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救人
来到树的跟前，彭国栋来不及分辨树上到底是谁，就一头扎了上去。
待喘匀气息后，抬头一看，树上居然有八个人，最小的那个显然就是虎子！
一个小孩，一个老太太，剩下的是健壮的小伙子。
彭国栋的心揪了起来。
只见他颤抖着声音问着虎子。
“虎子，你妈呢？”
虎子看见是彭国栋，哭着说道。
“国栋叔，我母亲，我母亲她不见了。”
来不及细想，看不懂，快速的来到虎子的身边，从自己的身上摸出来一个救生衣，打开小孔，使劲的吹着气。
“来，把这个穿上，师傅带你回家！”
看了看剩余的七个人，彭国栋默默的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来几个救生衣。
“把那个口拔开，使劲的往里面吹气，吹成我这样，然后穿到身上，等着我把虎子送过去，就来救你们！”
那些人也顾不得问彭国栋的救生衣从哪里来的了，一个个接过救生衣后，就开始按照彭国栋的动作往救生衣里面吹气，吹完之后，刚准备穿上，突然的，一个汉子手一滑，紧接着，一个浪花翻过来，人就被冲没了。
惊得彭国栋急忙大喊。
“都抓紧了！”
剩下的那些人吓得，抱着树枝不撒手。
彭国栋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就发现洪水里面出现一个小红点，随后，那人狼狈的趴在救生衣上，喘着粗气。
“他没死，你们赶紧的把救生衣穿上！”
说完，彭国栋也不管那些人，将绳子系在虎子的胳膊上，拉了拉绳子就往岸边上游。
小孩子，体力不够，他必须确保虎子的绝对安全。
岸边的许大茂感受到绳子上传来忽大忽小的力道，就知道彭国栋那边给了信号了。
许大茂拉着绳子就往后面跑。
彭国栋借着绳子上传过来的力道，也跟着就冲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可就简单多了，50米的距离在许大茂蛮力的拉扯下，两人很快就上了岸。
许大茂看见自家的儿子救回来了，急忙上前一把，抱着虎子就哭了起来。
“虎子，虎子，我的虎子，终于找到你了！我…我…！”
许大茂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虽然很多人知道虎子是他的儿子，可是这事并没有摆到明面上，这要是喊出来了，他许大茂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彭国栋看着许大茂愣在那里，急忙对着虎子说道。
“虎子，这是你干爹，不要愣着了，赶紧叫人。”
虎子眨着大眼睛，那通红的模样，看着许大茂心疼不已。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干爹，可是自己的师傅让自己这样叫，那就这样叫吧。
“干爹！”
“哎，乖儿子！”
许大茂一把将虎子拥进怀里面，两个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许大茂看着虎子，颤抖的说道。
“乖儿子，你母亲呢？”
虎子哭着说道。
“干爹，树上没地方了，我妈把我塞到一个叔叔的怀里面，就趴在树的边上，等我一转头，我妈就不见了！”
听见这话，许大茂失声痛哭了起来。
“二丫，二丫，我的二丫呀，是我对不起你呀！我应该早点想到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彭国栋看着他那伤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茂哥，先别哭了，那边还有人，我得过去救一下他们！”
许大茂看着彭国栋身上流出来的血。
“你受伤了，要不还是我去吧？”
彭国栋看着许大茂。
“快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去救人，咱们四合院，谁不知道你的水性不好？小时候下河去游泳，要不是别人拉你，早被淹死了！”
转彭国栋从虎子身上解下绳子，一头又扎进了洪水里面。
这次他的心里虽然没那么着急了，可这湍急的洪水还是给他带来了强烈的不适，没办法，树的那头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七条人命，就让他这么放弃了，彭国栋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一来一回，彭国栋就将那个老太太给救了回来，此时的他更显得疲惫了。
不过还是强撑着露出一副笑脸。
“大茂哥，等会儿拉快一点！”
“国栋啊，要不还是我去吧，看你这样子似乎有点承受不住了。”
彭国栋摇摇头。
“接下来是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我这一趟能拉两个人回来，可就是苦了你了，你等会儿跑快一点！”
“国栋！听话，让我去！”
“别逗了，我可是浪里小白条，区区洪水又能奈我何呢？”
话音一落，彭国栋一头就扎了进去。
