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险
李家每年初春都有一个到福永寺上香祈福的习俗。这日,也是紫鹫第一次见到李义元跟李晚宸,在紫鹫的记忆里她与这两人都未曾有过交集。
他们对李晚玉都漠不关心,似乎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她与紫鹫同坐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前面那辆马车里充斥着欢声笑语,更像是一家人在叙说家常。李晚玉很落寞,一直默不作声地掀起布帘看着窗外。
这种事情,紫鹫也不知从何安慰而起,便是一路无话。
到福永寺的路程并不是很远,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紫鹫扶着李晚玉下了马车,进寺时,李晚宸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们,看起来倒是像等她们似的。
李晚玉心情有些好转,“晚宸,不用等我,你先进去吧。”
紫鹫心中还是有所疑惑,因为李晚宸这个人她并不了解。她抬头想观察一下这人什么反应,岂料李晚宸也在看她。
这么近看,他穿着一身深蓝绣有图纹的锦缎,头发是用发冠高高束起。肤色白嫩,是个俊秀的男子。可他的眼神怪怪的,给感觉就不像好人。
得不到应答,李晚玉有些落寞。
上香的时候,李晚玉吩咐紫鹫到后院去取水。因为上完香,再取寺庙中的水带回去喝下,是说可以得到神仙庇佑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李晚玉会信这个,她为什么信这个大概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吧,亲人不爱,母亲不在。
而紫鹫在她眼里又是一个奴婢的身份,最多就是有个陪伴。李晚玉渴望可不是这些,紫鹫是知道的。
漫不经心地也不知撞到谁,紫鹫连道了几声歉,头也没抬地准备走。
“这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被人突然拉入怀抱,紫鹫被吓一跳,那人轻浮的语气,加之这男人是后面抱住她的,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寺庙”这么神圣的地方,竟然有人想轻薄于她。她用力地挣扎,奈何竟与那人力量悬殊。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以往倒是没注意,大姐身边还有这般标致的小美人,只可惜这身衣服太俗了。”听这话,紫鹫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他低头享受般地嗅了下她的气息,唇像蜻蜓点水掠过耳畔。
耳朵是最为敏感的感官了,这本该是恋人之间做的事,像是触及到了逆鳞,紫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禁锢,一拳就挥了过去。
很不巧打在李晚宸左眼,趁他疼得呲牙咧嘴时,紫鹫对着他的裤裆补了一脚,先跑为妙。
她跑回来后,李晚玉他们已经上完香,见紫鹫气喘吁吁的,李晚玉好奇地问:“怎么急冲冲的?看你这喘的。”
紫鹫撸起袖子擦了擦脸,为掩饰脸上那丝异样,故作着急地说:“我怕小姐你们都走了。”
李晚玉错愕,没想到紫鹫会突然这么想,然后想到她这么胆小,又忍不住好笑,“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李晚玉她眉眼弯弯,笑容纯真。
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到底还能保留多久。
李晚宸从拱门出来,他那左眼明显的淤青,让众人吃了一惊,都上前关心问候,包括李晚玉在内。
李晚宸道:“无碍,只是遇到一只野猫,”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紫鹫,颇有些暗送秋波的味道,“被她砸到了。”
“什么野猫,还能把你给砸到了,非得收拾掉不可。”元氏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这福永寺可是x城中最大的寺,每年来此都未曾见有野猫出现,今年怎么会就这么凑巧让哥哥给遇上了呢?’’李晚瑕说得阴阳怪气,目光一直在紫鹫与李晚玉两人之间打转。
李晚宸道:“妹妹这意思是说哥哥在骗你吗?”
“娘~”李晚瑕有些委屈地看向元氏,自家兄长怎么会帮着外人。
元氏心中突然也有些猜疑,问道“晚宸,晚瑕也是关心你,所以你这伤真是因野猫所致吗?”
李晚暇道:“问下小师傅,不就知道了。”
一旁送行的小师傅笑道:“寺中确有猫出现,不过那都是一些施主家养的猫,并非野猫。”
李晚暇道:“家养的猫更不可能到处乱跑。”
“好了,都别争了,像什么样子!让人看笑话吗?寺庙中出现野猫有何稀奇!”许久不做声的李义元此时怒道,想来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更何况他们是有身份地位的官家,寺庙多少来来往往上香的人,失了颜面不说,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大做文章那可是件极其不好的事。
没有多做停留,他们打道回府。一路上李晚玉好像心事重重,时不时瞟紫鹫一眼,紫鹫抬眼看她,她又立即闪躲,模样傻傻的有几分可爱又令人想笑。紫鹫抿唇勉强忍住,看李晚玉抬头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她先打破沉默,“小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晚玉想起李晚暇对她说的话,还是问了:“晚宸的伤?”
