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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江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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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阁下尊驾何人?书院之规尚未通读, 还望见谅。”

    徐瑾瑜转身拱了拱手,带着几分歉然说着,随后一抬头, 就看到一张菱角分明,冰冷无比的脸。

    “新入学的学子?吾乃监察者段锡峰,凡学子入书院者,若有不守规矩者,我都会记录下来, 待禀明先生再行处罚。”

    那人看到徐瑾瑜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表情依旧冷硬:

    “不过,既是初犯, 我暂不记名,另书院除学规以外,另有院规若干, 需早日记下了否则下一次再被我抓住,便不会轻饶!”

    “是, 多谢锡峰兄……”

    “我已及冠, 字重山。”

    段锡峰打断了徐瑾瑜的话,语气冷漠的说完, 便转身离开:

    “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用饭吧, 记住,君子之风,不急不躁,需缓步慢行。”

    徐瑾瑜:“……”

    等徐瑾瑜抵达膳堂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刻钟, 算上他在舍馆耽搁的那一刻钟,满打满算也就两刻钟的用饭时间了。

    徐瑾瑜连忙走到摆着数十只大锅的餐台前,这会儿虽然时候不早了,但菜色却不见少,上至鸡鸭鱼肉,下至时令瓜果,应有尽有。

    徐瑾瑜正要感叹这五十两银子花的值,随后便见那盛饭的婆婆抬起耷拉的眼皮,慢吞吞道:

    “好俊俏的后生,新来的吧?那这些荤菜不能挑,其他的随意。”

    “凭什么荤菜不能选?我等一年为书院交纳纹银五十两,足够买多少鸡鸭了?!”

    徐瑾瑜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学子就已经和另一位盛饭婆婆吵了起来,那位婆婆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爱吃不吃,书院规矩历来如此,想要吃荤可以,拿真才实学来换!”

    “好了,尚真兄,莫要和人多做争执,我等初来乍到,食素食荤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五十两纹银脸荤腥都让人见不上……难怪坊间都说这东辰书院是死要钱!”

    “咳咳,新人就是新人,没听婆婆说用真才实学来换吗?明个你若是在课上能得先生一星,便可以换一道荤菜。”

    “东辰书院竟有这般规矩……”

    众人一番面面相觑,随后,那说话的学子看了一眼天色,笑眯眯道:

    “我劝诸位还是快些用饭吧,还有一刻钟膳堂就要锁门了。”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做鸟兽散,就连那出声质疑的学子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选了两个素菜。

    而那婆婆也不知是不是颠勺大法好,给那学子的菜只有一个稀稀拉拉的一小勺。

    等那学子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时,看着对面徐瑾瑜那几乎可以冒尖的素菜,气的又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徐瑾瑜从一片青菜叶下翻出了一小块炒鸡蛋,约莫是方才那位婆婆用盛过鸡蛋的勺子给他盛的菜。

    不同于那学子的气愤非常,徐瑾瑜倒是吃的很香甜,虽然是素菜,但滋味不差,配饭也不是寻常农家所食用的糙米,而是正儿八经的精米饭!

    没过多久,徐瑾瑜将自己面前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他抬眼一扫,正好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年长几分的学子正端着用过的餐盘朝外侧走去。

    徐瑾瑜连忙跟了上去,那学子看到徐瑾瑜跟过来,也没有多言,直接把徐瑾瑜带到了一片砌好的水池旁,水池宽大,里面有一根竹管涓涓流淌着细流,旁边放着若干水瓢。

    那人见徐瑾瑜跟来,还好脾气的给徐瑾瑜让了点位置:

    “新来的学子吧?咱们书院凡事皆需要自力更生,在家里可有洗过碗筷?”

    徐瑾瑜懵懵的点了点头:

    “洗,洗过的。”

    那学子听后笑了笑,他气质温和,倒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就好,我观你生的俊秀可人,气质非凡,还以为是哪家娇养的小郎君,那怕是要受些罪了。”

    随后,那学子动作自然的用水瓢在水池中取水,然后将污水倒入旁边的水沟,整套动作不要太娴熟。

    徐瑾瑜只在开头愣了一下,随后也忙迅速的清洗干净,那学子似是也在等着徐瑾瑜,等徐瑾瑜清洗结束后,又道:

    “洗好后便可以归还器具了,不过若是洗的不干净,可是要被罚洗今日厨房的砧板和锅子的。”

    徐瑾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那要是还洗不干净呢?”

