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使坏的天奉将军
封三勇见来将凶猛,声势惊人,浑身黄色魂力流转,不敢再追元飞,喝止身后士卒后,挺枪便与伏造战到了一块。
封三勇本不善马战,身怀的魂法也多是近战之术,可凌水寨就封七勇一个马将,封三勇不得不苦练马术。但马术非短时之内就可娴熟,封三勇又是苦战多时,因此在伏造大刀猛攻之下,一时就落了下风。
项诣恢复神智后,见到满地尸体,没忍住吐了一回后,也已然赶了上来,见封三勇不敌,封七勇却在一旁观战,急道:“封千夫,何不上前相助你三哥?”
封七勇挥了挥手中宽背大刀道:“三哥素来要强,他不开口,我怎么敢上前,事后必遭痛骂。你说是不是,项主将。”只不过,“项主将”三字要咬着牙说出来的,任谁都听出了轻视之意。
项诣听此,没有再多说什么。
忽远方尘土飞扬,项诣惊道:“必是敌军来援,如何是好?”
封七勇瞅了一眼后方高地,冷笑道:“主公以项主簿为主将,如何要来问我。”
项诣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搔耳挠头。
“泼风腿!”
一声暴喝响起,只见封三勇已落在马下,双腿飞速横扫间,三四道暗金腿影齐现,将伏造逼退后,赶忙跑回了阵中,喘息道:“贼将厉害,拿不下,看你的了七弟。”
大军未到,伏造也是未敢单骑冲阵,不过也并未后退,而是紧盯着浑身暗金魂力的封七勇。封七勇正要上前,项诣忽喝道:“退兵!”
封七勇听此,手中大刀握得更紧了,狠狠盯了项诣好久,最后还是夹了夹马腹,退了两步。
项诣见状,暗呼一口气,扬声道:“全军听令,速速退入麻风堡。”
喊声方落,便有一彪兵马赶到了伏造身后。封三勇封七勇二兄弟见此,率兵殿后。
“伏将军,是否追击?”
伏造望着封七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军仅有千人,此地距城池太远,不可妄动。”说着,也命大军缓缓后退。
当两军彼此拉开距离,尽皆缓缓后退时,高地上的主臣二人也笑着退了下去。
凌水寨大殿中,当项诣将一卷纸状呈到尚跃眼前时,殿中众人都知道,无论此战杀敌多少,功劳最大者就是这位穷酸秀才。
“主公,麻风堡一战我军伤亡一千八百六十一人,其中死者一千五百三十二人,伤者三百二十九人。剿杀伏安城乱兵一千八百余人,武魂四人,得完整盔甲百余副,战马二十匹,刀枪器械一千五百余把。”项诣一字一句念道。
尚跃叹道:“损失惨重啊!”
麻太公道:“主公,我军所训时日太短,然已能与身着盔甲的伏安城兵马分庭抗礼,足见白起将军训兵有道。”
封三勇则不以为意道:“可惜这些乱兵素日懒散,若是尽披盔戴甲而来,我军怎么也能得个千副盔甲。”
尚跃故意借机笑道:“封将军莫要太过贪心。”一句话,压抑的氛围消去,引得大殿众人都笑。
麻贸急道:“封将军快别如此想,若都披盔戴甲而来,我麻风堡只怕沦陷了。”
麻太公喝道:“逆子放肆!主公面前岂有你说话之处!”麻贸听了,向尚跃一揖后,挺立一旁,站得那叫一个直挺挺。
众人见此,又是开怀大笑。就在众人笑间,封七勇却是紧盯着项诣不放,生怕项诣说出不好听的。
项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望了眼封七勇,最终还是没敢说封七勇的坏话。然而不说不代表没人知道,只听白起喝道:“封七勇,你可知罪!”封七勇闻声,面色大变。封三勇也是冷汗流了下来,担忧得望着弟弟。
“末将,知罪。”封七勇出列跪在了尚跃身前。
白起有心替项诣立威,眼中血芒流转开来,喝问:“何罪!”
封七勇垂首道:“末将不该不顾项主将安危而私自冲阵,不该违抗项主将旨令。”
“明知故犯!理当如何!”白起暴喝。
封七勇面如死灰,吐出两个字道:“当,斩。”
白起喝道:“甲士还愣着干甚!拉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封三勇再也稳不住,赶忙跪在尚跃身前替弟弟求情。傅多也出了列。就连聋子鱼丁儿也看出了不对,跪在了尚跃身前。
项诣也求情道:“主公,此战皆赖封七勇之力,有功当赏。”封七勇听这话,望着项诣的目光些许自责。
尚跃见火候已到,给了白起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故意道:“既然诸将求情,连项将军也开口了,便将功补过,官复原职。”
众人齐道:“主公英明!”
