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试剑
那强盗也是有一定脚下功夫在身的,廖杰卿费了些力气才将其堵到了巷子中。
“束手就擒吧。”
廖杰卿手持长剑,心思却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小贼最好长点眼色,莫要耽误自己和先生的饭局。
“就凭你?”
强盗大喝一声给自己的打气,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廖杰卿冲了过来。
一会吃些什么呢?
廖杰卿错身躲过短匕,脚下一绊,用剑柄对着强盗的后背一顶,扑通一下,强盗就摔了出去。
廖杰卿收回了长剑,对付这等小贼,还不需要他出鞘。
“你找死!”
强盗摔得七荤八素,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尽管一照面就吃了个大亏,但是嘴皮子上可不能落了下风。
说罢,又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朝廖杰卿冲了过去。
听说镇头那边新开了一家宴楼,要不要让先生大出血一下呢。
一想到宋知许满脸痛苦地看着空巴巴的钱包时的情景,廖杰卿不由得笑了出来。
单手擒住强盗拿匕首的左腕,廖杰卿没有选择擒拿制服,而是动用真气,一拳打在了那人的丹田处。
俗话说巧拿不如拙打,强盗受了这么一下,当即就吐出一口混杂着肉块的血水,膝盖一软,捂着肚子就跪了下去。
糟了,没收住力,这一下,怕不是把他的内脏给击伤了。
“不行,这要是让先生看见了,又免不了一番叨扰。”
廖杰卿皱下眉头,捡起一旁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衣服就划了几道,又在地上打了个滚,染上了些许灰尘。
“年少剑客大意轻敌,险象环生之下,不得不使出全力,不慎将强盗击伤,这个故事,不错吧。”
廖杰卿将匕首扔到了一边,蹲在强盗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对不住了这位兄弟。”
他捏碎了那人的下巴,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但这个故事,只有我一个人能讲,你说对吧。”
伪造完了现场,廖杰卿将半死不活的强盗扔到了一边,乖乖地站在一旁,翘首以待宋知许的到来。
而这一切,都被用神通掩去身影的宋知许看在眼里。
今日这场局,正是他为了试一试廖杰卿这把剑才设的。
不愧是我看上的璞玉呀,且不说实力和心性,光是这股狠辣劲,都实在是对他的胃口。
当初遇见这小子时,自己就是看上了廖杰卿骨子里这股狠劲。
活了这么多年,自己见过太多天才,也杀过太多天才,得到的结论是,心性,比天赋更加重要。
这也是他选择道种容器的重要依据。
为何这么说呢,经过这么多年来的研究,理论上来讲,这个世界真气修炼体系就和往罐子里装水一样,只要时间够长,人人皆可将修为提升到九境巅峰,只不过是时间快慢罢了。
而在修行之人中,有一类天才,名为求道者。
求道者,靠自身感悟领会大道,结成道种,又在大道上不断求索,最后于九境巅峰时,以道破境,十境登仙。
如果那前世来举例,那真气修行的境界就是小学中学大学,而道种就是语数英地化生等细分的学科。
如果仅论在战斗中的作用的话,将修行者比作导弹,真气修为就是导弹的当量,而道种,就是给这个导弹带来瞬移,超音速,超视距打击等等优势。
如果你的道种足够坚定,你甚至可以让导弹一边唱跳rap,一边将你的敌人送上天。
咳咳,闲聊到此为止,当下重要的,还是道种容器的培养。
宋知许凌空而站,神情颇为满意,只不过,还是有点对不起躺在地上的那位仁兄了。
在他的计划里,这名仁兄顶多是伤筋动骨,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疯,把人整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真是罪过,罪过。”
宋知许假慈悲道。
廖杰卿在巷中苦苦等待,没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先生,却等来了官差。
“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伤人,你你且放下剑,一切好商量!”
官差扶着墙,双腿打着摆子,指着廖杰卿的刀都在随着身体抖动。
他把廖杰卿认成强盗,躺在地上的强盗,认成无辜被伤害的路人了。
“不是,这位才是强盗,我只是一名路过的好心人罢了”
很遗憾的是,官差并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尽管心里怕极了,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廖杰卿戴上镣铐,带回了官府,等待事情查清。
顺带一提,躺在地上的强盗也被小官差用去就医,得幸,捡回了一条命。
廖杰卿坐在地牢中的草堆上,闭目养神。
先生常说,侠以武犯禁,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江湖人,还是不要明着和官府作对为好。
退一万步讲,等待事情查清,他们自然会放自己出去。
“哎,对对对,廖杰卿,我徒弟我徒弟!”
