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吸干血魔的血
这话说完,钱鬣腺脖子上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弱半分,但是血魔夫人的脸上却闪过一抹迟疑。
是啊,走失十年之久,突然从人间回来,为什么自己就一眼认定她是自己的女儿呢?
血魔夫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对左拉拉也产生了怀疑。
可是细一想,她又摇了摇头:“如果她不是我和塞拉门托的女儿,她昏迷之时如何能在血月池浸浴一年之久?”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身体中本来就有血魔大人的血?”
“身体里本来就有塞拉门托的血?”
等了两秒,钱鬣腺都没有回应,血魔夫人这才意识到这个血魔宫千年的智囊老臣在自己的手中只剩一口气了。
血魔夫人连忙松手,掉在地上的钱鬣腺老半天才缓过劲来,喘着粗气说道:“夫人可知道血族?”
“当然知道……”
“那血族始祖便是喝了血魔大人的血液,本应必死无疑,可是他本身被光主诅咒为不死之身,这才成为那不人不魔的样子。”
“你是说,圣女并非真正的圣女,而是一个血族?”
老蜥蜴怕再挨一锁喉,把话说得比较委婉:“只是……从学术上来说……血族对于血魔大人的血,是兼容的……”
见血魔夫人陷入沉思,考虑良久之后,钱鬣腺又颤颤巍巍地试探道:“若以血亲的联系直接发动血祭,说不定就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真相大白……”
“此话怎讲?”
“若血祭发动不成功,则证明圣女并非夫人您所亲生,若发动成,又可以借此检验圣杯是否在那阿瓦莱斯的身上。”
血魔夫人又是一脸冰寒:“那要是,即发动成功了,又发现圣杯不在阿瓦莱斯身上呢!那圣女岂不白死?”
“不……不会白死,若圣杯没有被人夺走,那自然最好不过,等血魔大人及其三大圣物成了神,还怕不能复活圣女吗?”
这话倒是让血魔夫人眼神一沉,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
见到血魔夫人的态度,钱鬣腺有些蹬鼻子上眼,他慷慨激昂地说道:“这是为血魔大人的成神之路作出的短暂的牺牲,怎么能叫白死呢!”
“欧,是吗?”
血魔夫人冷冷一笑道:“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倘若真正的发动成功了,圣杯也不在阿瓦莱斯身上,那你去给圣女陪葬。”
“老臣……”
“这是为血魔大人的成神之路作出的短暂牺牲,怎么,你不愿意?”
钱鬣腺心里狂抽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带着哭腔应道:“愿意,为了血魔大人和血魔夫人,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了躬准备退下,钱鬣腺仿佛又想起什么,转身过来对着血魔夫人说道:“夫人,还有一事。”
“说。”
“这两日,也不知是不是老臣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总觉得血月池的池水好像少了很多,水面都低了不少。”
血魔夫人对于这话倒是完全不在意,她嫁入这血魔宫已经不知几千年之久了,那血月池就从来都一个样。
除了之前的一次圣战,血魔身受重伤,泡进血月池中修养,那时候血月池反而水面还上涨了些许,几千年来就那一次上涨过,哪有下降的道理。
“那可能是老臣看走了眼了,我去再检查检查婚礼事宜。”
“退下吧。”
路过血月池时,钱鬣腺又看了一眼血月池。
果然池中的水面看样子又下降了一些。
但是刚才的事情让他学会,多说多错,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既然血魔夫人说不会下降,就不会下降!
次日,一袭红毯从血魔宫门蔓延至血色广场最下面的一层台阶。
红毯两侧,两张几百米长的长桌摆放在花坛边,长桌上几乎放着一切魔界能见得到的食物和酒饮。
整个血色广场上站满了各个种族各派势力的魔族,在等待婚礼开始的过程中,都围着长桌,流着口水等待着婚礼仪式的进行。
整个血魔宫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一声高昂的号角从一个巨大的犄角中传出,宣告着婚礼的开幕。
一袭红裙的血魔夫人显得比平日更为端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出现在宫门前,而她的脸上却掺杂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手中挽着同样是红色礼服,头戴皇冠的左拉拉。
红色半透明面纱遮住左拉拉的脸,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远处,一身银白色带着橙色雕花的轻薄战甲的阿瓦莱斯,骑着一只壮硕的成年科多兽,缓缓沿着红毯走来。
魔界如同一个荒蛮世界,权势身份固然有用,但是真正让人信服的,还是绝对的力量。
阿瓦莱斯站在科多兽的背上,一脸高傲,在脚下众人的仰望中,缓缓走向血色广场中央。
行至广场高台前,阿瓦莱斯翻下兽背,理了理帅气的盔甲之后,缓步沿着阶梯走到血魔夫人面前,微微一躬之后,优雅地向前伸出了手。
血魔夫人浅浅一个假笑,随即将圣女的手放在了阿瓦莱斯的手中。
魔界素来没有婚礼一说,甚至没有婚姻一说,也压根不是一夫一妻制。
只有类似血魔宫和贪欲殿这样的大势力联姻方才会置办得如此盛大。而这婚姻的种种仪式以及流程,则大体是按照人类大婚的规格来。
因此,台下众人压根不关心婚礼本身,他们只关心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大快朵颐。
以及,传闻中今天将会用于招待来宾的贡品,初生婴儿的血肉。
按照流程,此时充当司仪的钱鬣腺本应大声向来宾宣布,贪魔之子阿瓦莱斯及血魔宫圣女结为夫妻,可是,钱鬣腺却站在原地,眼神僵直,呆滞良久说不出话来。
血魔夫人咳了咳,给了钱鬣腺个眼神自己体会。
可是,老蜥蜴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看着血月池方向。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血魔夫人和阿瓦莱斯也是一惊,整个高台上的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如同一轮血红色满月,千百年不变的血池,此时池中血水已经见底,露出白色大理石垒砌的池底。
而这池底之中,一个光圈正闪耀着夺目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