不用再想了。
痛哭发泄之后，石应感到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孙白梅也一直哄着他，直到有人来买东西了才停下。
“小石头这是咋了？”看到石应在妈妈怀里抽泣，来买东西的吴阿姨好奇地问。
孙白梅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在学校里受委屈了吧。”
“都长这么大个了，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吴阿姨笑道。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孙白梅无奈地叹气。
听到有人来了，石应慢慢止住了哭泣，伸手擦掉了眼泪。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两世为人的他也不知道。
或许只要有母亲在身边，他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给我拿包酱油。”
“来包长白山。”
突然来了好几个人买东西，石应只得放开了母亲。
“我来拿。”石应叫着，转身跑进了几平米的小店里，找寻客人要的货物。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学习还那么好，老孙你有福啊~”吴阿姨笑道。
“有什么福啊，造的孽罢了。”孙白梅一边收钱找零，一边和她寒暄
她表面上一脸没什么的样子，实则心里骄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