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放牛娃李三
边城不知名村子。
“今天上午的课就到这儿了，放学吧！”私塾里的夫子站在前面对着一群孩童一边讲话一边收拾自己的书本。
“辛苦夫子了。”学生们都异口同声的对着长褂大衣的夫子恭敬的喊道。
说完这句话的孩童们在看到夫子走出去后就失去了刚刚的整齐划一的语气，转而大家各说各的，叽叽喳喳像一群小麻雀，小孩子天性便是如此，前一秒还是听话的好孩子下一秒便是一锅粥的闹哄哄。
私塾夫子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戒尺的走出去了，尽管戒尺没打过人，但是夫子仍旧每天都拿着。
“李三娃，上次说让你来私塾念书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出门的夫子看到趴在窗口下偷听的李三娃，便忍不住开口询问上次和他商量的事儿。
李三娃家里太穷了，尽管村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吃饱饭，咬咬牙送送孩子念书还是能做到的，个别在边城有些许关系的人读书后还能去边城混口饭吃谋求一个稍微体面的出路。
但是李三娃家里不一样，李三娃父亲在去年的时候因病医治无效而去世了，家里不仅花光了仅有的一点积蓄，而且家里还丧失了顶梁柱，失去了一个劳动力。
对于李三娃母子二人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好在李三娃懂事，从小不争不抢，而且体贴母亲，李三娃能稍微干点活后便经常帮助母亲下地放牛什么的。
夫子的话让李三娃的眼睛亮了一下后便迅速的黯淡下去了。
“不了，夫子，我还得帮我娘放牛，不然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况且秋收又要到了。”李三娃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讲堂里的目光，看得出来李三娃很想念书。
“你这孩子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懂事了。”夫子对李三娃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有点惋惜，多好的孩子啊。
夫子见状也没多劝李三娃，毕竟对他来说还有比读书更重要的事。夫子从自己抱着的书里抽了两本出来递给了李三娃。
“回去好好研读，不懂的或有不认识的，圈出来问我便好了。”
“谢谢夫子！”李三娃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夫子递来的两本书，视若珍宝，对于没钱买书的李三娃来说这两本书算得上无价之宝了。
第二日，李三娃在山坡上放牛时小心翼翼的打开包，包里有昨晚他娘做的硬馒头也是他今天的午饭，午饭旁边安安静静地放着两本昨日夫子送的书。
李三娃先将馒头拿出来使劲咬了一口叼在嘴里，然后再把夫子送的书拿出来十分小心的放在腿上，平抚书上的皱褶后才舍得打开书的第一页，就这样李三娃一边啃着无味且噎人的馒头一边看着书上的字，好在李三娃在私塾窃学不少，况且夫子有意把字词解释得很清楚，因此李三娃也学了不少字词诗句，吃的毫无食欲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便是下午了，李三娃沉浸在书本里，不是老牛哞的几声叫他回家，他估计能坐到天黑！李三娃不舍的将书本合上，放进自己那个泛白的包里，牵着老牛往回家的路上。
“老牛，要是我能上学堂念书的话将来一定可以做个大官，到时候天天给你买上好的草料吃！”李三娃憧憬的对着老牛说道。
“哞~~”老牛好似在回应他一般。
“你也这样觉得吗？老牛”
“哞～～”
“那到时候娘亲也不会这样辛苦了，对吧老牛。”
“哞~~”
“可惜老牛你不会讲话！”
“哞~~”
……
“娘亲，我回来啦！”李三娃将老牛放进牛棚后，便迫不及待的向着跑到厨房去了，每天的这个点他娘亲都在准备两人的晚饭。
李三娃还没到门口，只见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位面色暗黄，肤色不均的中年妇人走出来了。
“娘亲！”李三娃迅速跑到妇人面前抱住妇人依赖的喊道。
“三娃子，今天辛苦了，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李三娃的娘亲余氏满眼宠溺的看着李三娃。
“嗯，好的娘亲！”李三娃乖乖的松手去厨房帮忙端饭菜，晚饭只有一些野菜和稀粥，可是两人却吃的格外的香。
率先吃完饭的余氏擦了擦嘴，不紧不慢的对着李三娃说了句：“夫子今日来找过我了。”
听到这话的李三娃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抬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娘亲，然后又迅速低头，继续夹菜，李三娃默不作声。
“夫子给我讲了很多，他说你有读书的天赋，起码是这个村里最有天赋的人。”余氏仍旧不紧不慢的向着李三娃说道，好像在讲一个故事般。
李三娃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余氏打断了。
“夫子还说若是这个村子能出一个有前途的人那最有可能的便是你。”
“娘亲，你也知道的我们家负担不起的，况且秋收了马上。”李三娃担心的是自己去念书了，娘亲一个人太苦太累了。
余氏眼里充满了愧疚和怜惜，
“三娃子，听娘说，咱们先苦后甜，若是你读出个名堂来，你后半辈子便不会像娘一样苦了。所以我决定了送你去念书，夫子说不收学费。”
“可是我去念书了，娘亲你的活忙不过来！”尽管李三娃很想很想去念书可是相比之下他更怕余氏一个人太累了，哪怕自己能帮到的有限。
“这些你别管了，三娃子就算你帮忙也帮不了多少，娘慢慢做就好了，你答应娘明天去学堂好吗？”余氏摸了摸三娃子的头，眼里噙着泪水，自从自己男人死后，这个家里的小男人啊总想为自己撑一片天，可他终究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啊。
“娘亲，我不想去学堂。”李三娃忍着泪水，略带沮丧的语气。
“三娃子，你听不听娘说的话？”余氏突然板着个脸，带着严肃的口吻，让李三娃不禁寒颤。
最终李三娃第二天还是去了学堂，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夫子总觉得李三娃充满心事，看见课堂上李三娃总走神，眼神一直盯着家的方向，夫子便明白了。
于是夫子让李三娃白天帮他娘干事晚上来自己家学习等秋收过后再白天上课，这可把李三娃高兴坏了，尽管白天要干活，但是晚上李三娃学习丝毫没有一点疲惫，读书识字也是越来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