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碎瓷

    宋莲回到宫道上，又站了一会儿，许清如才从夜色中姗姗来迟。

    宋莲：“怎的去了这么久？”

    许清如捂着肚子摆摆手，“别提了，我一连跑了好几个宫厕门都是坏的，最后跑到露华宫附近才找到一个好的，险些就拉裤子里了。”

    露华宫，正是荣妃住所。

    宋莲想起桑儿说的话，“姑娘道如公主当真是吃坏了肚子？那不过是为了去见荣妃哄姑娘的幌子罢了。”一时失神。

    许清如注意到宋莲手中多了两个青瓷瓶子，“这是什么？”

    宋莲回神：“方才雅公主召我去濯清阁，送了我两瓶桑葚酒。”

    许清如闻言脸色一垮，“不是都和你说了不要同许清雅接触吗。”

    宋莲跟上许清如的步伐，“你同雅公主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许清如甩着腰间垂挂的配饰玩，“这偌大王宫里，皇子公主满地，但只有我和许清雅是自小没了母亲。你知道，同类的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惺惺相惜，要么二留其一，我同许清雅就是第二种结果。”

    二留其一，那掌握这留的主动权的人，到底是许清如还是许清雅？

    许清如停住脚步，转过来看着宋莲，“我虽不得宠，但我从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我从不允许别人抢走我珍视的东西，但饶是如此，许清雅也从我这里抢走了不少。所以，我绝不允许她再把你抢走，绝不允许！”许清如咬牙，目光坚定。

    宋莲心中泛起涟漪，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宴会上许清雅强颜欢笑的样子，月色下她望过来时那个苦涩的微笑……

    宋莲把那两瓶桑葚酒放在脚边，抬手握住许清如的肩膀，目光温柔，“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难雅公主。”

    许清如蹙眉，“我为难许清雅？你怎么能说是我为难许清雅？她对我做的那些事……”许清如气得语塞，“算了，同你说了你也不会觉得许清雅有错，毕竟你们有桑林的情分在！”

    宋莲皱眉，许清如耍小性子，两脚把宋莲脚边的青瓷瓶子踢翻。瓷瓶子一触地便裂成七八片，紫色的酒咕噜咕噜从碎片中涌出来，顺着砖缝没下去，唯留风中酒香浓郁。

    许清如目光有些飘虚，她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举动，但她真的真的真的很生气！她看着垂眸望着地上碎瓷目光怜惜的宋莲，鼻头有些发酸，她不想在宋莲面前哭，只好拂袖而去……

    宋莲俯身，拾起一片碎瓷，残留的紫色酒液渗进她的指甲。

    许清雅蹙眉心疼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你的指甲这样好看弄污了就不好了，你挎着篮子，我来摘就好。”

    “那小公主一人孤零零长到十八岁，所求的，不过是有人相伴相依。”司命星君笑意愈发深，“当然，能同一个女子相伴相依的只能是她的夫君了。”

    宋莲握住碎瓷，任由那锋利的瓷片划破她的指尖，鲜红的血液冒出来，脑海中许清如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小莲莲……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有个人把你带走了……。”

    “宋莲，你别走……”