没等她问完,紫鹫就回道:“是我打的,但是事出有因,我也是无心之过,小姐你会怪我吗”紫鹫说得诚恳,表情似乎像是受极大的委屈一般。
要骗过李晚玉,首先要先博得她的同情,紫鹫故意把事情说得扩大化,使得李晚玉深信不疑。可紫鹫不知李晚宸本就好色成性,这也是晚玉相信她的原因之一。
“对不起紫鹫,我待晚宸向你道歉。”
紫鹫吃了一惊,“小姐为何要待少爷道歉?这明明是他的过错。”
李晚玉撩帘看向窗外,眸中是清晰可见的忧伤,“母亲说过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母亲却没有告诉我该怎么与他们维持以往那般和睦的关系。”
“或许夫人她只是想小姐简简单单地活着。”不必为了勾心斗角而终日烦心,只是王氏却没算到她死后,李晚玉连李义元的庇护都得不到。
李晚玉惨淡一笑,“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没什么奢求,只希望日子过得安稳就好,娘说过要我好好活着的。”
“放心吧,会······”突然的颠簸打断了紫鹫未完的话。
“车夫怎么回事?”李晚玉惊魂未定地问道。
等了小会,无人应答,又接着问了一遍,仍是无声。
两人的心悬了起来,紫鹫说道:“我出去看看?”刚撩起挡帘紫鹫就退了回来。
李晚玉有些不安地问道:“紫鹫,你怎么又退回来了,是不是·······”紫鹫捂住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车上的小娘子,不用躲了。”声音粗矿又显得憨。
听到脚步声临近,李晚玉愈发抓紧她的手,眼泪在眶里打转,快要哭出来了。
一把大刀将门帘挥掉一截,李晚玉已经失声痛哭。紫鹫为了安慰她,将她抱住。
但是外面的男人可不见得怜香惜玉,听见女人哇哇大哭,脸上有些许烦躁。
一把大刀实实在在地在马车木板上凿开一个洞,拿刀的男人扯着嗓子道:“哭…什么!哎呀,真的……是…吵……吵……死了!”
七八个穿着粗布麻衣,皮肤黝黑的壮汉肩上都扛着大刀。
你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紫鹫一直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必须保持冷静,让头脑处于清醒状态。
仔细想一下,这是官道,今日途径这条路去福永寺的官家也有几家,车夫无缘无故地不见踪影,而这么恰巧这些土匪就拦下了她们的马车。
这明显就是招人算计了,动动脑子都能想到是谁干的好事。
紫鹫抿唇一笑,站在最前头的那个男人眉头一皱,看起来憨憨的,他说道:“你…笑…什么?”
紫鹫说道:“这位好汉,不知你来 拦下我们的马车,是想要劫财还是劫色啊?你难道不知这里是官道吗?我们可是官家的人,你要是动了我们,你要知道你们的命可能就留不住了。”
那人哈哈大笑几声,对着身后的兄弟们说道,“小娘……子…说我们……命留不……不……住…了。”
紫鹫依然是淡定地笑着,那人终于是坐不住了,他跟身后的一帮兄弟都笑声嘎然而止,脸色凝重的望向她。
紫鹫道: “大哥,我知道你是受谁指使的,她能给你的,我们同样也能给,甚至可以比他多出一倍的价钱,你要知道我家小姐可是嫡出,即能让你得益,又能保住性命,你觉得这不划算吗?”
那人眼珠子转了一圈,其实半信半疑,“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想到他还有点脑子,“我现在人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信的?你这大刀下一秒就可以架在我的脖子上,杀我可是轻而易举,你觉得我还会骗你吗?”直接摸了摸李晚玉的头,下一秒她的动作很快,快到眼前那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往他脸上一撒?等他回过神时,大刀已经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当初因为兴趣报班学擒拿术的时候,没想到来这里却派上了用场,不过也多亏了兜里装那一点巴豆粉。
他那一群兄弟紧张的往后退,一个人道:“你不要伤害我们老大。”
紫鹫冷着脸道:“我并不想伤害你们的老大,但是你们老大要是不想跟我做这交易,那你们老大的命就必须得交代在这里。”刀子往他的脖子更贴得紧了,能明显的看到一条血痕,“我刚才撒的药粉可是毒,三天内,你必然暴毙而亡,这个交易要不要做?你自己现在最好马上告诉我,我可没耐心,要是你想现在死的话,我可以马上就用这把刀给你一个了结。”
那人颤抖道: “别!别!别!别!别!别!做!做!做!”
紫鹫吼道:“做什么?说话别那么费劲!”
“做交易。”
“这三个字说得倒是很有骨气嘛。”说着手里的大刀想他的脖子又逼近一步。
兄弟a嘟囔了句:“我们老大不口吃,就是舌头咬伤了,还未痊愈,他说跟你做交易呢。”
紫鹫一脚将他踹开,他软弱无力地跌倒,兄弟赶忙将他扶起。
紫鹫冷冷问道:“你叫什么?”
他勉强说道,“小的…大钟。”
回途中是大钟兄弟a赶的马车,只是到城门就换成了紫鹫,李晚玉不敢出声,但她看紫鹫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回家后,一直拉着紫鹫问,她怎么会武功,之前怎么没听过说会武。
紫鹫只能随便编了几句谎话说是老神仙在梦里教她的一点防身术,没想到她还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