    “……”

    “那就洗一个月,什么时候洗好,什么时候完事儿。”

    徐瑾瑜闻言一时沉默,他该知道的,堂堂山长当街随便拦一个人就给塞择录函,那等随性,他的书院怎么能“普通”呢?

    不过,徐瑾瑜也不是那些四体不勤,不理俗事的书呆子,很快就检查过了关,正待他要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不由一顿:

    “这位兄台,他们这是……”

    “有人过时辰没有吃完饭,清洗好餐具呗,可不就出动监察使了?”

    徐瑾瑜:你们书院玩的好花啊,不对,现在也是他的书院了。

    “那,会如何处置?”

    徐瑾瑜

    和那学子边走边说,悄咪咪的偷看吃瓜,而方才那位一直不平的学子也赫然在列。

    “别看了,先出去再说!等门锁上了,就得和他们同罪论处了。”

    徐瑾瑜听完,也是面色一紧,但随后就发现自己身旁的那位仁兄虽然说的急,可是步子却不紧不慢。

    等到两人出了膳堂,还没喘匀气息,只听后面发出“咣当”一声,是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那学子也不由拍了拍胸口:

    “好险!”

    徐瑾瑜也不免被感染了几分紧张:

    “这位兄台,到底怎么了?”

    “一看你们这些新学子就没看过院规,书院的杂役最喜欢的就是每年这个时候了,他们最起码要轻松一个月!”

    徐瑾瑜还是有些一头雾水,那学子摇着头,步履间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感,缓而不滞,边行边道:

    “旁的不说,只今日那几个学子怕是要去喂猪了。”

    徐瑾瑜顿时瞠目结舌,让一群前来求学的学子去喂猪,他们怕是要闹吧?

    不过想想那些五大三粗的监察使,想不去也难吧?

    “我观你年岁小,想来能入学也是不易,还是趁早熟背院规,以免被监察者拿捏到错处。”

    已经被监察者抓了一次的徐瑾瑜挤出笑容:

    “好,谨记教诲!”

    等徐瑾瑜迈着悠闲的步子回到自己的舍馆之时,隔壁床已经坐了一个身着竹青色长袍的少年,徐瑾瑜定睛一看,竟然也是在李家布庄买的那种布料!

    “这位兄台,原来你也喜欢李家布庄的布料啊!”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那少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料,却没有说话。

    徐瑾瑜愣了一下,想着以后怕是还要相处一年乃至数年,还是不遗余力的招呼道:

    “鄙姓徐,名瑾瑜,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少年终于抬起头:

    “师信。”

    冷淡的两个字,直接结束了这场聊天。

    徐瑾瑜摇了摇头,索性也不再理会,他整理好包袱里带来的寝衣,西瓜酱等私人物品,放到箱笼里。

    随后,便拿出了笔墨,沉心定气开始练字。

    这字一练就是一个时辰,等到外头起了一阵风,烛影重重,徐瑾方抬起头,一看原是自己那位“室友”不知何时点上了蜡烛。

    “多谢。”

    徐瑾瑜语气诚恳的说着,这回那少年总算不是没有反应了,只轻轻点了点头。

    若非是他曾言其姓名,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徐瑾瑜向来是不开夜车的,古代连个眼镜都没有,要是近视可就完了。

    故而,发现时候不早的徐瑾瑜这会儿只懒懒的半阖着眼,用手指在桌面上模拟着笔画收放,顺便放松手指。

    过了一刻钟,徐瑾瑜睁开眼,就发现自己那位室友正奇怪的看着自己,这让徐瑾瑜一时有些赧然:

    “让信兄见笑了,我于字迹上欠缺太多,需得勤加练习。”

    “白纸黑字,才见真章。”

    师信这次多说了几个字,声音清郎之余,又多了几分童稚感。

    所以……新室友不说话是因为他的娃娃音吗?