有战争就有伤亡,有伤亡就有军功。首功项诣被尚跃封为天奉将军,仅次于白起之下,不过俸禄却极少;封三勇因封七勇的缘故,原职不变,只是个将军,连个杂号都没讨得;傅多被封为校尉;鱼丁儿被封为万夫长;麻太公得了虚职,长子麻贸被封为万夫长,其余几子都为千夫长。其余有功者,按割下的左耳与首级多少,依次赏封。
是夜,尚跃去到了封三勇府中,魂识透出,传授了封三勇影遁魂法,并道:“大势所屈,暂委屈封将军兄弟,此门影遁乃一流魂法,本皇子已学,魂法印已经消失,只能通过魂识体会。这半个月本皇子会日日前来传授,直至将军领悟。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切勿轻用。待将军学会,再去麻风堡换回七勇,本皇子将影遁相授。”
封三勇感激涕零道:“三勇晓得,必好生嘱咐七弟日后不可鲁莽。”
武魂一道,因不能走出自己的路,受限最多。身怀六种魂法,为三流水准。三十六种魂法,才算二流水准。二百一十六种魂法,才算一流水准。顾名思义,提高魂力的方法,一是看供奉的何等魂像,二是多多修成魂法。中等魂像造就的武魂魂力深厚,直接可比拟三流武魂,甚至强大的中等魂像直接赶超;下等魂像造就的武魂魂力则最差,至少需修成六种魂法,才可达到三流水准。每成功修成一种魂法,魂力便增进一分。越高水准的魂法增长的魂力便越多,进而施展魂法的次数才能越多。魂法想要学会,有魂法印则最学得最快,打入魂力即可。不过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失败机率还是很大的。可若无魂法印,只能通过别人传授慢慢领悟,非一日半月可成。魂法印和魂像一样,都需要到了魂象境以上才可铭刻,也分一二三流,甚至还有超一流。比如以封三勇三流武魂水准魂力,看家本领碎石拳属二流,最多也只能施展两次而已。再多施展,就要消耗本就不要的一甲子寿元,很可能直接死亡。
言归正传,次日,穷酸秀才项诣的声名便传播开来,凌水寨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了项诣,苏月儿看着丈夫的眼光也是充满了崇拜,苏父苏老五见了项诣也无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气势,就连伏安县令贾田案上,项诣之名也多了浓重一笔。一切一切的缘由,大概就因白起一时兴起。项秀才本欲将事实全盘托出,但看到白起充满血意的目光,只好又咽了下去。
“项诣?一个穷酸秀才也能藏得这么深?二十多年隐忍不发?我伏安县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你元飞能耐了啊,不止文案写得好,段子编得也极逼真啊!以为出去带了一圈兵,随便敷衍两句本县令就信了?想得美!本县令吃得盐喝得水,哪一样不能淹死你!就你这还哄我?你还早这呢!”伏安县令贾田挺着大肚子,吹胡子瞪眼,拍案大怒,对着县丞元飞破空大骂。
元飞委屈道:“的确如此啊,舅舅,那项诣是个兵魂师,而且是变异血属性的兵魂师,最少召魄境界,因而才没能打下麻风堡。”
贾田大吼道:“别叫我舅舅,我没你这样不上进的外甥!”
就在这时,伏造率兵已然回城,贴耳向贾田报告了所见情况。贾田听后,命元飞好好反省后,便走入了后堂。
七日后,凌水寨采石区域前,白起望着已然黑了一圈瘦了一圈,不再英俊卖力凿石的未央,吩咐项诣道:“秀才,此人来历莫测,最要紧的是个兵魂师,能不能为主公所用,靠你了。”
项诣点了点头,待白起走后,也换上了一身粗布服,抹黑了脸蛋,笑着上前搭讪道:“哎?兄弟面生得很啊,哪里人氏?”
未央瞅了一眼项诣,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挥舞着石锤,埋头凿石。
“天色将晚,兄弟不如到家中喝上一杯?”
“喂,不要这么冷酷好吧,都混到这份上了,装酷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我家有上好的黄酒,二十年的,真不喝上一杯?”
“火鸡?嫩牛?鲜羊?羊肉串?”
未央依旧不理,只一味挥舞着石锤。直至项诣口中蹦出“美人”二字,未央眼中才冒出精光,笑问:“多大年纪?”
项诣见此,遂知未央乃色中君子,仔细看了看未央模样,想起项家沟前两年死了丈夫的刘寡妇,笑道:“少妇,兄弟可还入眼?”
“好,好,好!”未央不禁流下了口水。
是夜,项诣没回苏家,让人给妻子苏月儿捎了个口信后,便将未央带到了项家沟自己那破旧的祖屋之中。
一入门,未央瞅了好一圈,不见人影,怒道:“你骗我!美人呢?”
项诣戏精上身,贱笑道:“兄弟,你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即使有美人,大晚上谁明目张胆的过来。”
“那你喊我来干甚!”未央面色不满。
项诣倒了一碗酒,推到未央面前道:“别急,明日就带你引见。今日你我兄弟相逢,彼此先认识一二。”
未央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后,又愁道:“不行,明日还得上工,不晚上来哪行,白天哪有时间。”
项诣眨巴眨巴眼,丢过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拍着胸膛笑道:“不打听打听我苏老五是谁,只要想歇几天,一句话的事!”
“当真?”未央语气急切起来,显然这一段时间累得不轻,已经无法承受。
项诣道:“今日只管喝,喝完只管睡,有事我苏老五担着。”
于是,二人就在破屋中喝了起来。项诣果不愧穷酸秀才之名,打仗是不行,可忽悠人还真有一套,说得是天花乱坠,自己都信了。
不觉二人大醉间,搂着呜呜痛哭起来,显然都有心事,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