果然，再次返回的时候，彭国栋带着两个汉子一块游了回来。
刚想要再次回头去救剩下的几个人，可这一转身，洪水里面的那棵树不见了！
彭国栋有些急眼了，要知道，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不信邪的，他还想跳下去，结果就被许大茂给拉了回来。
“国栋，够了，已经够了！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剩下的人就全靠他们自己的运气吧。”
彭国栋红着眼睛，看着湍急的洪水。
“哎！希望他们福大命大。”
紧接着，彭国栋又询问了一下，几人家住在哪个地方？
当得知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的时候，彭国栋就让他们扶着老太太先到各自的村上去看一看。
然后让许大茂带着虎子就回到了红星公社。
他独自一人沿着河流的方向去寻找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那几个被洪水冲走的人。
虽然他们的身上穿了救生衣，按理来说，生存的几率是很大的，可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是被自己碰到了，还能搭把手。
毕竟大灾无情人有情，在灾难面前，只要人人都伸出一把手，世间将变得更美好。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彭国栋一路沿着洪水往下走，接下来的旅途中，连着救了很多人。
饿了，找个没人人的地方，随手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一个包子，顶顶饿，渴了，找老乡要点热水水，随便对付一口顺便休息一下，就开始他继续的救人旅途。
一路上，彭国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总之，凡是他遇到的，能帮尽量帮一把。
渐渐的，附近的公社都知道了，有彭国栋这么一个人。
也知道他在寻找着一个女人。
得到消息的许大茂，在知道他的兄弟还在寻找着二丫的时候，将虎子暂时安顿在老罗的家里面，顺着彭国栋的足迹就找了过来。
两人一路上一边帮助受灾的人，一边努力的寻找着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有了许大茂的加入，彭国栋也不敢将大肉包子拿出来了，两人的伙食改成了窝窝头加咸菜。
一连三天的时间，洪水渐渐退去。
许大茂有些绝望了，但彭国栋却本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原则，拉着许大茂，两人继续踏上征程。
终于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两人离四九城将近百里的地方得到了一个消息。
说是洪水退去后，发现了一个女尸。
彭国栋和许大茂二人得到消息，那是马不停蹄的就往那边赶。
离那个村子越走越近，许大茂却不敢走了。
他怕他怕那个女尸是二丫的尸体，毕竟尸体没见着，总是有个念想的，可要是真的看见了，许大茂觉得他会忍不住崩溃的。
但彭国栋可不管那么多。
扔下许大茂一个人就先跑了过去。
来到近前，彭国栋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泡的浮肿的人，他沉默了。
蓦然的回头看着脚步虚浮的许大茂，彭国栋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茂哥，节哀！”
许大茂哭了，哭的很伤心，这可是他的初恋，两人虽然闹了矛盾，但彭国栋从简单的接触当中可以看出来，二丫的，心里面还是有着许大茂的。
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不能说出口罢了。
许大茂跪在二丫的尸体边，接连哭晕过去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彭国栋找人将二丫就地掩埋了，这才背着许大茂返回了四九城。
一同回来的，还有虎子。
短暂的休息了一天，接下来怕许大茂一蹶不振，彭国栋拉着他又投入到了灾后的恢复工作当中。
毕竟啊，人这一旦忙起来了，有些事情就想的没那么多了。
轧钢厂宣传科孔科长带着人下乡慰问的时候，听到了两人的事迹，特意跑过来看了一下。
此时的许大茂身边正围着一群小孩子，在给他们讲故事，而周边一群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越走越近，孔科长的耳边响起了优美的歌声。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象！”
一曲歌声完毕，孔科长愣住了，这真的是他们宣传科的许大茂吗？
那个女声是怎么回事？
这真的是一个男人唱出来的吗？