    徐瑾瑜闻言后眼中噙了几分笑意,师信见状,面上闪过一抹懊恼之色。

    随后,徐瑾瑜看到师信一手馒头,一手书,不由问道:

    “信兄是未曾去膳堂用饭吗?”

    师信方才因为娃娃音的事儿面上颇有些过不去,可是看着徐瑾瑜没有半点笑话之意,心结渐缓,点点头,低声道:

    “我来得晚,膳堂已经锁了,幸好我……娘为我塞了两个馒头。”

    师信刚说完,就看到徐瑾瑜拿出了一只陶罐:

    “只吃馒头怎么行?这是我奶做的寒瓜酱,你尝尝看?”

    师信听后,有些犹豫道: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若是瑾瑜思亲可如何是好?”

    “无妨,奶特意在我离家前准备这寒瓜酱,也不是为了让我供在案头思亲的。

    再说,信兄若是觉得过意不去,这馒头分我半只也就是了!万没想到,这东辰书院与寻常书院这般不同,连荤菜都要真才实学来换,素菜着实有些不抗饿……”

    徐瑾瑜低低和师信吐槽了几句,换来了师信诧异的眼神,和真的吗等的追问。

    再之后,二人互换的带来的吃食,在斑驳烛影下,相对而坐。

    因为没有筷子,两个少年随手折了窗外的两支竹节清洗干净,然后在寒瓜酱罐中一蘸,在馒头上一抹,再咬一大口——

    师信斯哈斯哈的吸着冷气:

    “好,好辣!”

    徐瑾瑜嗜辣,这会儿那香辣微甜的寒瓜酱配着喧软的馒头划过味蕾,他被辣的眼睛通红,但是表情却惬意极了:

    “辣才爽快!寒瓜酱就是辣和甜两种味道带来的味觉冲击感呀!”

    “我娘做的寒瓜酱就没有这么辣……”

    “那一定是信兄的娘根据信兄的口感做了调整了!”

    “这样么?”

    师信咕哝两声,却不再言语。

    夜色沉沉,徐瑾瑜很快进入梦乡。

    等到翌

    日,徐瑾瑜被师信推醒:

    “该去校场了?”

    “什么校场?”

    徐瑾瑜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就发现床帐上贴着一张院规:

    “第一条,每日辰时正训走于前校场?!”

    徐瑾瑜惊坐而起,他忙道:

    “信兄,现在什么时候了?”

    “卯时四刻。”

    徐瑾瑜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爬了起来,他素日习惯卯时六刻起身,可两刻钟可不够他们慢悠悠的走到前校场!

    之后,二人飞快的洗漱后,忙穿好院服出门,二人是新学子里第一间舍馆出来的,一出来就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徐瑾瑜被那一片乙级舍馆的学子那看稀罕的眼神看的只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竖了起来。

    而他,还要顶着这样的目光足足走了三刻钟,路上,从舍馆里纷纷出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墨袍翻卷,星光璀璨,于初阳之下熠熠生辉。

    书院人头攒动,如河入海一般,汇聚于青砖大道之上,而竹林后,已经有数位先生等在校场。

    日出东方,映红了半片天空,一个穿着墨色长袍,衣摆上几乎点缀满星辰的老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登上了高台。

    徐瑾瑜差点愣在了原地,这不就是那天那个穿着邋里邋遢,塞给他择录函的老者吗?

    而翠微居士似乎也发现了徐瑾瑜的目光,远远的走过来,冲着徐瑾瑜眨了一下眼睛,便慢悠悠的离去。

    徐瑾瑜:“……”

    而之后,所有学子,先生纷纷在校场上开始训走,而也是在这一刻,徐瑾瑜才认识到了古代的训走——便是晨跑。

    所以,那书院中不得疾走的院规是怎么说?

