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婆子
一行人从私塾出来，很快就到了两个婆子的家里。两个婆子是邻居，两家挨着住。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两家都紧紧关着门，两个婆子上前去敲门，大门才缓缓打开。
门里的人可能是婆子的儿子，一见婆子回来，连连拉着婆子说话，“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孙子刚刚也被人送回来了。只是人有些不清楚。”
婆子一听小孙子昏迷，忙问道：“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这时，另外一婆子的儿子也从隔壁出来，他看到门口站着保长一行人，眼里犹豫了几下，走到婆子身边，对婆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保长见两家都开门了，重重咳嗽了一声，刚刚说话的母子还想起来，这里还有别人，忙止住了对话。那儿子飞快的说了一句，“保长大人怎么来了。”
保长冷冷的看了一圈，对两个儿子说道：“去把你们两家人都聚在一处，我有话要问，快，晚了你们地娘就怕保不住了。”
话刚说完，两个婆子的儿子都飞快的各自回屋，把家里人都喊出来，聚在门口。保长随意指了指其中一家，说道：“都在这个院子里来。”
很快，院子就站满了人。两个婆子家人都一样，都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女儿成家已经出门，家里就剩下儿子，媳妇和小孙子。
保长看了看十几个大人，没有说话，而是招手让两个小孙子到自己跟前，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精神看着确实不好，走路也摇摇晃晃。
保长从身上摸了摸，没有摸出什么东西。夏汐宁猜到了，赶忙从自己身上掏出几块糖，这还是过年这些日子总见小孩子，所以她在身上总是带着几块糖。
保长接过糖，分别递给两个小孙子，说话也软和了一些，“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说完了，这糖就给你们了。可若不好好回答，那这糖我就拿回来了。”
“嗯，我们一定好好回答。”到底是孩子，一说给糖，立马就有了些精神，脆生生的说道。
保长指着一个孩子，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们这两日去了哪里？”
孩子挠了挠头，边思索边说道：“我们被一个蒙着脸的人，带到一个黑屋子，什么都看不到，还不给我们吃饭，只让我们喝苦药，然后我们就睡着了。”
保长点点头，又问另一个孩子，“他说的对吗？”
另一个孩子想了想，点头说道：“对，他说的对。”
“那你们怎么回来的呢？”保长又问道。
孩子歪着头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们一直在黑屋子里，刚睡醒，又被他们喂了药，再醒过来就到了家门口，是爹把我抱回家的。”
孩子说着，冲后面指了指自己的爹。
保长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顶，让两人去一边吃糖，然后对站着的大人们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孩子回来了？”
刚才被指的男人，先开口道：“我们是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娘回来了，去开门才看到孩子躺在家门口，就赶紧抱回来了。”
保长继续问着什么，夏汐宁则轻轻去了两个孩子身边，又从身上拿出两个铜板，悄悄递给两人，“这是姐姐给你们的，姐姐问你们几个问题，好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不过看着又要困了，夏汐宁忙问道：“你们被人带走或者送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呀？”两个孩子显然是不明白夏汐宁的话。
夏汐宁试着引导两人说道：“就是你们在路上没有听到什么叫卖的声音，比如好吃的，或者好玩的？”
两个孩子这次好像明白了，轻声说道：“我听到有人在卖包子，我还闻到了，他们都不给我们吃饭，我肚子早就饿了。”
“那你闻到的包子，你们之前记得吃过吗？”夏汐宁急忙问道，她希望能从这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可惜，让她失望了。两个孩子都摇摇头，嘟着嘴无力的说道：“家里没钱，爹娘很少给我们买肉包子吃。都是奶奶给我们在家里做着吃。”
夏汐宁没有气馁，继续问道：“那除了这个外，你们还听到什么吗？”
两个孩子再次摇头。
“那关你们的屋子里，能看到有什么吗？”夏汐宁又问道。
两个孩子还是摇头，顺便还打了几个哈欠，看着是药劲儿又上来了，两个孩子顶不住了，纷纷跑到各自的娘身边，嚷嚷着困，要睡觉。
夏汐宁叹口气，知道眼线是问不出再多的东西了。这时，保长那里也问完了，对两个衙役说：“你们押着她们两人去县城一趟，把今日的事情与知县大人禀告一遍。”
“保长大人，饶命呀，我们该说的都说了，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饶我们一命吧。”两个婆子顿时就慌了神儿，她们的家人也都跪下求情。
保长看着跪着的一院子人，好似早就司空见怪，不为所动，只吩咐两个衙役快把人押走。两个婆子的家人还要去追，保长又吓唬了他们一番，他们才不敢再乱动，眼睁睁看着两个婆子跟着衙役走了。
保长和夏汐宁从他们两家出来，又匆匆回到私塾。两人还没走到私塾门口，远远的就看见私塾门口围满了人。夏汐宁再也顾不上保长，说了声抱歉，就大步跑过去。
原来，私塾门口围满了学生家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私塾出事了，都过来要接自家孩子回家，还声称以后要私塾给个说法，不然就去县城告她们。
夏春宁和辛夫子正在门口给众人解释。可来的人太多了，你一句，我一句，乱糟糟的，什么都说不清楚，夏春宁还被愤怒的家长扰乱了头发，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夏汐宁跑回来，扒开人群，站在夏春宁和辛夫子前面。刚刚还在害怕的夏春宁，一见到夏汐宁来了，瞬间心里就少了一些害怕，多了一点坚韧。
夏汐宁顾不上安慰夏春宁和辛夫子，直接对着对面的众人大声喊道：“各位夫人，安静下，安静下，都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