宋知许那即为有辨析度的声音从牢外传来,廖杰卿猛地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先生来捞我了!
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廖杰卿把住监房的铁柱向外张望,还没看见人影,宋知许半是责怪半是无奈的声音便传来。
“杰卿呀,我让你拿人,你怎么把自己拿进牢里了。”
宋知许提着一屉大肉包子,走到监房前,敲了敲廖杰卿的脑袋。
“先生,是那帮当差的好坏不分,我帮他们缉拿强盗,他们却把我认成了歹人,不由分说就给我戴上了镣铐,关进了大牢。”
廖杰卿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双手一抬,可怜巴巴地漏出被铐住的双手。
“哎,徒弟受委屈了。”
看着廖杰卿被磨得发青的手腕,宋知许眼睛眯了眯,一股不爽便涌了上来。
廖杰卿被他养的细皮嫩肉的,平常擦一下碰一下都要红上一片,更别说这粗糙的铁镣铐了。
“你放心,这个公道,为师定会为你讨回来。”
师徒二人隔着栅栏聊了一会,一个身着官府头顶乌纱的男人便一边擦汗,一边急冲冲地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说道。
“宋先生,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误会呀。”
“徐大人,何出此言呢?”
宋知许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当差捉贼,公差公办,都是按着规矩来的,怎么会有误会呢?”
“哎呦,您可别在这里磕碜我了。”徐大人连忙讲钥匙递到了宋知许手中,拍着自己的脑袋赔不是。
“这今日的当差是新来的,他,他不懂规矩,不知道这位少侠是您宋先生的高徒,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误会,误会!”
果然,不管是在那个国家,临时工都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宋知许在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没有反应,自顾自转身将廖杰卿放了出来,心疼地揉了揉他青紫的手腕。
“先生,我疼。”
廖杰卿深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有这等卖惨的机会,他可要好好在宋知许面前表现表现!
果不其然,听闻廖杰卿此言,宋知许的面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一样。
他转身于徐大人对视,压抑的气氛让人说不出话来。
有好戏看咯,先生发火的样子,可是很恐怖的。
廖杰卿躲在宋知许身后,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宋知许吓得不敢出声徐大人。
“徐大人,我宋知许在此地已居二十载,为童稚开智设立学堂,为农户种田修建水道,为百姓斩妖,为官府捉贼,二十年如一日,而这些,我都分文未取。”
宋知许指着廖杰卿,眼睛却死死盯着徐大人。
“而今日,就这么对待我宋知许的徒弟,当差的,你,这是何意呀?”
宋知许咬牙说出最后一字,地牢里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点,冷意已经凝结成霜,刺骨的寒冷抵住徐大人脊梁,就连站在宋知许身后的廖杰卿,都或多或少得收到了些波及。
完了,这次事情可大发了。
徐大人咽了下吐沫,宋知许所言,字字属实,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受其恩泽的人难以数计,就连自己见他,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句宋先生。
更重要的是,宋知许可是八境中阶的高手,而自己这个县令,也不过六境的实力。
这位大爷发起疯来,可是能将他这小小县衙上下杀穿的。
“这这位就是宋先生您的高徒对吧。”徐大人接不上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百闻不如一见,如此英俊潇洒,侠义冲天的少侠,不得不说,宋先生您还是厉害呀,哈哈。”
“哦,是吗。”宋知许挑了下眉毛,“那你觉得,我这徒弟,他好在哪里呀?”
徐大人也是个人精,知道这是宋知许再给他递台阶下,赶紧绞尽脑汁,变着花样地夸了廖杰卿半天,从头夸到脚,从内夸到外,引经据典,通古彻今。
哪怕脸皮厚如宋知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更别提尚且年轻的廖杰卿了,那脸蛋,早就红的和柿子一样了。
“罢了罢了,徐大人谬赞了,杰卿不过就是比同龄人帅那么一点点,强那么一点点,成熟那么一点点,除此之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没有您说得那么离谱,哈哈哈哈哈哈。”
是吗,但是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听呢?
徐大人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心想着总算是度过了这一关,带着宋知许和他的“普普通通的高徒”前往镇上新开的的宴楼,以一顿饭作赔。
二人举杯对饮,廖杰卿被宋知许以一句小孩子喝什么酒怼了回去,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吃肉。
酒过三巡,宋知许眼看气氛已经到位,便开口说道。
“徐大人,其实宋某还有一事相求。”
“好说,好说!”
徐大人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只要今天这事能翻篇,什么事情都好说。
“那宋某可就麻烦了。”宋知许轻笑了一下,眼底是徐大人和廖杰卿都不曾看见的疯狂。
“我想让廖杰卿,参加今年的同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