    而很快,随着众人训走了一圈后,新学子们尚来不及思考什么,便被引至那一进来便可以一眼看到的孔夫子像前。

    “请所有学子肃立——”

    新学子们不明所以的现在原地,努力让自己的身姿挺拔,徐瑾瑜闻言亦是略微绷紧的肌肉。

    “正衣冠——”

    伴随着一声唱词,数名先生上前来依次为新学子们正衣冠,而徐瑾瑜面前的那位先生也上前一步。

    这位先生留着长须,一身墨袍看上去颇有几分不苟言笑,他看着徐瑾瑜即使经过一番训走后,除了脸色微红,眼眸晶灿外,发丝不散的模样十分满意,抬手捋了捋徐瑾瑜的衣襟:

    “好风仪,当需稳住,莫紧张。”

    话毕,那先生便转身向徐瑾瑜身后走去,待所有学子得正衣冠之后,便是按照规矩,拜孔像,敬六礼,以朱砂开智。

    等这一通有些肃然的流程走下来,所有人额头点着一颗大红点,被其他学子偷笑。

    其中以徐瑾瑜犹甚,他生的俊秀非凡,皮肤细白,这会儿眉心一点朱砂让人恍惚觉得是神仙童子一般。

    是以,大多学子的眼神是落在徐瑾瑜的身上,让新学子们心里纷纷感谢起这位大好人。

    徐瑾瑜被看的只觉得当初的看杀卫玠这句话真不是虚言!

    终于,翠微居士在这一刻登台解了徐瑾瑜的围:

    “今日与诸君同聚于此,乃吾之幸,承蒙诸君慧眼独具,择东辰而入,往后时日漫漫,万望诸君铭记学规‘恭勤不倦,博学慎思!学无高下,知行合一’。

    吾东辰之学子,当有君子之风,彬彬之态……”

    徐瑾瑜听着翠微居士引经据典,虽然有些典故他还不太理解,但中心思想,便是在书院之中,一举一动,都要有君子之风仪。

    简而言之,就是校场上可以随便浪,男儿当热血,可若过了竹林,君子风仪就得端起来了。

    “什么君子风仪,不就是前头有东辰学子为官后礼数不周,让外邦来使看了笑话那?现在倒是我们受罪喽!

    早知道东辰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去西宿,我兄弟也在那儿……”

    等翠微居士的讲话结束,学子们纷纷朝膳堂而去,有人小声嘟囔了几句,引来不少共鸣。

    “就是就是,君子之态,没有经年累月的练习,岂是那么容易,简直是折磨人!”

    “昔日只听闻东辰名冠京城,没想到内里竟是如此……书院之中,起居,饮食,读书之所往来不便就不说了,还不可疾走,简直荒谬!”

    学子们满腹怨气,忽而听到一声清朗的笑声:

    “何处荒谬?若无君子之态,待他日入朝为官,尔等以为自己可于何处胜过满朝文武?

    学识?翰林院的状元,榜眼,一抓一大把!能力?初入官场,尔等何来能力?

    君子之态,最起码可以让尔等于外在不逊色于他人且优于他人,只需要日常费些心思罢了。

    读书虽苦,可若因失态于圣驾前而遭贬斥,此生赋闲,二者何苦?更何况,你们这些新学子里,也不都是些榆木脑袋嘛!”

    那学子说着,然后就朝徐瑾瑜走去,满眼欣赏:

    “小兄弟,又见面了!方才你在校场之上训走的风姿实在非凡,改日我定要如画以记!”

    “哈,无涯郎君。”

    徐瑾瑜干干一笑,看着高无涯三言两语为自己又吸引了来自新学子火力,一时无言。

    高无涯也察

    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妥,引着徐瑾瑜从一条小道离开,有些歉意道:

    “是我方才见猎心喜,一时冲动。”

    徐瑾瑜摆了摆手,感叹道:

    “无妨,只是我……觉得同窗们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过于热情了。”

    高无涯闻言一笑,勾出腰间的折扇点了点自己:

    “不才当初都被诸位同窗看了整整一月,小兄弟你还有的磨呢!”

    徐瑾瑜:“……”

    这可真是一个噩梦!

    高无涯引着徐瑾瑜抄了他当年躲避人群目光的近道,去了膳堂。

    等一顿素菜配馒头过后,徐瑾瑜抿了抿唇,平日尚不觉得馋肉,可在这东辰书院一来,便觉得这素菜总是少了些滋味。

    也是,昨日那已经有些放凉的荤菜,哪里有今天新出锅的来的东坡肘子,红烧肉,糖醋小排等等荤菜来的鲜香勾人呢?