可是他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的好听？
这下，孔科长终于明白了，宣传科里面的女同志为什么叫许大茂姐妹了！
许大茂的声音，孔科长不仅知道，而且还很熟悉。
可是这歌声唱的，他很陌生。
那种在绝望中又带着希望的意境，不是一个男人能表达的出来的。
“带我飞，飞过绝望”
这不正说的是这次的大洪灾吗，许大茂这是在给村民们加油打气吗？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这是说的重建后的家园吗？
是啊，重建以后的家园，不就是现在乡亲们的梦想吗？
只要付出努力，家园一定会建得更加的美好。
孔科长看着周围的那群汉子，当许大茂唱完这首歌的时候，他们原本麻木的眼神逐渐有了光彩。
是啊，大灾大难之后必有大疫，这个是祖先留下来的经典话语。
大灾大难过后，必定会伴随着大量牲口的死亡，那些尸体堆积在水源的边上，细菌增生，灾民们喝了那些生水，这不生病才怪呢。
可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就看见一旁的彭国栋站了起来。
“乡亲们，这次洪水过后，大家一定要注意卫生，尽快将村里面所有的尸体都聚拢到一块儿，要么埋掉，要么烧掉！”
“那些牲口的尸体已经发臭了，不能再吃了，尸体也污染了附近的水源，所以在取水的时候一定要将水烧开了，高温可以消毒，可以阻挡我们生病，遏制住瘟疫的传播！”
“你们一定要记着，洪水过后见真情，大家要相互帮扶，共同创造美好的家园！”
“大茂哥，把那首歌教给村里面的小孩子，咱们的时间紧，任务重，今天还得再跑三两个村子！”
许大茂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不过下个村子等你来唱了，我的嗓子可能有点问题了。”
彭国栋随手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瓶没了牌子的西瓜霜。
“来大茂哥，再含一片，歌词我虽然能写得出来，可是我这嗓子真的不适合唱这首歌呀！”
许大茂笑了。
“别啊，兄弟，我真的撑不住了，你不还有那首稻香吗？下个村子你就唱稻香吧！”
彭国栋默默的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一片西瓜霜，含到自己的嘴里面。
“行！”
孔科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宣传课就是做这些安抚工作的，现在的村民情绪不稳定，大灾大难后失去家园的他们，心中充满了悲伤。
亲人的离世，家园的毁灭，对未来充满了忐忑。
再加上今年这大雨下下来，来年吃什么喝什么，他们心中都没有底，急需要一场精神上的抚慰，来抹除他们心灵的创伤。
想到这里，孔科长走上前。
“大茂，国栋，你们忘了咱们轧钢厂的宣传科吗？”
“要知道那帮娘子军可是已经摩拳擦掌了，她们平日里没什么事，现在该她们做出点成绩出来了。”
听见声音，彭国栋和许大茂两人同时抬头，这一看，原来是孔科长来了。
两人笑了，救星来了。
“孔科长，你来的正是时候，走，咱们去见见咱们轧钢厂的文工团，稿子我们两个都已经写好了，剩下的就交给她们了，一定要让乡亲们打起精神来。”
“这是一场思想与文化的斗争，只要思想不滑坡，家园一定会重建起来的！”
孔科长热情的走上前，拉着两人的手。
“大茂啊，你和国栋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的点子还不快点拿出来，就靠你们两个，这要干到什么时候去啊！来来来，跟我走，咱们的文工团就在后面！”
接下来，在孔科长的指引下，两人快速的与文工团结合了起来。
彭国栋和许大茂两人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绝技，不仅将自己的文案给文工团全部抖了出去，还将两首歌也交给了文工团。
而他们两人只知道怎么唱，没有谱子，文工团的人一边听一边写着谱子，很快，便将两首歌给还原了起来。
虽然这两首歌不同于这个年代的文化水平，可是架不住歌词优美，那种逆境中成长，让人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去建设自己的家园，忘记烦恼，欣欣向荣的画面，深深的，映入了文工团的成员的脑海里面。
她们文工团不仅出了一个好姐妹许大茂又多了一个知音彭国栋。
文工团的女兵们在两人的指导下，快速的掌握了歌曲。
来一批交一批，随后又快速的进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彭国栋和许大茂累的那是倒头就睡。
而充满希望的笑容，迅速的以四九城为中心，快速的扩展了起来。
让受到灾害的此次洪灾，加快了灾后的家园恢复工作。
村民们不再感觉到孤单与害怕，也没有时间去想艰苦的环境，有的只是想着该怎么建设自己的家园，该怎么去创造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