    徐瑾瑜不由摩挲了一下指尖,也不知道从先生手里得到一星好不好得。

    思索间,徐瑾瑜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教学斋——丙字一号斋。

    还未进入教学斋,便听到一阵阵热烈的谈话声,而这声音在徐瑾瑜进去的一瞬,直接静了。

    “来这里。”

    师信不管周围如何,只招了招手,示意徐瑾瑜过去。

    徐瑾瑜走过去一看,原来自己和师信不光是同寝,还是同桌!

    “嗐,原来他就是那位被山长用择录函录入书院的人啊!”

    “是啊,没看到人家和师信同桌吗?不过师信的文章我着实佩服,不知道他如何?”

    “又是山长,又是那位乙级学子,他看着那么小,不会是被看中脸了吧?”

    “东辰书院不至于这般肤浅吧?”

    闲言碎语,叽叽喳喳,师信听了都忍不住皱眉:

    “背后妄议他人,非君子所为!”

    “啧,师信,你真要与他为伍?他的才学我等一无所知,猜测一二又如何?”

    “院规第三十六条,若有违背君子之行者,经监察者核查无误,当给予抄书,悔过之处罚。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者,加重处罚。还望诸位慎言才是!”

    徐瑾瑜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之余,却让一众学子纷纷一顿:

    “什么,院规有这条吗?”

    “不清楚啊,院规那么长,谁能把它背下?”

    “……我记着,是有的。”

    人群中,一个面容清冷的少年站起身,让众人不由惊呼一声:

    “是宋真!就是这次择生试的屈居师信之下的宋真!”

    “宋真都这么说了,应该是真的吧?”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毕竟,昨个监察使的凶残他们可以才见识过的!

    徐瑾瑜只觉得耳根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一旁的师信也不由小声问道:

    “真有那一条?”

    “有。”

    师信一时眼神复杂起来,他怎么记得,徐瑾瑜只是睡眼朦胧间看过两眼呢?

    徐瑾瑜却没有注意到师信的目光,他正打量着新课本,手抄版的四书五经。

    这是他未曾在文辩之时看过的,也是他这段时间还没有学习到的。

    所以,东辰书院一开始就玩这么大吗?

    还不待徐瑾瑜仔细思索,那位不苟言笑的先生便自门外走了进来,他有些诧异于一号斋的安静。

    “诸位懂得于授课前勤学,实在难得,万望诸君再接再厉,吾乃经讲先生:林浓熙。”

    众学子:他们那是被监察使搞怕了好嘛?!

    “学生等见过林先生!”

    随着一阵呼声,林浓熙落座,他的行事颇为雷厉风行:

    “好,在本课开始前,请诸君能熟背眼前所有经书者起身。”

    林浓熙只是惯例一问,没想到真有人起身。

    “嘶!是师信,果然不亏他书橱的美称!”

    “好,请你前排,不,原地就坐即是。”

    “接下来,请可以熟背眼前三本以上经书者起身。”

    之后又站起来数位学子,林浓熙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请你们前排就坐。”

    “请可以熟背一本……”

    “请你们中排落座。”

    “请可以通读……”

    眼看着整间教学斋的学子们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徐瑾瑜看着最后一个位置,拿着东西走了过去。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学习一些启蒙书籍间或练字,倒是没成想东辰书院的进度如此之快!

    “看啊,他竟然去了最后一排!”

    “嘿,我就说他只有一张脸能看吧?没有见到文章,果然不可信!”

    “都说文无第一,可一个没有读过四书五经的人,我等才不服他!”

    徐瑾瑜对于这些议论充耳不闻,静静坐在原位,对师信偷偷转身投过来的担忧目光微微摇头。

    他不担心,只看这位先生,他的目的应该是激励学子熟背四书五经罢了。

    可,背诵,他最不怕!

    果然,接下来重新排好座位后,林浓熙道:

    “接下来,诸位需诵读经书《易》一个时辰,之后吾将请几位学子来抽背经书

    ,通过者可得一颗星。”

    ,通过者可得一颗星。”

    ,通过者可得一颗星。”

    ,通过者可得一颗星。”

    ,通过者可得一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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